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肯出來了,這是除了天齊婚禮那次你第一次出來?!痹S文看到仇深坐在精神病院里的公園上,驚喜的說道。
仇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許文,還是那身干凈整潔的護士裝,皮膚很白,個子不高,長的小鳥依人,眼睛雖然不大但是很清澈,仇深也能看到人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氣場。許文的氣場是潔白無瑕的,猶如美麗的天使。
仇深嗯了一聲,然后就轉(zhuǎn)過了頭。
對于仇深的冷淡,許文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喜歡他,而且是越來越喜歡。
“你不怕我嗎?”許文坐到了仇深的身邊,仇深說道。
許文側(cè)過頭,看著仇深,笑著說:“為什么要怕你呢?”
“你看到過我的樣子?!?/p>
那是一個午后,許文拿著書來給仇深讀,可是讀著讀著仇深忽然發(fā)了狂,不斷的嘶吼,用手敲打玻璃,眼睛變成了血紅色,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金色。
那一次,許文確是被嚇到了,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仇深發(fā)狂。
但是第二天,她還是來了。
從那以后開始,仇深不再故意冷落許文,偶爾會和她說一兩句話,不過依然表現(xiàn)的很冷漠,這也不能怪他,他性格就這樣。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等你徹底好了就沒事了?!痹S文說道。
“萬一我永遠也好不了呢?”仇深這樣說,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多久能好,雖然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力已經(jīng)把鬼頭壓制住了,但是它們依然沒有消失,就如不定時炸彈一般,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
“我等你?!痹S文說道,然后她抬起一只手放到了仇深的手上,手心對著手背。
仇深沒有抽離自己的手,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溫暖,和導(dǎo)師對自己關(guān)心不同,和天齊對自己的理解也不同,那是一種發(fā)自心底的暖流,仿佛從此以后有一個小的太陽住進了身體里。
這,就是愛情嗎?
可是,仇深還是抬起了自己的手,站起身,一句話不說的離開了公園,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里。
仇深的突然離去讓許文有些尷尬,臉有些紅,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主動抓著男生的手。
看著仇深離開的背影,許文撅起了小嘴,不過很快就綻放了笑容,她笑的很開心,她第一次摸到了仇深的手,而且他都沒反對,就這么一會的功夫他都和自己說了三句話加一個“嗯”。
許文的努力確實有了效果,在仇深的心里埋下了一顆愛的種子。
此刻,仇恨正坐在被玻璃罩住的房間里,“我等你”三個字讓仇深現(xiàn)在心里很不平靜。
他喜歡許文嗎,仇深這樣問自己,而答案是肯定的。
他喜歡這個女孩,但是他不敢愛,他怕自己給不起,一個連自己到底是誰,甚至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人怎么能夠奢望有一個完美的愛情。
想了很久,終于,仇深做了一個決定,在他的房間里就有電話,他拿起了電話給精神病院的院長打了個電話。
然后,很快,許文就接到了通知,以后不許再去仇深的房間里。
前一秒的幸福還沒持續(xù)多久,就突然急轉(zhuǎn)直下,跌倒了谷底,許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仇深為什么要這么做!
許文第一時間就想起找仇深,她想知道為什么,起碼告訴她原因。
但是院長出言阻攔,還說如果院里達不到他這個要求他就會選擇換一家精神病院。
用整個院里的利益來壓許文,許文不得不同意。
很快,不知是誰傳的,院里的很多人,醫(yī)生護士,甚至有些精神病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許文在晚上蒙著被子哭了好幾個小時,然后第二天就和院里請了幾天假。
許文是一個好姑娘,追他的人不止一個,受到這樣的屈辱,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辭職不干。
但是兩天后,她來上班了,不管別人的指指點點,重新變成了那個每天充滿陽光的許文,她這樣的舉動居然讓很多同事路轉(zhuǎn)粉,她的追求者也更多了。
但是和以前一樣,她都是委婉的拒絕了。
那一次電話以后,仇深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個防御性很強的房間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有些心煩,沒有了許文每天來給他讀書念詩,總是覺得缺少點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事情都沒有動力,除了每天在那里發(fā)呆,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翻書了。
許文她在干什么,知道我做的事情她會不會很傷心,她還在這里上班嗎?
仇深總是不自覺的想到這些問題,然后自己又搖搖頭強迫不要去想。
但是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經(jīng)刻在頭腦中一樣,揮之不去,總是不受控制的符現(xiàn)出來。
終于,在一個星期后,仇深走出了那里,來到了公園里,坐在上次他坐的那個長椅上。
他心里想著許文能夠出現(xiàn),哪怕就看一眼也好。
但是他在那里坐了三個小時,并沒有看到許文。
直到天齊和盈盈來看他,他才知道,許文申請調(diào)到了住院部,已經(jīng)不在門診了。
盈盈如今嫁給了天齊,作為人婦,她變得成熟了很多,也變得更加細致,從天齊說許文調(diào)到了住院部仇深的神情他就知道仇深是喜歡盈盈的。
許文在平時網(wǎng)上聊天的過程中已經(jīng)和盈盈說了這些事情,而且申請調(diào)到住院部還是盈盈給她出的主意,當然,這些天齊并不知道。
女人之間的小秘密很多時候是不想讓別人插手的,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盈盈這次來就是來試探仇深的。
“仇深學(xué)長,你騙得過齊哥,但是騙不過我的眼睛,你是喜歡許文的是嗎?”盈盈說道。
仇深看了一眼盈盈,沒有說話。
天齊有些著急,說道:“仇深,你也不小了,難道你就想這樣一直單下去嗎,眼前的緣分也許你錯過這一次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了。”
仇深又看了一眼天齊,還是沒有說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半響,仇深動了動嘴唇,小聲的說道:“我已經(jīng)把她傷到了,估計她以后都不會再理我了吧?!闭f完仇深的神情明顯很是失落。
盈盈拉著天齊的胳膊,笑著說:“如果沒有呢?”
仇深看向盈盈,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盈盈不說話,拉著天齊走了出去,留在仇深一個人在那里不知所以。
“盈盈,你這是干什么呀,我們才來不一會,不多呆一會嗎?”天齊也不知道盈盈突然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盈盈笑著拿出了手機,給許文發(fā)了一條短信,說道:“我們呀,就別耽誤人家談情說愛了!”
天齊拿過手機,看了短信內(nèi)容,頓時明白了盈盈為什么要這么做了。
在他們走后不久,許文就來到了仇深的房間,兩個人進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長談。
仇深的心結(jié),心里的寂寞和壓抑,是他第一次向一個人傾訴,對導(dǎo)師他沒有說過,對天齊和盈盈也沒有,但是這次他對許文說了。
公司的業(yè)務(wù)并沒有停,雖然現(xiàn)在譚洋和仇深都無法幫忙,但是胖子進步的很快,不知道這小子是哪根筋通了,不僅剃了光頭在一家寺院掛名做了外室修行的弟子,而且佛家的功底越來越深,談生意的時候,現(xiàn)在反倒是天齊像一個小跟班,胖子倒成主角了。
不僅是這樣,有幾個單子還都是胖子用佛法超度的,根本就沒用天齊出手。
佛家修行都講究輪回轉(zhuǎn)世,積善福報,天齊覺得胖子真的有可能是哪個羅漢轉(zhuǎn)世,當然,這都是他的猜測罷了,沒有任何根據(jù)。
反正胖子是走上了這條路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一個人來到了公司,找到了天齊。
“我們想請你去看看,我們族長恐怕要不行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天齊覺得好象有那么一點眼熟,但是認不出來。
“你們族長是誰?”天齊問道。
“丁田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