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別怕,乖乖抱緊我就好。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震得耳膜都疼,可是卻還是聽到了他突然溫柔下來的嗓音,心里像是流進了一道溫暖的暖流,她身體一縮緊緊的摟住了他。
確定已經(jīng)到了可以打開傘的高度,邊伯賢才拉開了她后背的跳傘,極速下墜的趨勢瞬間被緩沖,變成了飄飄蕩蕩的下落。
喬初淺這才敢睜開眼睛,心里的慌亂也已經(jīng)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喬初淺謝謝你來救我。
在被綁架的這一天多,她有好多個瞬間腦子里閃過他的臉,可是卻不敢任由自己繼續(xù)去想,因為一旦有了不該有的希望,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失望。
可是,他卻來了,在她以為已經(jīng)離死不遠了的時候,就像天上的救兵,用一種到現(xiàn)在還覺得不可思議的姿勢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邊伯賢那你打算怎么回報我?
邊伯賢聲音和飄蕩的降落傘一樣輕飄飄的,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要怎么報答?他是真的需要自己報答么?
一陣氣流吹過,他們的方位也跟著變得不確定,不過她倒不緊張,只要能安全落地就好。
落地的速度雖然已經(jīng)在下降的過程中減慢了許多,可卻依舊有著一定的速度,邊伯賢伸手摟緊懷里的人,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全部的沖擊力,用摟著她翻滾減速的方式穩(wěn)穩(wěn)的停住。
當身體觸碰到真實的地面時,她還是松了口氣,這一次是真的從死亡線上逃出來了。
邊伯賢摟著她的胳膊松開,人費力的坐起來,
邊伯賢解開。
喬初淺哦。
喬初淺根本就沒碰過降落傘,手忙腳亂根本不知道從哪個扣子入手是正確的,解了好幾分鐘,還沒有和后面的傘體分開。
邊伯賢還是一樣的笨。
邊伯賢眼睛瞇了一下,跟著就伸過手來。
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她一點都不笨,只是沒有處理降落傘的經(jīng)驗而已。
剛剛解不開的帶子被他輕易的解開,可他人卻突然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想要擁抱她,喬初淺心跳瞬間更亂了,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他這樣是什么意思?
喬初淺邊伯賢,你……我……
好吧,她承認,邊伯賢的出現(xiàn)讓她還能克制的心亂了,尤其是看到他連死都不怕的時候亂的很徹底。
喬初淺我們……
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尷尬別扭的任由他抱著。
抱了兩三分鐘之后,喬初淺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用手去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根本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邊伯賢卻朝著后面的地上仰了下去。
喬初淺邊伯賢!
喬初淺伯賢,你怎么了?
見他閉著眼睛她慌亂的喊了兩聲,這才看到他后背胸口的位置已經(jīng)被血色浸滿,白色的高訂襯衫上紅的那么觸目驚心。
喬初淺邊伯賢,你中槍了!你別嚇我。
想到剛剛自己好像聽到的槍聲,不是跳傘耳鳴出現(xiàn)的錯覺,是真真實實的,他挨了一槍。
可是整個降落的過程,他卻一點疼痛難忍的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手指顫抖的摸上傷口,她臉色蒼白無比,眼里更是帶著深深的恐懼,她不要邊伯賢死,更加不要他為了救自己而死。
喬初淺我我,我?guī)闳フ裔t(yī)生,邊伯賢你別睡,我?guī)闳メt(yī)院,你不會有事的。
口齒有些不清,她不停的四周張望,她們墜落的地方除了一片片荒涼的土地什么都沒有,別說醫(yī)院,就是連一棟像樣的建筑物都沒有。
喬初淺我背你。
喬初淺蹲下身子想將已經(jīng)昏迷的邊伯賢背在背上,可是她纖細的身子根本背不動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試了幾次,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他后背的血越流越多。
邊伯賢你再折騰我,我就死了。
后背摩擦心臟的疼痛讓他從昏迷中找回一點意識,喬初淺立刻將他放在地上,她眼眶瞬間紅了,聲音也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喬初淺邊伯賢,我背不動你,我找不到人幫忙,我也找不到醫(yī)院和醫(yī)生?
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沒用,他能跳飛機救她,可她卻連背起他都做不到。
邊伯賢你忘了你自己是學什么的?
邊伯賢蠕動了半天嘴唇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現(xiàn)在哪怕只是輕微動一下,都能感受到那顆子彈摩擦著他的骨頭。
喬初淺不,不行。
好像被他說的話嚇到了,她不斷的擺手,她是學醫(yī)的不錯,也在醫(yī)院做過實習,可是這七年多她早已經(jīng)和這個職業(yè)說拜拜了,她現(xiàn)在連拿手術(shù)刀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他是邊伯賢啊。
邊伯賢沒有什么不行的,動手。
費力的從褲腿的位置掏出以備不時之需的匕首,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汗,這里是大片的荒地,連輛路過的車都沒有,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這里。
喬初淺臉色早已經(jīng)白到不能再白,看著眼前的匕首,瞳孔慌亂的來回收縮,萬一她出了什么岔子,他可能就沒命了。
喬初淺手機,你的手機呢,我打電話給附近的120。
可隨后在他身上摸了一圈,根本沒有能聯(lián)絡找人幫忙的手機。
邊伯賢你就這么想看著我耗死是么?
邊伯賢想挑眉質(zhì)問,可沒有力氣的聲音卻軟軟的,讓喬初淺想哭。
喬初淺我不要你死。
眼淚從眼眶里滑落,滴在她沾了血的手上,她就算最恨邊伯賢的夜里也沒有想過要他去死。
邊伯賢別哭,我沒那么容易死,動手吧……你可以的。
越來越虛弱的聲音讓喬初淺心里害怕到了幾點,她是學醫(yī)的知道子彈打入身體長時間不取出來會可能發(fā)生什么不好的影響,伸手抹干了眼角的淚滴,她手指顫抖的拿過那把鋒利的匕首。
沒有專業(yè)的手術(shù)刀,沒有無菌的環(huán)境和各種以防意外的儀器,她只能像是個原始人一樣替他硬生生的將子彈先取出來。
邊伯賢別怕。
邊伯賢連睜大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半瞇著眼睛,看著她顫抖的手和不斷晃動的刀子。
喬初淺我不怕,我可以的,我不怕。
咬著嘴唇不讓又冒出來的眼淚迷糊了視線,她雙手握著刀子,他傷在后心窩,血管內(nèi)臟密集,后背還有許多神經(jīng),她不能有一丁點的顫抖和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