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定制的白襯衫被她割裂開,露出了鮮血模糊的傷口,喬初淺一縮疼的難受,再偏一點點就會從后面直穿心臟,到那時候邊伯賢就真的沒命了。
喬初淺沒有麻醉,會很疼。
吸了吸有些酸澀的鼻子,她甚至不知道他聽得到聽不到。
邊伯賢我是男人。
邊伯賢無力的閉著眼睛,嘴巴卻動了動,比起這七年無數個夜里的痛,挨刀子算什么。
明明已經快要失血疼痛的失去意識,卻還要彰顯自己大男子主義的風范,她紅著眼努力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喬初淺說不定我就順手公報私仇了。
七年前也好,前幾天也罷,他都沒少讓自己心里難受。
邊伯賢不說話,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蒼白的唇角依舊性感,
邊伯賢你試試看。
喬初淺撇撇嘴,抬頭看向天空,讓自己的心靜下來,讓自己的手不要在顫抖。
鋒利的刀子割破身體的皮膚,從表皮細胞到真皮組織,她細致而迅速的滑動,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令皮下肌肉組織受到最小的刺激,最少的疼痛。
沒有吸引器,鮮紅的血順著刀鋒就滴了下來,她手上,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上了屬于他的鮮紅溫熱,熨燙著一直努力告誡自己要冷漠的靈魂。
子彈的直徑很小,可是沒有專業(yè)的設備,傷口切割就變得難了許多,和以前醫(yī)療設備不發(fā)達時候的原始剜肉沒有什么區(qū)別。
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喬初淺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汗,她只是在醫(yī)院實習了半年,甚至沒有醫(yī)生的行醫(yī)執(zhí)照,每一次落刀都心里都格外的害怕,可理智卻又要求她必須克服這種恐懼。
刀子的尖頭位置觸碰到了子彈,喬初淺深吸了口氣,
喬初淺邊伯賢,我要取彈頭了。
邊伯賢嗯。
呼吸微弱的嗯了一聲,邊伯賢手搭在她還是控制不住有些顫抖的腿上。
刀尖用力一剜,纖細的手指迅速的將彈頭捏了出來。沾滿鮮血的手指明顯能夠感覺到他渾身肌肉都在那個瞬間僵硬在了一起,這樣的取法有多痛,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可也能想象的出來。
喬初淺邊伯賢,你還好么?
丟掉刀子,她捧著邊伯賢的臉,想要確認是否還能有意識。
邊伯賢你老師沒告訴你要包扎?
蒼白如紙的臉仿佛隨時可能死去一樣,邊伯賢氣如游絲的說了一句,頭就重重的磕在了她的肩膀上。
喬初淺伯賢!
喬初淺喊了一聲,在確認他的心跳頻率還在正常范圍內,她才迅速將他身上的襯衫和自己的裙擺都扯成一條條的,包裹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忙完一切,她早已經害怕疲憊到了脫力的地步,小心翼翼的讓邊伯賢靠在自己懷里,看著漸漸下沉的太陽。
他才取了子彈,沒有止血藥物只要稍微移動他傷口就會再次出血,一旦失血過多休克那才是大麻煩。
邊伯賢我們今晚就在這過夜了。
張藝興沒有受傷的話一定會派大量人手來找他們,警察也會搜救,說不定他們還能碰到好心的過路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夜色漸漸降臨,白天氣溫還偏高,到了晚上明顯就冷了起來,喬初淺看了眼懷里不斷打顫的男人,輕手輕腳的將身上已經有破損的外套脫了下來替他蓋住裸露在外的皮膚。
身上的連衣裙單薄,無袖的設計讓兩條纖細的胳膊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邊伯賢穿上。
不知道是身上突然多出來的衣物還是她的動作讓昏迷了兩三個小時的邊伯賢睜開了眼睛。
喬初淺我不冷,現在什么消炎抗菌的藥都沒有,傷口很容易感染,如果你再著涼傷情會惡化的。
她想都不想就搖頭,卻被邊伯賢拉住了手,
邊伯賢穿上。
喬初淺我不穿。
現在他們兩個危險的不是她而是他。
邊伯賢皺了皺眉,細小的動作卻牽動了后背的傷口,呼吸跟著沉了一下,喬初淺臉上就多了著急。
喬初淺是不是動到了傷口,你不要動,不然止不住血。
邊伯賢那你抱緊我。
知道她倔強的性子已經上來了,他只好換了個方式,喬初淺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抱住了不會牽動他傷口的腰。
幾句話已經用了全部力氣,邊伯賢閉著眼睛漸漸的沉睡了過去,夜幕漸漸籠罩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疲憊的沉睡過去,卻不知道安全著樸的張藝興和顏子夏已經找他們找瘋了。
顏子夏找到了沒有,你說他們會不會出事?
顏子夏一臉著急,下落的過程中她好像聽到了槍聲,可能是律師的關系,她腦子里就會不停的先往最壞的可能去考慮。
張藝興不會,有伯賢在不會有事的。
嘴上說著不急,心里也是著急的,帶著自己帶來的幾名雇傭軍繼續(xù)朝著可能落地的方向找去。
而邊家更是已經亂成了一團,老太太擔心的根本沒辦法合眼,伯賢也不來個電話,到底找沒找到丫頭啊。
魏舒容媽,您別擔心了,這年輕人一兩天不著家也是正常的,說不定人家兩個人現在在哪里快活呢。
魏舒容笑著說了一句,心里巴不得這兩個人是出了交通意外都死在外面了,到時候等老的一死,邊家的財產就都是她和晉同的了。
喬景言祖奶奶,我媽咪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家伙拉住老太太的手,笑著安撫,眼底卻也多了擔憂,他一會兒得再給干媽打電話看看才行,再不行就給樸燦烈叔叔打電話。
他可不要變成一個沒爹還沒媽的可憐孩子。
一整晚冷風吹動,可荒地里的兩個人卻睡的格外沉,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喬初淺才睜開眼睛。
原本是摟著他腰,他靠在自己身上的姿勢變成了自己窩在他懷里,而自己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蓋回了自己身上。
喬初淺昨晚我……
立刻從地上坐起來,她臉上多了些尷尬,隨后想到了什么就去檢查他后背的傷口,果然又看到了一片血紅。
喬初淺你傷口又出血了。
心里涌上強烈的自責,一定是昨天晚上自己睡太沉了,害的他傷口裂開。
邊伯賢死不了。
蒼白的唇角抬起,他邊伯賢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見他突然伸手過來,喬初淺一愣,
喬初淺你要起來?你現在不適合移動。
邊伯賢傷口反正也在出血,怕什么,我們不能一直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