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jié)束后,許諾和瑟爾娜坐在休息區(qū)的椅子上。
“你居然能把我托舉起來。”
“你又不重,而且我很有力氣的?!?/p>
她們碰了下手中的酒瓶,猛喝一大口黃油啤酒,緊接著視線被突兀的爭吵聲吸引過去。
“爭霸賽就是為了讓大家結(jié)交外國巫師,并且建立友誼。”赫敏因激動臉色通紅。
“才不是呢,”羅恩喊道,“是為了贏得比賽!”
很多人都轉(zhuǎn)頭看向他們。
最后赫敏一躍而起,怒氣沖沖地消失在人群中?!?/p>
“沒情商的男生我見多了,”瑟爾娜一本正經(jīng)道,“居然還能被刷新下限?!?/p>
羅恩是情商低,但許諾覺得并沒有很差,“他只是神經(jīng)大條……”
結(jié)果他又把舞伴氣走了。
瑟爾娜嘟噥道,“情商是負(fù)數(shù)。”
她貼了貼許諾的臉頰,“女孩子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p>
克魯姆拿著兩瓶黃油啤酒,神采奕奕地走過來,“赫米恩在哪里?”
“不知道,”羅恩倔頭倔腦地說,“你把她丟了,是吧?”
“我知道,”許諾晃著瑟爾娜的手給他指了方向,“赫敏往那邊走了。”
“謝謝?!笨唆斈穭傟幊恋哪樕至ⅠR亮起。
“你為什么要告訴他——”羅恩往后一縮,“別讓那條蛇過來?!?/p>
小青只是在活潑地探頭探腦,所以許諾并沒有管。
“你已經(jīng)把赫敏惹生氣了,還必須讓她獨自生悶氣嗎?”
“克魯姆是哈利的對手,她這是親敵、是背叛!”
“感謝這場圣誕舞會讓我意識到你的腦中真的被塞滿了芨芨草!”
“女生簡直不可理喻——”
渡鴉突然盤旋著羅恩的頭頂,還張開泛著冷光的尖喙。小青也張大嘴,可以一口咬住人的胳膊……但許諾知道它只是在打哈欠,這條笨蛇根本不會嚇人。
羅恩沒好氣地拽起哈利走向了休息區(qū)另一邊。
瑟爾娜瞪著他的背影,“還小心眼?!?/p>
“其實他和那位女生是很好的朋友?!痹S諾朝小青伸出手,它乖順地爬了回來。
“那也很不尊重人啊,男生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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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舞臺上的交響樂隊在演奏一首節(jié)奏歡快、旋律如歌的圓舞曲。
許諾在人群中穿梭,繞著舞場四處張望,臉上逐漸顯現(xiàn)焦躁。
“嗨——你的蛇居然要咬我?!?/p>
聽到聲音有些耳熟,許諾不耐地看過去,只見一個男生的手停在半空,臉上戴著彩繪面具。
“這不是假面舞會,也別讓我猜你是誰,你最好自己摘下面具?!?/p>
“你怎么總是兇巴巴的?!蓖刑m露出臉,眼含笑意,“是不是舞會太無聊了,不如去禁林怎么樣??!?/p>
“穿成這樣去禁林,”許諾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癡,“你就是說了這種話才被你舞伴拋下的吧。”
“……她在和你的舞伴跳舞?!?/p>
“還是她發(fā)出的邀請哦?!?/p>
舞場中,瑟爾娜正牽著一位穿粉色晚禮裙的德姆斯特朗女生。柔和的光芒中仿佛摻著碎掉的銀河,讓每一個人都在發(fā)光。
教授和教授,學(xué)生和學(xué)生,偏偏沒有教授和學(xué)生。
“你今晚很漂亮?!?/p>
突如其來地贊美讓許諾回過神,并且毫不客氣道,“謝謝,我每一天都很漂亮?!?/p>
她再次環(huán)視禮堂后,認(rèn)為應(yīng)該去室外看看,“抱歉,我還有事——”
小青卻突然身子卷曲,高頻率地吞吐蛇芯,儼然一副不安狀態(tài)。
“一只眼睛……”
“別怕,我在這呢?!痹S諾安撫地摸了摸它。
托蘭張大嘴巴,她剛才發(fā)出了什么聲音?是在和蛇說話?蛇佬腔?
穆迪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走下舞場,然后松開她的手,走到休息區(qū)拿出弧形酒瓶。他的藍眼睛死盯著許諾,猛灌一大口液體,快速將酒瓶掛回腰間。
“那完全不像是人臉,”托蘭小聲說,“他干嘛一直用恐怖的眼睛盯著你看?!?/p>
“不知道,但我有一種想挖下來的沖動?!?/p>
“用蛇做裝飾真酷?!蹦碌席偪竦靥蛑旖亲哌^來。
反正鄧布利多不在,就沒有用尊稱的必要了。
“毒性劇烈、咬人斃命的蛇才酷?!痹S諾似笑非笑道,“皮糙肉厚的人被這種蛇咬了甚至感覺不到痛,哪里酷?”
穆迪拽了拽身上的斗篷,確保酒瓶被遮住。他甚至等不到事情成功后,現(xiàn)在就想聽到痛苦的慘叫。他應(yīng)該把她喊去辦公室,用鉆心咒折磨一番,然后再施遺忘咒——可他不想搞砸計劃。
許諾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是穆迪抽搐的面部和瘋癲的行為,她就是不可控地把他往壞處想。尤其是私闖斯內(nèi)普的辦公室和傷害小青,這個老瘋子到底憑什么!
“小子,你們校長可不是個好東西!”穆迪粗聲粗氣道。
托蘭怔怔地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他,他剛才瞪我……”
“那你就瞪回去啊。”許諾唯恐天下不亂道,“德姆斯特朗不是教戰(zhàn)斗魔法嗎?你對著那瘋子的后背偷襲,你們打一架?!?/p>
“你居然想害死我?!蓖刑m僵硬地吞咽著口水,“而且他是你的老師——”
“我還有事?!痹S諾不耐煩地擺擺手,大步往門廳走去。
她想趁圣誕夜做點什么,跳舞就不奢望了,牽著手轉(zhuǎn)一圈總不過分吧。
玫瑰花園里的空氣清冷而芬芳,無數(shù)仙女閃爍著光芒在空中飛來飛去。中央有一座美麗的噴泉,濺起的水花宛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曲折的小徑上布滿華麗裝飾,還有一座座巨大石像。
在如此浪漫的環(huán)境中,許諾覺得只是聊天都已經(jīng)足夠。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花叢里傳出尖叫聲,幾個黑乎乎的身影落荒而逃。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各扣十分!”是斯內(nèi)普兇狠的聲音,他在抓行為不規(guī)范的學(xué)生。
“還有——你們倆是在干什么?”
“散步,這并不犯法吧?”說話的是羅恩,哈利肯定在他身邊。
“那你們就繼續(xù)散步吧!”斯內(nèi)普嚷完便邁開腳步。
許諾雙眼放光地跟著飄逸的長袍走去,但看到還有一個身影——是卡卡洛夫。
她不悅地抿住嘴唇,在被玫瑰花藤纏繞的秋千上坐下。
“你怎么不去了?”
小青似乎很喜歡玫瑰,順著秋千往上爬,尾巴垂在她的頭頂。
“等會吧,他在忙?!?/p>
“你現(xiàn)在可以把戒指摘下來了,”斯萊特林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的響起,“我不想聽一個小女孩為愛情困擾的心事?!?/p>
“閉嘴,禿頂老頭?!痹S諾的雙眼頓時射出逼人的光芒。
斯萊特林怒不可遏,“我有頭發(fā)!我的畫像中有濃密的黑長發(fā)!”
秋千晃動的幅度突然增大,許諾下意識抓住鏈條,眼睛被一雙手從身后捂住。
“猜猜我是誰?!?/p>
“桃金娘,”許諾握住冰冷的手,“變?yōu)閷嶓w也還是透明的,你遮不住我的視線。”
幽靈如往日般截然不同。
她褪去厚重的眼鏡和校服,換了發(fā)型,身上穿著一條如海底般的長裙。
“我只是想逗逗你?!碧医鹉镲h到許諾的面前,“謝謝你花兩個月時間為我熬制藥水,謝謝你借我這件裙子?!?/p>
“這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光,參加圣誕舞會,可惜你沒看到皮皮鬼目瞪口呆的樣子……”
許諾往旁邊一挪,讓桃金娘也坐下。
“你真的開心嗎?”她現(xiàn)在有些多愁善感,覺得這就像麻瓜童話中灰姑娘參加的宮廷舞會。
“當(dāng)然——哦,天吶,”桃金娘讓許諾的嘴角往上揚起,“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差點讓我以為我們互換了身份,真該把眼鏡拿來給你戴上。”
“你去盥洗室陪我聊天,告訴了我的具體死因,你讓我知道自己也可以被‘漂亮’形容——但我不稀罕那些人的夸贊。我知道等一切恢復(fù)原樣后,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也會再變回去,但我也不會再把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對我的評頭論足放在心上?!?/p>
“所以我現(xiàn)在來找你了,我想——”
“桃金娘,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嗎?”許諾搶先一步說出這句話,并且伸出手。
“如果這句話是我說出來會更好?!碧医鹉镂⑿χ兆?,“就在這里吧?!?/p>
小青吐信往下爬,搞不清狀況,“不需要我做裝飾了?”
許諾搖搖頭,讓它先乖乖呆著。
玫瑰園中能聽到從禮堂傳出的圣誕贊歌,溫暖悠長的旋律回蕩在耳畔。
斯內(nèi)普惱怒地走到曲折小徑上,當(dāng)他看到花園中最嬌艷的玫瑰時,臉上的煩躁便不復(fù)存在。
輕盈的步伐伴隨著隱約的曲調(diào)旋轉(zhuǎn),搖曳的裙擺在腳邊綻放。
她對面的是幽靈,她成功了。
他就知道,無論多么復(fù)雜的魔藥,最后她絕對不會有問題。。
“這是什么情況,那個女生是在和幽靈跳舞?”卡卡洛夫走出來,手指不斷地在纏繞山羊胡須,“西弗勒斯,她是你的學(xué)生吧,是不是不太正?!?/p>
“滾?!彼箖?nèi)普用冷漠地氣息噴出這個詞。
他已經(jīng)忍受了這個食死徒叛徒一晚上的惶恐和憂慮,甚至還說了幾句安慰話,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
卡卡洛夫的身體往后一仰,不安地眨著眼睛,微張的嘴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伊戈爾,你該去管管你的學(xué)生了?!彼箖?nèi)普譏笑道,“省得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把學(xué)校地址告訴他的舞伴?!?/p>
卡卡洛夫的表情像有人將糞放在他的鼻子下,他板著臉離開了。
斯內(nèi)普用灼人的目光怒瞪著他的背影,他居然說她不正常!
漸漸的,視線中出現(xiàn)一抹影影綽綽的光,正從眼角處蔓延。直到這抹光匯聚成蝴蝶的形狀,黑色的眸底也泛起柔和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