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旁邊還有被朱厭踹翻的案幾和打碎的碗碟、殘羹。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久久對視著,一切都讓一旁的小鏡感到畫面驚悚又詭異。
他啼叫了幾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南枝率先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遲疑地問道:“你就是寧悉語?我?guī)煾傅膸煾?,我的太師父??/p>
寧悉語看著南枝的眼神有愧疚、有欣賞,她笑得柔和又慈愛,“這么算來,倒也不錯。”
她看到南枝微動的神色,已然知道南枝又在打什么主意,嘆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你不僅不癡傻,反而還深謀遠慮、極擅籌謀。我如今托身長風,這世上有風的地方,我便能感知得到?!?/p>
南枝知道寧悉語是在拐彎抹角地提醒她不必再裝傻,她尷尬地咳了兩聲,連忙轉(zhuǎn)移開話題:
“倒還不知道太師父的元神怎么會在這本《廣物集》里?”
寧悉語的眼睛里帶了點回憶的溫度:
“或許是陰差陽錯,昔日我撰寫廣物集時曾注入大量心力,因而在我身殞后元神并未完全消散,而是留存了最后一絲在這本《廣物集》上?!?/p>
南枝對此不置可否,反而似笑非笑地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我雖注入了一些靈力在《廣物集》里,但以那靈力的強度并不足以強制讓您現(xiàn)身,您如今主動出現(xiàn)可是有什么事情?”
寧悉語頓了一下卻并未動怒:
“剛剛寧清講的事情你也都聽到了,他視我為至親,無法接受我身死的事實,因此心結(jié)越積越深,如今更是做下了這許多錯事。”
“嗯,那不如,我現(xiàn)在帶您去見師父,你和他好好聊聊?”南枝攤了攤手,提出了一個建議。
寧悉語覺得這個徒孫簡直油鹽不進,戒備心實在是太強了點。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今我不在五行之內(nèi),是違逆天地法則的存在,而你的身上似乎帶著不屬于這個天地的氣息,冥冥中與我相連。是以這世上只有你才能見到我?!?/p>
可惜,南枝知道寧悉語想說什么,卻始終不肯主動接茬。她的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輕輕緩緩地說道:
“哦?是這樣啊,那太師父想讓我做些什么呢?”
有些事情,自己上趕著去做和被求助了再去做,結(jié)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寧悉語別說死了這么多年,就是生前也沒碰到過這么讓她憋氣的人。好在,多年的涵養(yǎng)讓她快速冷靜下來:
“你身為先天君之女,曾經(jīng)執(zhí)掌天界,心懷大愛,我相信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希望你能阻止寧清的行動,這也是我的贖罪。”
說完,寧悉語又補充道:“如果你肯答應(yīng)我,那么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隨時把眼睛借給你,讓你感知到這世間所有角落發(fā)生的事情?!?/p>
“好,我答應(yīng)了!這件事情,我身為順德仙姬義不容辭!”南枝瞬間一拍手,應(yīng)下了這件事情。
寧悉語:雖然長著同一張臉,但怎么看這個徒孫這么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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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將近晌午,寧清才從醉意中慢慢清醒,他揉著陣陣作痛的太陽穴,施了個法訣慢慢想起了前一天夜里的事情。
他面色漸漸鐵青,昨夜他幾乎把所有事情都吐露了出來,但是那幾壇仙人醉和下酒菜萬萬不是汝菱能想出來的法子。
寧清揮手打開了密室,冷冷地注視著畫卷中翻滾的黑氣,質(zhì)問道:
“昨天的事情,是你蠱惑汝菱做下的吧!”
話語中已經(jīng)格外篤定。
朱厭慢慢從畫卷中凝練而出,本來滿不在意的話卻又說得格外憤慨:
“沒錯,是我蠱惑她做下的又怎樣?即便我想要用挑撥離間之計,可是那個傻子就算知道了真相,竟然不怨恨你,甚至還說什么你受了太多苦,她要加倍地對你好!這世上有她這樣的傻子嗎?有嗎?!”
寧清聞言一怔,心中復雜難言,手掌握緊又松開??墒悄且唤z動搖又很快消退了,他堅定地想著,他之所以會感到不忍,都是因為汝菱的那張臉罷了!
寧清垂下眼睛整了整衣袖,嗤笑著反唇相譏道:
“朱厭,你也莫把自己當做什么大言不慚的正義人士來聲討我,你之所以這么做,敢說沒有抱著一絲其他的心思嗎?”
朱厭渾身涌動的黑氣一滯。確實,他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嫉妒,同是滿身污泥的罪惡之人,怎么寧清這個虛情假意的人,就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全身心相信他的傻兔子呢?
另一方面,他也想暗中蠱惑先天君之女,激發(fā)她的怨氣和不甘,讓她這樣一個純潔無瑕的靈魂成為他的另一個契人。畢竟,只靠寧清一個契人,進度太慢。
而且,能把仇人之女發(fā)展為他的座下契人,更讓他有報復的快感!
朱厭冷哼一聲,沒有再和寧清做什么口舌之爭,須臾之間又回到了畫卷里。
現(xiàn)在他看這幅和傻兔子有同一張臉的畫像,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桃桃菌剛發(fā)的這章呢,是為了湊今天的加更活動提前發(fā)出來的哈,剩下的兩章零點之后再發(fā)~
桃桃菌為了拿點金幣而奔波的貧窮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