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今日的皇后很是悠閑,她不再在殿中點(diǎn)滿室的蠟燭,反而推開所有窗戶,讓明媚的陽光直接照進(jìn)屋里。
不管是溫暖的光,還是裹著花香的風(fēng),都比醉生夢死好得多。
可皇后還是飲了杯酒,是南枝此前送來的藥酒,說是強(qiáng)身健體。
太子沖進(jìn)殿中,一把打翻了皇后的酒壺,澄黃的酒液灑在地?cái)偵?,一片臟污。
“外面都傳,父皇死有余辜,是個昏君,他的血脈,不配做皇帝!民間還突然冒出一個又一個受害人,說自己是皇室傾軋的受害人,告我,高李承澤,告姑姑……
哦,當(dāng)初被莊寒雁押審的程巨樹,竟也站出來說,是長公主指使他刺殺范閑,說長公主勾結(jié)北齊。
真好,好得很?。∷麄冋f我們都不配做皇帝!那些墻頭草,他們甚至肖想一個外姓女人做李氏江山的皇帝?”
太子神態(tài)瘋狂地質(zhì)問皇后,可皇后只是惋惜地盯著那壺酒。
太子終于問出口:“母后,您是不是很得意,您喜歡的孩子,阮家的后人,要做皇帝了?您以為,外甥女一樣給您養(yǎng)老送終,是嗎?”
皇后認(rèn)真想了想:“確實(shí),比起你,我更相信寒雁能給我想要的東西。她確實(shí)做到了,我王家洗了冤屈,一切都是皇帝的錯?!?/p>
“所以,您在那份圣旨上蓋了鳳???”太子冷笑。
皇后反問他:“你不是也蓋了東宮太子???要么是為了自己保命,要么是為了李云睿?”
太子想起那夜狼狽逃走的自己,終是沒有開口。
皇后索性撂了酒杯:“你表妹做皇帝,對誰都好。王家洗冤,陛下身死……她重情,你和老二鬧得你死我活,可與她卻尚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你還能好好活著?!?/p>
太子嗤笑:“活著,也只是活著了。”
皇后問:“老二活著,你活著,都活著,不好嗎?”
太子聽了,怔忪著,再沒有說話。
?
東夷城刺客不少,李承澤早早帶了家將住進(jìn)了淑貴妃宮中。
母子倆閑來無事就讀書,修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頗有種幼時無憂無慮的感覺。
李承澤恍惚中,以為被當(dāng)做磨刀石,被逼著爭權(quán)奪利的日子,都是一場盛大的噩夢。
慶帝死了,權(quán)力交出去了,這噩夢就醒了。
“放心?!?/p>
淑貴妃看李承澤出神,以為他在擔(dān)心,便篤定道:“我信寒雁,不會動你的。她雖行事果決,卻非絕情之人?!?/p>
李承澤笑了笑:“兒臣并未擔(dān)心此事,我只是在想,外頭都傳,莊寒雁的外公阮明丘,是當(dāng)年景王的兒子,莊寒雁實(shí)則為我李家后裔……
這話,是真的嗎?”
誰貴妃翻過一頁書,不在意道:
“不是有景王的孫女李離思作證嗎?那便是真的吧。是真的,還能少些事端?!?/p>
李承澤便開始計(jì)算:“那她便不是我表妹了,算是……爺爺?shù)男珠L的兒子的外孫女……這該稱呼什么?”
淑貴妃眨眨眼,有點(diǎn)空洞的茫然。
“母妃,也不知。”
大抵,比承澤矮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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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謝【Vivian1255】點(diǎn)亮的年度會員,專屬加更五章,這是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