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
森斑甚至都不在家!
奢華的客廳中,壁爐里燃燒著火焰。
穿著灰色長裙的女仆端來了一杯熱騰騰的上等紅茶,一小盤才烤好的曲奇餅干,送到了梅爾維爾面前。
梅爾維爾沖她點頭道謝后,摘下手套,用滿是老繭的手指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梅爾維爾“好茶?!?/p>
加文站在他的側(cè)邊,微微彎腰,
管家加文“梅爾閣下喜歡就好,弗恩少爺馬上就來?!?/p>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了一串腳步聲,梅爾維爾放下杯子,看向門口,一個裹的圓乎乎的少年闖進(jìn)了他的眼簾。
黑發(fā)黑瞳,皮膚如雪,精致的下巴淹沒在毛茸茸的兔毛領(lǐng)子里,艷紅的嘴唇跟他斗篷上的紅絲帶相互照應(yīng)。
他鼻尖被凍出了一點紅色,但卻顯得更加精致易碎了。
梅爾維爾“弗恩少爺?!?/p>
梅爾維爾站起來行了一個騎士禮,
梅爾維爾“在下梅爾維爾,是伯爵派來接您回家的?!?/p>
弗恩看了一眼棕發(fā)青年,視線在他明顯的黑眼圈下停頓了三秒。
埃爾·弗恩“我知道了,梅爾閣下暫且在莊園內(nèi)住上幾天,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準(zhǔn)備東西?!?/p>
弗恩用指尖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立刻有女仆端來熱騰騰的可可,又將糖罐送到弗恩面前。
埃爾·弗恩足足往熱可可中加了四五顆方糖才罷手。
埃爾·弗恩“對了,梅爾閣下還沒有在這鄉(xiāng)下莊園里玩過吧?既然我要離開了,就最后辦一場宴會熱鬧熱鬧,既歡迎你,也算是告別。”
梅爾維爾“神學(xué)院夏季開學(xué),時間還算充足,”
梅爾維爾看弗恩嗜甜如命的樣子,笑了一聲,
梅爾維爾“少爺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p>
埃爾·弗恩“不一樣?”
埃爾·弗恩停下了瘋狂攪拌的手,于繚繞熱氣中,撩起眉眼看他。
埃爾·弗恩“是覺得我不如哥哥們嗎?”
梅爾維爾“不……”
梅爾維爾短暫的驚愕了一下,連忙搖頭,
梅爾維爾“我只是覺得,弗恩少爺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愛?!?/p>
埃爾·弗恩“不用解釋,我明白的,哥哥們從小就收到最精英的教育,自然比我出色許多?!?/p>
在梅爾維爾的視線中,弗恩少爺紅紅的嘴唇淺嘗了一口熱可可,他似乎被燙著了,潤澤的唇齒間伸出一小截舌尖。 梅爾維爾呼吸一窒。
埃爾·弗恩“珍妮?!?/p>
弗恩惡劣一笑,被他叫到名字的灰裙女仆上前兩步,靜候主人的吩咐。
埃爾·弗恩“把你的手伸出來?!?/p>
弗恩少爺最近惡劣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也很少會懲罰下人,珍妮在這幾個月的放松下,已經(jīng)有些松懈了,她雖然不解,但還是言聽計從的伸出手掌。
珍妮“啊——”
滾燙的熱可可被少年澆在了掌心,珍妮嚇的跪在了地上,雙手卻不敢掙扎,只是一個勁的求饒,
珍妮“少爺,我錯了少爺!求您原諒我!”
此刻,比天使還要精致的弗恩,在她眼中無異于魔鬼!
埃爾·弗恩“這么燙你也敢端上來。是不是覺得,我要走了就管不了你們了?”
珍妮眼淚的糊了一臉,飛快的搖頭:
珍妮“我不敢的……少爺我不敢的……”
埃爾·弗恩“梅爾閣下,”
弗恩歪著頭無辜的看著梅爾維爾,
埃爾·弗恩“你看這下等人,連慘叫都這么刺耳,既然是奴仆,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位置,你說對嗎?”
弗恩無趣似的,隨手將精致的杯子丟在地毯上。
埃爾·弗恩“無聊透頂。加文,給一些還在康丁斯頓度假的貴族們發(fā)送請?zhí)?,我要舉辦一場豪華盛大的宴會,來迎接我們的梅爾閣下。”
弗恩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內(nèi)后,整個空間一時只剩下珍妮的痛哭。
管家加文“不好意思,弗恩少爺今天心情不好?!?/p>
加文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梅爾維爾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
梅爾維爾“……你叫珍妮是嗎?能不能把你的手掌給我看看,我?guī)Я酥委煚C傷的藥?!?/p>
棕發(fā)青年仔細(xì)看了看珍妮的掌心,愕然發(fā)現(xiàn)珍妮的手掌除了紅了點,并沒有燙傷的跡象。
他回想起弗恩攪拌熱可可,為了讓方糖融化的場景,忽然明白了什么。
弗恩少爺從小便被伯爵送到這里,當(dāng)年不過九、十歲的他,該如何隱藏自己柔軟的內(nèi)在,樹立起威嚴(yán),才能讓整個莊園都害怕他、恐懼他……
不傷害他?
即便少爺已經(jīng)快成年了,在陌生的自己面前,還是會用這種手段來保護(hù)自己啊。
梅爾維爾“傷勢不嚴(yán)重,你的手不用涂藥膏,過幾天就會好了?!?/p>
梅爾維爾想通這一點后,忽然對那個怕冷又嗜甜的少年,產(chǎn)生一種保護(hù)欲。
珍妮從驚嚇中恢復(fù)了理智,她發(fā)覺自己的手并不是很疼,剛剛那副樣子完全是被嚇出來的。
珍妮“嗯……不怪少爺,都是我太粗心了,忘記少爺是貓舌,禁不起燙的?!?/p>
珍妮嚅囁著,為自己方才的丑態(tài)羞紅了臉頰。
加文效率很高,很快就將宴會的一應(yīng)事宜準(zhǔn)備好了。
參與宴會的,大多都是在這里度假的小貴族和有些積蓄的平民。
也有些離得不遠(yuǎn)并且消息靈敏的貴族,特意過來見識見識,弗恩這個名聲在外的伯爵私生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正是夜晚。
玫瑰莊園內(nèi)一改往常的清冷,門口馬車行人絡(luò)繹不絕。
弗恩舉著一杯紅葡萄酒,站在窗臺邊愁森斑怎么還不回來,溫博子爵便帶著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金色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的二十多歲青年走了過來。
這個青年和溫文爾雅的梅爾維爾不同。
雖然兩人年紀(jì)相仿,但面前的陌生男人帶卻給埃爾·弗恩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被某種爬行類動物盯上了一樣。
溫博“尼爾,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赫斯特閣下?!?/p>
溫博悄聲告訴余白:
溫博“他是赫斯特侯爵的二兒子,正好在游歷森國,路過這兒就想來認(rèn)識你。”
弗恩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露出一個假笑,給赫斯特遞了一杯葡萄酒,
埃爾·弗恩“抱歉,赫斯特閣下,我還有些事,先離開一會兒,祝您玩的開心?!?/p>
赫斯特接過葡萄酒,指尖狀似無意的劃過弗恩手背,
赫斯特“請便?!?/p>
從小到大,赫斯特也算見過幾位來自東方的美人,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弗恩這樣嬌嫩的紅玫瑰!
白色的西服將少年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腰肢纖細(xì),雙腿筆直,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點綴著黑曜石般的眼睛,雙唇是一種甜蜜的紅色,說話時還能看見小巧的貝齒和舌尖。
而弗恩轉(zhuǎn)身離開時,又將自己纖弱的脖頸暴露在赫斯特的眼底……
赫斯特悵然若失的搖了搖葡萄酒,伴著酒液,他細(xì)細(xì)品味空氣中還殘留的玫瑰淡香。
赫斯特“你之前說的那個藥還有嗎?”
溫博之前就推薦了他一種能讓貞潔烈女變成蕩婦的神藥,但是赫斯特喜歡的是你情我愿,更何況他有權(quán)有錢有勢,喜歡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自然不需要那種神藥。
但是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
這種美人,如果不能嘗進(jìn)嘴里,那必然會成為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溫博以為是吃慣了鮮美大餐的赫斯特也想換換新口味,擠眉弄眼的說,
溫博“還有,閣下是看中了哪位美人?我給您送去房間?”
赫斯特遙遙看著弗恩纖弱的背影,
赫斯特“那好,你去給我下在他的酒杯里?!?/p>
溫博“……”
什么?!溫博結(jié)結(jié)巴巴,
溫博“那可是尼爾·弗恩!”
即便只是私生子,少年的身體中也流淌著貴族的血液,絕不可能雌伏于人下的!
更何況,弗恩敏感又記仇,他或許不敢對赫斯特做些什么,但要是自己提供藥物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個睚眥必報的少年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赫斯特“只不過是一個連爵位都不能承襲的私生子而已。溫博,你與其害怕弗恩怪罪,不如掂量掂量,得罪我會有什么下場?”
溫博這回總算是知道自食惡果是什么意思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回到獻(xiàn)上藥物之時,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溫博“閣下說的是。”
溫博艱難的擠出一個笑,猶豫再三,還是將一個男侍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