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進寶后腦勺上的頭發(fā)全都掉光了,鼓鼓囊囊的長出了一個大肉瘤。
這肉瘤似乎還在生長中,五官模模糊糊的,還沒完全長開。
但仍能依稀看出上面長出了一張臉。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現(xiàn)在五官還看不真切,可這東西,分明就是西周墓里那個飛僵頭上的大肉瘤!
可是,這大肉瘤不是已經(jīng)被我給燒死了嗎?
如今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了張進寶身上?!
我猛地一個激靈,想起被我燒死前,那個大肉瘤曾經(jīng)差點從張進寶嘴里鉆進他肚子里。
難道是那個時候,就寄生在張進寶身上了?
我正想著,卻見那個大肉瘤接觸了空氣,像是有所察覺,開始慢慢蠕動起來。
張進寶感受到后腦勺的肉瘤傳來動作,趕緊帶上帽子。
隨后蔫頭巴腦的問我。
“小馮哥,你說,我會不會也變成那個……那樣?”
他原是想說自己會不會變成西周墓里那個大粽子那樣,可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之類還有旁人,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心中驚疑不定,可還是問道,“寶爺,你這去醫(yī)院檢查過嗎?我估計可能是得了什么腫瘤了吧?!?/p>
“不是腫瘤!”
張進寶連連搖頭,“我這兩天跑了大大小小十幾家醫(yī)院, 人家都看不出來這是怎么回事。拍片子也拍不出來。我怕我再多跑幾家,人家會把我當怪物看,萬一到時候再把我送到什么研究所給切片兒了怎么辦?”
我心知他頭上這肉瘤估計科學(xué)手段也查不明白 正如一直困纏著我的那個小女孩兒。
沒想到下回墓,我倆竟會遇到這門子邪事兒,不由心情沉重。
轉(zhuǎn)頭看向那老道。
既然張進寶千里迢迢跑來找他,應(yīng)該說明他多少有點本事,于是問道。
“這位老先生,您能看出我兄弟這是怎么回事,又該如何破解嗎?”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從身后傳來一道硬朗的聲音。
“這是業(yè)障瘤,寄生在人身上便叫做人面瘡?!?/p>
這道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立刻驚喜轉(zhuǎn)身。
果然看見身后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正邁步走過來。
男人梳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留著八字胡。
雙目迥然,左邊眉骨被一道拇指粗細的疤痕橫截,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父親的好朋友——南策!
“南叔,你怎么在這兒?我還正想去找你呢!”
南叔是我們那一帶赫赫有名的風水先生,說起來我盜墓的師傅是我爹,關(guān)于風水方面的知識就全都是跟南叔學(xué)來的。
我驚喜地拉過他,原本我就打算等回了臨江就去找南叔咨詢關(guān)于那個小女孩兒的事兒。
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他。
南叔睨了我一眼,頓時眉頭緊皺,問道:“你也去了?”
雖是問句,但那語氣卻并不驚訝,像對此事會發(fā)生早在意料之中了。
我頗為心虛的點點頭。
當初我答應(yīng)父親不再下斗之事南叔也知道,不知道此刻他是不是在責怪我。
南叔像是想說什么,只是面上變化半天,欲言又止,最后只嘆了口氣,像在感慨。
“罷了,或許這就是命數(shù)?!?/p>
我見他沒再追究我擅自下墓一事,心中一松,忙問道,“南叔,你快幫忙看看我朋友頭上這什么人面瘡該怎么化解?。俊?/p>
張進寶早在南叔開口之時就已經(jīng)站起身候在一旁了,此時聽我這么問,也急忙點點頭看向南叔。
“你放心,我這不是拿東西來了嗎?”
聽南叔這么說,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一個丁字形的木架。
只不過這木架最頂端部分是懸錐下垂的,底部呈現(xiàn)圓錐形,像是一支筆。
另一只手中托著一個托盤大小的木盤,盤中鋪著一層細沙。
我沒看明白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的意思,不由問道,“這是?”
南叔將木盤擺在桌上,又在桌子另一頭放了香爐,說道。
“你朋友身上的人面瘡不是一般的妖瘤,已有上千年的道行,單憑我是無法徹底根除的,只能求神靈指示了。正好你也一起下去過,等下你倆配合我請神指路?!?/p>
聽見南叔說他也沒辦法對付這人面瘡時,我跟張進寶倆人心里都是一沉,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眼。
只是如今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只能試試他所謂的這招請神指路了。
不過他擺出的這個陣仗我倒是頭回見,不由問道?!澳鲜?,怎么請神指路?”
“這叫做扶乩。待會兒你跟這位小同志托住這木架兩端,也不用做什么。我請神降筆,屆時神靈會通過在這木架在沙盤上留下啟示?!?/p>
扶乩?
我聽得稀奇。
眼瞧著南叔將東西準備妥當,最后將丁字形木架放置沙盤中,然后讓我和張進寶分別用右手食指從下面托住木架兩端。
在沙盤旁放了一張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圖。
又用一根紅繩綁住木架筆尖,另一端則綁在了一炷香上。
再用這香用力刺破了我和張進寶的眉心。
沾了我倆的眉心血后,最后將香點燃。
南叔雙手執(zhí)香,朝天拜了幾拜。
隨后左手執(zhí)香,將香的低端放在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圖中心位置 。右手掐訣,低聲似念了幾句什么。
我瞬間感覺到眉心像被什么東西灼燙了一下, 旋即一個激靈。
只覺得渾身自上而下似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之后意識開始昏昏沉沉起來,渾身提不起力氣。
不過好在意識還在。
而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跟張進寶食指托著的木架,竟然緩緩動了起來 。
我們倆都是用食指托著的,根本使不上力氣去移動木架。
所以,這木架是在自己移動。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看著這木架在沙盤上緩慢移動勾勒出的痕跡。
我知道,這就是南叔所說的扶乩降筆,神明在以此給我們提示。
而隨著木架的移動,由一根紅繩相連的南叔手中的香也開始在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圖上移動了起來。
木架足足移動了一刻鐘,才終于停了下來。
而沙盤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