盛夏尾聲,蟬鳴不歇,熱浪像層層翻涌的幕布,將七人的腳步引向了一場截然不同的旅程。
他們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常規(guī)的公益活動:三天兩夜,前往西南山區(qū)為偏遠小學進行文藝支教。可從踏上那臺搖晃的中巴車起,事情就變得不尋常起來。
“你們真的……都要住這里?”助教老師推開宿舍門時的遲疑,讓丁程鑫第一時間敏銳地察覺到什么。他站在門口,往里望了一眼,那是一間勉強容得下七張單人床的老式磚瓦房,墻皮剝落,角落處泛著潮濕霉斑,窗戶還是木框玻璃的,泛著一層模糊的光。
“也不是不能住啦……”張真源倒是笑了笑,試圖用輕松調(diào)侃緩和氣氛,“至少沒有老鼠窩?!?/p>
“……你確定?”劉耀文蹲下身,看著床腳的一塊木板輕輕晃動。他試著按了按,發(fā)出“吱呀”一聲。
“我睡門口?!瘪R嘉祺把背包往地上一甩,語氣干脆利落。
嚴浩翔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開玩笑,也沒有第一個上前整理行李。他只是站在房門口,望著窗外一群穿著校服、臉上滿是汗水的小孩,突然沉默了。
“你怎么了?”宋亞軒走近一點,低聲問。
“……沒什么。”嚴浩翔收回視線,語氣有些低落,“就是想到我們小時候,可能也有很多東西沒得選?!?/p>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飄在七人中間,誰都聽見了,但誰都沒打算接話。
這個地方太安靜了,沒有手機信號,沒有熱搜排名,沒有霓虹和粉絲燈牌,只有山風偶爾掠過屋頂,吹得屋檐上的樹葉“嘩啦”作響。
但這正是他們來這里的意義。
晚上他們輪流備課,教唱歌、教律動,也編排一段簡單的舞蹈?!鞍炎钌瞄L的事帶給他們”,這是嚴浩翔在安排內(nèi)容時說的第一句話。盡管他的狀態(tài)仍然顯得有些游離,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的漩渦中,但在排練的時候,他始終精準、克制、投入,哪怕只是一個轉(zhuǎn)身細節(jié),也要求自己和大家都做到最標準。
可沒人發(fā)現(xiàn),那天晚上他一個人跑去了學校后面的小山坡,坐了整整一個小時。
第二天課程剛結(jié)束,他們被村委會的人臨時喊去幫忙清點一批捐贈物資。小貨車堵在村頭狹窄的土路口,箱子被臨時堆在坡下,天氣又悶又熱,大家一邊干活一邊出汗,連宋亞軒這種“站在太陽底下十分鐘都能發(fā)暈”的人都在堅持。
“誒,這箱子好像有點重……”丁程鑫試著搬一箱書,踉蹌了一下。
“我來吧?!眹篮葡枭焓郑鲎∠渥拥耐瑫r順勢替他分擔了重量。
“你最近手……沒事了吧?”張真源有些不放心地提醒。
“嗯,好多了?!眹篮葡栊χc點頭。
但事實上,他的左手其實還是有些腫,尤其昨晚抓筆備課時酸痛得厲害??伤麤]有告訴任何人。
“你知道他們每天怎么上學嗎?”路邊,一位負責接待的村民忽然插話道,“六公里山路,有時候天黑了才回來,摔傷是常事?!?/p>
空氣一下子沉了。
劉耀文沒說話,只是看著那些孩子遠遠跑回教室的背影,一雙布鞋踢起塵土,清瘦的肩膀背著比自己還大的舊書包。
“我們太幸福了?!彼鋈徽f。
嚴浩翔站在他旁邊,低頭望著手心里的薄汗和一條隱約浮出的疤痕,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村小學組織了一場“支教聯(lián)誼晚會”。七人合唱了一首《倔強》,全場小朋友大聲跟唱,很多人甚至會完整歌詞。
“為什么你總是不說?”活動結(jié)束后,馬嘉祺問。
“說了也不會改變什么?!眹篮葡桀D了頓,“而且……他們需要的,不是我的傷?!?/p>
“但我們需要你?!?/p>
——那句話,輕得像山風,卻敲在嚴浩翔心里最軟的地方。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累得一躺下就睡著了,只有他一個人坐在窗邊,一邊翻著白天拍下的照片,一邊在小本子上寫東西。沒人知道他那幾頁紙上寫了什么——也許是日程筆記,也許是某種突如其來的感悟。
直到很久以后,張真源才無意間看到那頁被壓在行李箱夾層的便簽紙:
“我曾經(jīng)以為堅持是沉默,是不說,是一個人扛完所有??涩F(xiàn)在我才知道,有些堅持,是有人陪著你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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