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還是無法接受自己不如李餅在邱慶之心里分量重。
初九那也比你好。
初九當(dāng)年你若肯與我們回洛陽,那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便不會發(fā)生。
初九是你自甘墮落,親手推開了慶之哥哥向你伸出的援手。
一枝花是啊。當(dāng)年我若是與你們一道回來,那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故事。
一枝花目光忽的黯了下去。
初九事已至此,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初九低聲喃喃道。
李餅只要踏出一步,再晚也不算遲。
沉默許久,李餅站出來,悠悠開口道。
…………
寢殿內(nèi),邱慶之躺在榻上,傻傻等了足足一日夜,也沒有等到初九。
日升月沉,
不知多久過去,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停在了屋外。
隨后,房門便被叩響了。
NPC將軍,小娘子回府了。
邱慶之猛地睜開眼,從榻上撐坐而起。
邱慶之直接讓她進來便是。
寢殿外的老管家遲疑道:
NPC小娘子她…她帶著一身傷回來的,全身、全身都是血。
老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聽得出來像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不過眨眼,房門嘩的一聲從里面被打開,一道殘影兀得從身側(cè)掠過,老管家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眼花了。
邱慶之步履蹣跚地趕到將軍府正廳,映入眼簾的是云舒扶著滿身鮮血的初九,緩緩從門外走進來。
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衣深深刺痛了邱慶之的雙眼。
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箭步上前接過了初九,劍眉緊皺,心臟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揪住,呼吸之間是那樣的困難。
邱慶之是誰傷的她!云舒,本將讓你保護好阿九,便是這樣保護的?
邱慶之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周身的氣場仿佛瞬間凝固,令空氣都為之凝滯。云舒心驚肉跳,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嚇得連忙單膝跪倒在邱慶之的腳邊,頷首低聲道:“屬下知罪?!?/p>
云舒多日前,小姐暗中吩咐屬下去子墟國舊址調(diào)查一點事情,這才讓人趁虛而入。
子墟國?
邱慶之眉眼一動,沉思道:
邱慶之先找大夫,此事稍后跟你算賬!
云舒已經(jīng)去請了。
邱慶之阿九若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撂下一句話,邱慶之將初九凌空橫抱,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寢殿。
△
屏風(fēng)后的邱慶之看著丫鬟捧出來一件件帶血的衣裳,心口一陣揪疼,那擰成一團的眉頭從未撫平。
身為金吾衛(wèi)大將軍,如今他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屏風(fēng)后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干等著。
………
大夫說她的手臂,背上,乃至于臉頰上皆是被利爪狀的銳器損傷,看傷口更像是被貓抓留下的抓痕。
觸目驚心
可最致命的,是腹部那一劍。若那一劍稍偏半寸便早已命喪當(dāng)場了。
面對著那些或深或淺的抓痕,大夫的眉頭不禁皺起,心中涌起了陣陣疑惑。然而,這份疑惑很快就被他強行壓抑下去。眼前之人,乃是當(dāng)今圣人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大夫深知,在這樣一位權(quán)傾朝野的大人物面前,哪怕是一句不經(jīng)意的言語失當(dāng),都可能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邱慶之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許傳出去半句,否則,殺無赦。
擺擺手送走大夫后,邱慶之也喚退了云舒和丫鬟。
一時間,里屋內(nèi)又陷入一陣寂靜。
邱慶之側(cè)身坐在床邊,默不作聲的注視著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初九。
既生氣又心疼。
邱慶之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再查當(dāng)年的事嗎?為何背著我去查。
邱慶之為什么不聽話。
邱慶之恨鐵不成鋼的喃喃,擰干盆里的帕子俯身替她擦拭著臉頰。
舉止間分外輕柔,生怕弄痛了她。
邱慶之我不是讓你去監(jiān)視李餅,為何會受傷。
也許他人看不出,但他卻是一眼認(rèn)出了初九身上的抓痕為一枝花所傷。
只是,他不清楚為何一枝花會出現(xiàn),他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偏偏阿九昏迷不醒,沒人能回答他。
邱慶之為何要和一枝花正面硬剛。
畢竟事關(guān)一枝花,邱慶之始終放心不下,索性徹夜守在初九床邊,生怕有個什么變故。
△
那是一處冰天雪地的荒野,身形瘦弱的小女孩孤身一人。凜冽的寒風(fēng)像無數(shù)把鋒利的刀子,透過她那破舊不堪、千瘡百孔的衣裳,狠狠地割著她的肌膚。
她的肚子早已咕咕作響,饑餓感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襲來,將她僅存的一點力氣也快要吞噬殆盡。她的雙腿亦控制不住的顫抖著,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四周只有茫茫的白雪和呼嘯的風(fēng)聲,沒有一點可以果腹取暖的東西,只能在這饑寒交迫的絕境中苦苦掙扎。
而唯一的一件狐裘,還是從一具尸體身上扒下來的狐裘則被她緊緊護在懷里。
仔細一看,狐裘里鼓鼓囊囊的好似有什么在掙扎著露出頭來。
初九外面寒氣太重,莫要亂動,乖了。
那年的初九不過八九歲,因自幼父母雙亡的她,小小年紀(jì)便已經(jīng)過上四處漂泊,風(fēng)餐露宿的日子。
后誤打誤撞來到子墟國,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在一個山洞過夜時,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小的風(fēng)生獸幼崽。
自然,彼時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風(fēng)生獸。
只覺得長的似貓非貓,那身皮毛也生的格外好看。
加之它又一直粘著自己,看樣子也是孤苦無依,突然心生憐憫,尋思著反正他們都是形單影只的,索性結(jié)了伴日日夜夜在一起生活。
雖然年紀(jì)尚小的她連自己溫飽都是問題,但自從收養(yǎng)了風(fēng)生獸之后,她便開始想盡一切辦法下山去村民家挨家挨戶敲門討要些吃食,不過大部分都進了風(fēng)生獸肚子里……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