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落得比平常更早一些。
客廳里的燈沒有開,只剩窗外橘黃的路燈透過薄紗窗簾投下斑駁光影,一道道靜靜地鋪在地板上,像是被誰小心翼翼攤開的溫柔。
嚴浩翔坐在沙發(fā)一角,整個人蜷在淺灰色的毛毯里,手里握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紅棗桂圓水,微微低頭的樣子像只受了風寒的小獸。他今天嗓子發(fā)啞,沒說幾句話,甚至連笑的時候都顯得格外用力。但他一直沒提,甚至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直到劉耀文進門的時候聽見他輕輕咳了一聲,帶著氣音的嘶啞,像被鋒利砂紙刮過的布料,在寂靜中不動聲色地劃開一道口子。
“哥,你怎么了?”劉耀文幾步走過來,眉心瞬間皺起。
嚴浩翔下意識想說“沒事”,卻被劉耀文眼神盯得一句話都沒說出口。他看得出來,這不是試探,是一種篤定,是劉耀文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的表現(xiàn)。
“我沒……”嚴浩翔聲音剛起,就啞得幾乎聽不見。他訕訕地停住了,低頭抿了一口杯里的熱水,試圖緩和。
劉耀文一把拉起他,手掌探到額頭上的一瞬間,眉頭鎖得更緊:“你發(fā)燒了。”
“真的沒事,一點低燒而已?!眹篮葡鑹褐曇艚忉?,可聲音嘶啞成沙礫,怎么聽都不像“沒事”。
客廳的燈終于被劉耀文打開,暖黃一瞬鋪滿每一個角落,也把嚴浩翔臉上掩飾不住的蒼白暴露在空氣里。他的眼尾略紅,鼻翼透著一絲不自然的干燥,整個人比平時更加安靜,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去維持某種從容。
“你下午還一個人去彩排?!”劉耀文的聲音難得有些重,他是真的急了,“哥你到底把自己當什么,機器還是神仙?”
嚴浩翔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眼睫,像是被訓得有些委屈,又像是無力辯駁。
這時,從房間走出來的張真源已經(jīng)把體溫計拿來了,帶著一股明顯的緊張情緒:“我聽說他下午彩排回來衣服都濕了……現(xiàn)在肯定燒到三十八了?!?/p>
“38.6?!睆堈嬖创_認數(shù)字時,語氣低了下去。
沙發(fā)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
“你們別緊張,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眹篮葡枧πα诵Γぷ訁s因為用力扯動而咳了兩聲,眼角都泛了濕意。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醫(yī)生了。”馬嘉祺這時候推門進來,動作利落地把電話遞給劉耀文,“醫(yī)生說先喝藥,如果半小時體溫不降就帶他去醫(yī)院?!?/p>
“藥我去煮?!彼蝸嗆帗屧谒腥饲邦^站起來,轉(zhuǎn)身就去了廚房,“你們誰也別攔我?!?/p>
廚房里響起熱水咕嘟的聲音,那種熟悉的藥香很快就被宋亞軒調(diào)和成了嚴浩翔最能接受的比例。他曾偷偷背下所有藥方成分的克數(shù),只為不讓嚴浩翔每次喝藥都要皺一次眉。
丁程鑫則坐在茶幾邊,翻出備用的退燒貼、小毛巾、溫度計、以及一堆按用途標注的藥袋。他動作一絲不茍,像是在布置一場對抗的戰(zhàn)役,卻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藏著心疼的情緒。
“哥你不能再這樣了?!辟R峻霖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很輕,卻像是疊了厚重棉被壓在人心頭。他沒說嚴浩翔今天干了多少事,沒提彩排,也沒提上午拍通告后去探張真源的獨唱練習。每個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卻也都明白,他不會說的。
“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們想一想。”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什么。
嚴浩翔安靜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那些因為擔心他而不自覺發(fā)紅的眼睛、帶著藥味的衣角、半夜還掛著視頻通話界面的手機,以及不惜從直播后臺退出也要在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反應。
“對不起。”他終于開口,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我就是……不想你們擔心。”
劉耀文坐下來,把退燒貼貼上他額頭,手指輕輕撫了一下他的發(fā)際線,說:“那你就更應該照顧好自己。哥,你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心骨?!?/p>
一時間,客廳像是沉進某種柔軟又篤定的氛圍。
張真源把毛毯又往上拉了拉:“你不是一個人了,浩翔,我們都在?!?/p>
宋亞軒端著藥回來,雙手遞過來的時候,動作慢得像在遞某種神圣儀式的信物。
嚴浩翔沒有再推辭,低頭接過那碗藥時,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都熱了起來。他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聲音細微,卻在每個人心里落得很深。
夜?jié)u深,體溫一點點下降。
劉耀文靠在他身側(cè)沒離開,張真源蹲在地上記錄著退燒的時間點,宋亞軒坐在不遠處輕聲哼著旋律,丁程鑫窩在另一邊校對行程表。馬嘉祺還在跟醫(yī)生聯(lián)絡,賀峻霖則用手背貼了貼嚴浩翔的臉頰,低聲道:“好多了?!?/p>
“嗯?!眹篮葡栎p輕地應了一聲,眼睫垂下,遮住了一瞬間泛起的潮濕。
這一夜,他們沒說太多話。
可在所有燈光溫柔覆蓋下,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目光,都在告訴嚴浩翔一個事實:
不是只有他在守護大家,這份溫暖的重量,從未獨自承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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