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蘭看著剛剛還在對面的札語琴,一眨眼就跑來了他的身邊。
她雙手放在眼睛上,似乎是作非禮勿視狀,但仔細一看便能發(fā)現(xiàn),她的指縫是張開的,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盯著她來的方向看。
顧庭蘭的白玉笛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柔聲問她:“你在干什么呢?怎么突然過來了?”
札語琴輕輕握住了他的笛子,筆畫了一下,“我不過來的話,估計就是個比萬佛宗和尚們的腦袋還要亮的電燈泡了?!?/p>
顧庭蘭往四周看了看,萬佛宗的和尚們離他們很遠,而且都在閉著眼睛念經(jīng),似乎沒有聽到他們這一邊的談話。
他松了手,任玉笛落入她的手心,然后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就看見了紀云梔、聶之舟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密卻不自知的舉止。
“紀道友和聶道友,他們是道侶嗎?”
他問道,眼神又不自覺地落回面前之人身上,見她沒反應,他又用她方才送他的那支笛子戳了戳她的手背,見她看了過來,才耐著性子將問題再問了一遍。
“道侶啊,暫時還不是,”札語琴否認了,但臉上的笑容又飛上了天與太陽肩并肩,“不過啊,我覺得,照這個情形發(fā)展下去,他們兩個早晚得成??!”
“聶之舟這只大尾巴狼,對他師姐可是蓄謀已久了?!?/p>
“我家云梔這么單純的一個崽,怎么可能擋得住她親親師弟的溫柔攻勢啊!”
顧庭蘭聽完她這一番激昂的“解說”,又一次看問聶之舟和紀云梔。
這一次,他似乎透過聶之舟溫柔的眸子,看見了他眼眸深處的欲望以及他的勢在必得之意。
同為男人,顧庭蘭對于聶之舟對紀云梔的心思算是清楚了。
他微微點頭,對札語琴的話表示深以為然。
而頗受他們二人關(guān)注的紀云梔和聶之舟,也終于完成了他們倆的秘密交流。
聶之舟在紀云梔的手心寫下的是四個字—“血脈之力”。
顧家在修仙界最著名的,就是它的家族式修仙體系,紀云梔自然也知曉。
因此,在“血脈”這兩個字寫出來后,她就隱隱知道顧庭蘭破幻象之舉,應該是與凰辰仙府顧家的傳承有關(guān)。
果不其然,最后的答案就是“血脈之力”。
對于這個答案,紀云梔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地問道:“舟舟,你是怎么知道這個的啊?”血脈之力什么的,應該算是每個家族的秘密所在啊。
面對這個問題,聶之舟罕見地沉默了一下:知道這個是因為上輩子他靈魂游蕩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身處幻象的顧庭羽使用血脈之力破了幻象,所以猜想顧庭蘭也應該是一樣。
但是三年前他剛回來的時候,就曾跟師姐說過“他死了又活了”這件事,但是師姐估計只是當他在說胡話,并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這一次他告訴她實情,她估計也只會摸一摸他的額頭,說一句“也沒發(fā)燒啊怎么會說胡話”,肯定不會相信。
所以說,他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