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盧平“你——”
情緒如潮水一般席卷了萊爾的腦子,比憤怒更多的是對老友的極度愧疚。他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導(dǎo)致妮娜被傷害。
五年來他從未打過自己聽話懂事的兒子,甚至沒對萊姆斯說過一句重話。他的手掌揮起來,肩膀卻如同生了銹——萬幸,在他真的打下去之前,戴納鉗住了他的手腕。
戴納·科森特“他只不過是邀請妮娜過去玩而已,他又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造成這一切的是格雷伯克,我們要恨的人也只有格雷伯克一個!”
戴納眼眶通紅,但他拼命讓自己保持理智,死死地抓著萊爾的胳膊。
萊爾·盧平“可是如果兩個孩子當(dāng)時沒呆在一起,我們至少還有一個孩子能幸免……”
萊爾頹然喃喃,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戴納·科森特“那也不是萊姆斯的錯!”
戴納咬著牙說:
戴納·科森特“如果你非要找個人來責(zé)怪,為什么不責(zé)怪我們自己?!明明是我們倆在部里得罪了那頭狼人!”
某男巫“戴納,萊爾——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剛才的實(shí)習(xí)治療師去而復(fù)返,手里卻沒拿咖啡。
戴納·科森特“怎么了,希伯克拉特?”
戴納把胳膊放下,強(qiáng)打精神問。
某男巫“……你們準(zhǔn)備一下,我剛才聽見有人給魔法部打了電話?!?/p>
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掃視過病房里的畫像,還有走廊里偶爾經(jīng)過的圣芒戈其他職員們……
某男巫“天一亮就會有人來給兩個孩子登記,我想你們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我什么都沒說,你們自己決定?!?/p>
戴納·科森特“謝謝——我永遠(yuǎn)欠你一份情?!?/p>
戴納用力地又抱了老同學(xué)一下。
某男巫“什么欠不欠的。熬了一夜,我也累了,出去吹些冷風(fēng)說不定能提提神。就是一樓大廳那些家伙總是盤查個沒完……”
希伯克拉特假裝伸了伸懶腰,故意提醒道:
某男巫“真可惜走廊最右邊的員工通道那邊鎖了門——不然可以直通樓外呢……”
他挨個拍了拍戴納和萊爾的肩膀,從長袍兜里掏出七八支補(bǔ)血藥劑,轉(zhuǎn)身出了病房。兩個男人也分別抱起自己的孩子,飛快用開鎖咒打開了員工通道的大門,消失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之中。
在一片忙亂中,沒人注意到萊姆斯的神情——他一直醒著,眼淚就沒有停過。萊爾抱起他匆忙往外走時,他更是看見了面白如紙,渾身繃帶、還沒蘇醒過來的妮娜。
他心里覺得他父親說的絲毫沒錯。
如果當(dāng)時他和妮娜沒在一起,他們倆至少有一個能夠幸免。
而且格雷伯克分明先攻擊了他們家……如果不是他叫妮娜來看月癡獸,幸免的那個分明應(yīng)該是妮娜……
一個念頭在萊姆斯心頭殘忍粗暴地扎下了根,刺得他整顆心鮮血淋漓。就算全身的傷口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此刻胸口的劇痛——
是他害了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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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妮娜終于勉強(qiáng)地睜開了眼睛。
昏睡和失血導(dǎo)致她的記憶并不連貫,模模糊糊看見父親的臉,她第一句就嘶啞著聲音問:
妮娜·科森特“萊米呢?萊米怎么樣了?”
戴納·科森特“……他沒事?!?/p>
聽見女兒的聲音,戴納的眼眶又是一紅。
戴納·科森特“他比你先醒來幾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妮娜·科森特“霍普阿姨呢?”
妮娜說話還有些困難,但她一連串地問著:
妮娜·科森特“霍普阿姨的心臟有沒有受驚嚇?”
戴納·科森特“她也沒事?!?/p>
戴納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強(qiáng)忍情緒、盡量平靜地說:
戴納·科森特“霍普阿姨要是聽見你醒了,肯定會給你做個南瓜派的?!?/p>
妮娜·科森特“……爸爸?!?/p>
妮娜的聲調(diào)忽然變慢了,變輕了。
妮娜·科森特“咬我們的是狼人,對不對?萊米生日那天是滿月……”
妮娜·科森特“……我和萊米也會變成狼人嗎?”
戴納·科森特“——妮娜乖,爸爸去給你拿杯水喝?!?/p>
戴納幾乎從女兒面前落荒而逃。
他背靠著臥室的門板,死死咬住自己的拳頭,終于忍不住嗚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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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評論區(qū)有些評論會自己消失,不是我刪掉的哦。給評論點(diǎn)贊也不太好用。幾本書都出現(xiàn)了這個小問題,大家耐心等待app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