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好戲開鑼!
白糖[第二十五折] 時晶!時晶!
“爸!你沒事吧?”
空蕩的山洞里,葉凌的呼聲如颶風(fēng)襲來般。他連滾帶爬地找到了倚在一角的父親。
此刻,兩貓渾身是血和沙土,黝黑的臉龐只有幾道模糊的淚痕。葉凌連忙拍拍父親,失聲喊道:“爸!爸!”
“咳咳,沒事了沒事了。讓我稍稍喘口氣啊……”
葉道安劇烈的咳嗽聲在寂靜的山洞里回響。
父子倆陷入沉寂之中。
兩貓都沒有開口,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平安。
洞口外仍是黑夜。風(fēng)很微弱,卻把羸弱的葉凌吹得站不穩(wěn)。他胡亂地拍去身上的灰土,借著點點星光,隱約看見父親正捂著什么東西。
葉道安瞥見葉凌的瞳孔轉(zhuǎn)了過來,連忙轉(zhuǎn)過
身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p>
言簡意賅。死里逃生后,父子倆都不知該說些什么。喉嚨像干涸的枯井,一開口似乎就能飛出沙粒。
還是一片沉寂,一處黑暗。
忽然,頭頂傳來踏沙的腳步聲!沙沙的摩擦聲從壁上散開,驚得幾粒沙子垂落。
父子二貓頓感如臨大敵。
沙沙聲只一稍便消失了。
葉凌想到待在洞口極有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還不如深入探索一番,主動探尋破局之法。
“爸,我們往里走吧。”
“嗯……”葉道安這句話有氣無力。
葉凌摸索著洞壁,掌間的傷痕流入沙粒后竟不覺疼痛。葉道安跟著兒子,提起僵硬酸痛的脖子,使勁揉揉昏沉的雙眼,緩緩挪動著腳步。
萬籟之中,兩雙金黃的瞳孔終于隱沒于黑暗中,留下一抹淡光后消散了。
腳下,從滑沙的摩挲感,漸漸轉(zhuǎn)變?yōu)橛餐恋氐奶?。眼前雖然昏黑一片,好在貓的視力出色,葉凌才不至于像盲貓?zhí)魺糇咭孤贰?/p>
“爸,你陪我說說話,這兒怪黑的,挺嚇貓的?!比~凌為了調(diào)節(jié)下氛圍,故意說道。
“聊什么聊?累死貓了,還有心情說閑話!”葉道安嗔責(zé)道。輕飄的話音顯得步伐有些沉重。
葉凌知道他父親是個口是心非的貓。他問道:“爸,你覺得我們能出去么?”
“說的什么屁話!凈沒事找事!”葉道安罵道,但不知為何,他的語氣還是有些不安的。
“唉,爸,你就是口是心非罷了。唉對了,我前幾天送給你的那個籮筐,用著不錯吧?”
“哼!說這我就來氣!你那送了個什么垃圾???丑得要死,還巨難用,虧你還把他叫什么禮物。?。俊?/p>
雖然葉道安在責(zé)罵,但還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高興。
“爸,你打算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干些什么?”
“我?我這一馬上成為老骨頭的貓,能干些什么?造福社會?呵,我不拖后腿就夠好了!”
“唉,本來一把年紀了。還是和爺爺一樣,倔強得要死啊。”
“昂,我這叫倔強?我這叫老當(dāng)益壯!”
說罷,葉道安還輕輕笑了幾聲。
葉凌嘴角微微上揚,繼續(xù)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路,葉道安的步伐也加快些許。
葉凌肯定看不見,葉道安的眼角竟有些濕潤。
“爸,你說,黯為啥這么強大啊?”
“我哪知道。要想知道,你問黯去?!?/p>
說罷,父子倆發(fā)出爽朗的笑聲,為這洞穴也增添幾分輕松的氛圍。
葉凌感覺到,腳下的路已經(jīng)平穩(wěn)許多了。他回頭想望望父親,可還是什么也看不見。
“爸,你為啥非要要我學(xué)大夫?只因為我們世家都是醫(yī)生?”
“唉,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慨?dāng)大夫不好嗎?救死扶傷,責(zé)任在身,生活多有趣啊?!?/p>
“萬一我不喜歡當(dāng)大夫呢?”
“你必須喜歡。不喜歡是吧?那就打到你喜歡!”
“爸,你說十二宗,萬一打不過黯,怎么辦?”葉凌輕輕問道。
“咳咳,又說什么晦氣話?快快快,‘呸’三聲,把晦氣‘呸’掉!”葉道安罵道,喘氣聲也漸漸放大。
“好好,呸呸呸!”葉凌也笑了,但卻是苦笑。
話畢,又是一時寂靜。
洞穴仿佛是個無底洞,走了好久絲毫沒有收尾的兆頭。葉凌感受到了父親急促的喘息聲,想要攙扶他一把,可爪剛碰到葉道安的胳膊,便立馬被撞開。
“沒事我不累,估計是洞穴太深了,呼吸有些困難?!比~道安說。
“那……爸,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立馬給我說?。 比~凌有些擔(dān)心父親的身體。
“呵,我這身體,還硬朗著,說不定還比你的好呢?!比~道安又開始倔強起來。
葉凌自知說不過,內(nèi)心笑笑,便把注意力放在前路上了。
終于,路窮盡。葉凌瞇著眼觀察四周一番,輕聲說:“爸,沒路了,只能原路返回了。”
后方卻是一片寂靜,再也沒有葉道安的聲音了。
“爸!爸!”葉凌察覺到了不對,急忙大喊。
能給他回答的,只有空蕩的洞穴,和稀薄的空氣。在葉凌的感知里,他的喊叫在無邊的黑暗里仿佛被掐斷。沙啞的喊聲細如針尖,只能刺痛著他的耳膜,而就算耳膜再痛,也只能痛著。
葉凌慌張地往回跑,腳步磕磕絆絆。黑暗中,他不斷地呼喊父親,近乎咆哮的喊聲震得山洞幾乎崩裂?;仨懸黄路鹬蒙碛趬艟?,有了種飄飄乎的仙氣感。洞穴不再黑暗。血淚溶于沙土之下,包絡(luò)起一個個沙粒,腳踩上竟然軟綿綿的!
“爸!”
葉凌的腦海突然空了。他怔在原地,轟然跪倒在地。
那是父親的尸體,早已沒了氣息。沙地上的河流便是他父親的鮮血匯聚而成!
“爸!你為什么要強撐??!”
葉凌終于知道,剛才所有父親的話,所有的話……都是遺言,對嗎?
葉道安在葉凌腳下沉沉睡去。只有他知道,自己腹部是一把長劍劃破的。
是誰?
不必知道,反正他為兒子擋下一劍。
一命換一命,嘿,不虧。他這樣想。
葉凌眼前的黑暗,忽復(fù)光明。
————————
“爸,怎么了?大清早就把我叫起來?!?/p>
葉凌揉著朦朧的雙眼,腳步虛浮,跟著葉道安來到了營帳里。
此時正值早晨。沙漠上的清早,烈日還未從沙丘上爬出,只有被燒紅了的遠天映襯著父子倆的臉龐。清冷的空氣中盡是汗味。葉凌抖抖耳朵,抱緊衣服,小步驅(qū)過。
葉道安倒不覺寒冷。相反,亢奮讓他感到血液的沸騰。他轉(zhuǎn)過彎,只留下衣袂的飄風(fēng)。
“爸,又通宵了?”
葉凌很是不滿。葉道安好歹也是上了歲數(shù)的貓了,天天大晚上不睡覺,在這么高強度的軍營里,身體怎么可能撐得???
“哎呀,下次不會?。韥韥?,你看啊,我昨晚有了個重大發(fā)現(xiàn)!”
雖然語氣盡是疲憊,但葉道安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是精神。
“???時晶?你不是試過了嗎?這玩意必須佩戴時晶環(huán)才能起作用啊?!?/p>
葉凌環(huán)顧葉道安的營帳。滿油了的燈盞搖搖欲墜,刺鼻的油脂味充斥著他每一根汗毛,雜亂的木桌和儼整的床鋪可謂鮮明的反差——一看就是沒碰過床!
“不是啊,你看。”葉道安指了指掌間的一小塊時晶,示意葉凌仔細觀察。
那時晶通體剔透,似乎將燈盞的光發(fā)散為七色。寶玉不如它通透,琥珀不如它棱角分明,在掌間的光似泄流的河,仿佛滴水生漣漪、擾動驚游魚。
葉道安說著便運起打宗韻力。楊家的韻力為“?!?,即包融吞海之力,雖柔卻里中有剛,正適合葉家這樣的大夫治病。
葉凌知道,楊家的韻力吸收海的柔剛,以柔撫病貓之心、緩病貓之痛、聽病貓之訴,以剛驅(qū)病貓之魔、化病貓之塞、和病貓之毒。這種韻力用在治病上再好不過了。
此時,在葉道安的掌間,仿佛生靈相生、萬物有靈!
那韻力的光包裹著時晶,流淌的火焰與時晶劇烈地反應(yīng)著。焰色千變?nèi)f化,讓燈盞的光黯然失色,點點如墮落的星火,在掌間彈唱,在掌間飛舞。
在葉道安那恭敬神明的眼神下,掌旁,幾摞草藥緩緩晃動,和著掌間的光敲起鼓來。
這合奏對現(xiàn)場的貓是一首仙樂!
草藥發(fā)起淡淡的光,像星辰點綴黑夜,像螢火藏于稻草間。葉凌只覺那草藥似乎發(fā)出一股清香,隨波飛揚,如縷薄香。
忽然,葉道安將草藥按在胸口的一道傷疤上!
傷疤凸起,似乎干裂。那傷疤還是他在打仗時受的刀傷,沒及時處理便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而傷疤,在韻光的滋潤下,竟緩緩愈合!
葉道安閉上眼,享受著這韻力的滋養(yǎng),如此柔和,如此安然!
終于,疤痕褪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唉,我就說吧,這么早叫你起來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不,我昨晚試驗時,剛好發(fā)現(xiàn)了它的妙用??!”
“這時晶可以加快療傷的時間和藥效。你說,如果他用于治療傷員,豈不妙哉!”
“這……真的……”
葉凌已經(jīng)驚訝得合不攏嘴。此刻,腦海里,只有那時晶迸發(fā)出耀眼光芒的場面。
那是圣潔!是不可侵犯的威嚴!
上天呢喃細語,輕聲輕嘆。
時晶?時晶!
————————
葉凌忽然醒來,從回憶里醒來。
他,還在山洞了。父親,還沒有醒來。
父親的血,應(yīng)該是黑的吧……
葉凌想到了時晶。
對,時晶!時晶可以救我的父親!
他大口喘著氣,慌亂地摸了他們倆全身,平時操刀平穩(wěn)的爪現(xiàn)在竟然拿不穩(wěn)一顆時晶!
“用韻力,對,用韻力?!比~道安花了一上午,才教會他怎么使用時晶治病。
“用韻力激發(fā)……”
時晶!時晶!
葉凌慌亂地拿著時晶,爪根本不受控制地顫抖。他運起僅剩的韻力,在黑暗里激發(fā)時晶的效果。
洞穴里,一道微弱的光芒閃爍著,很快便被黑暗吞沒。
但光芒毫不屈服,縱使黑暗再濃,也總會在某個偏僻角落,亮起火燭般的光。
快呀!快呀!
葉凌汗如雨下。他拼盡全力運起韻力,可稀少的韻力又怎能撐得住呢?
汗珠中的光點漸漸減少,終于向黑暗投降了。
————————
“后來,我和我父親在洞穴躲了不知多少時間。最后,當(dāng)我背著他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
“醫(yī)療部,憑空消失了?!?/p>
“那片沙漠上,只剩下燃燒的殘渣,和遍地的尸血。只有這些觸目驚心的東西告訴我們,這里曾是醫(yī)療部,曾有貓在這里過。”
葉凌說罷,閉上眼睛,嘴角顫抖,眉毛沾珠。
“大叔,我……節(jié)哀……”白糖也難過地低下頭。
“后來,我用時晶進行多次試驗,確認時晶可以被韻力激活,變得不穩(wěn)定,釋放其內(nèi)在的某種力量,用來療傷。而且韻力越強大,時晶越不穩(wěn)定,效果也越好?!比~凌收起哀痛的心情,緩緩說道。
“大叔……您……”
“唉,好多年的事啦!沒事,我爸沒死,時晶救了他一命呢。”
葉凌勉強憋出一個假笑,緩和下悲傷的氛圍。
“唉,假如當(dāng)年我在,醫(yī)療部就不會那樣了……”白糖又開始吹牛了。
“呵!你連京劇貓都不是,還打什么仗?。俊比~凌差點捧腹大笑。
“誰說我不是京劇貓的?”
白糖憤怒地站起,一把亮出自己做宗的韻紋。
“我就是,做宗京劇貓,天才白糖!”
“這……”
葉凌驚呆了。眼前的小貓判若兩貓,渾身被金流包裹著,金邊閃爍,韻紋閃耀著的光如此奪目,讓他有些震撼。
眾所周知,吹牛沒什么好下場。
就在白糖說完話不到一秒吧,爪上綁著的繩子估計是故意延遲性收縮。白糖感覺爪腕一緊,便被力及千斤石的力氣狠狠地拽了回來,重重摔倒床上。
“啊啊啊啊啊??!”
注意,前面白糖喊疼時最多只用三個“啊”,這次用了六個,很明顯了,那就是雙倍疼痛嘍。
“唉,小貓啊……”
————————
白糖乖乖趴好,露出背讓葉凌敷藥。
葉凌只是爪輕輕觸碰了一下傷口,白糖便發(fā)出殺豬般(劃掉)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糖喊出九個“啊”,同上分析。
白糖一臉委屈,嘟著嘴趴在床上,身后的尾巴也耷拉下來,一雙飛機耳時不時地跳躍。
“白糖啊,你說說,傷都還沒好就折騰。這不,本來過幾天就可以下床了,又要延期了啊……”葉凌扶額嘆氣。
“嗚……”白糖可憐巴巴地哼出聲。
“好啦好啦。剛才看你的韻力是做宗的韻力,年紀輕輕韻力就那么深厚,實屬天才??!”葉凌違心地夸了他幾句,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嗯!”一被夸獎,白糖便突然變得如此活躍好動,善變的真面目直接攤牌了。
“唉,外鄉(xiāng)貓來到奪明城也真夠慘的啊……”葉凌哀嘆。
“嗯?大叔,什么意思???”白糖不理解。
“你還不知道?好吧?!比~凌坐正,摸著白糖大腿繼續(xù)說:“打宗奪明城是有個規(guī)矩的,那就是所有貓只能進,不能出?!?/p>
“額……”白糖還是理解不了。
“簡單說,就是所有貓進城以后,就不得再出城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變故,你以后要在這住一輩子了?!?/p>
“什什什什么!”白糖瞬間炸毛。
“大叔,沒有任何貓告訴我們啊!”白糖甚至有些氣憤。
“這不怪你。你想想,宗主大人只在城內(nèi)布告了這條規(guī)矩。沒有貓可以出城,那就沒有城外的貓可以告訴你們啊!”葉凌解釋道。
“那他為什么只在城內(nèi)公布呢?不是應(yīng)該向打宗所有貓民公布的嗎?”
葉凌只能搖搖頭。
“可……我們只是過路??!我們還要去唱宗、督宗、判宗,還有做宗呢!”白糖掰著指頭數(shù)著。
“去那里干嘛?一群小貓能照顧好自己嗎?”葉凌問道。
“不是啊大叔,凈化十二宗、拯救貓土是我們星羅班的職責(zé)!我們必須去啊!”白糖激動地喊道。
“停停停!先小點聲,別激動別激動?!比~凌伸爪制止他。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神色忽然有些驚訝和震恐。
葉凌顫抖的嘴角終于緩緩?fù)鲁鰩讉€字:“你們是……星羅班?”
“嗯。怎么了?”白糖不解。
“星羅班……還有幸存者?”葉凌打量著眼前的小貓,一臉難以置信??窗滋悄谴蟠筮诌帧⒄φ艉舻臉幼?,怎么看也不是星羅班的一員。
“這話,散白師父也說過……”白糖回憶起了念宗。
散白當(dāng)時驚訝的神色,和現(xiàn)在的葉凌,不是一模一樣嘛!
“行了,聊的夠多了,早點睡吧。”
葉凌忽然剎住話題。他向白糖擺爪示意,吹滅了燈。
正聊到起興,白糖肯定有些不情愿??蛇€沒開口說話,一道韻光閃過,白糖便全身酥麻,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了。
葉凌雙爪垂下,推門離去。
月色下,蟬鳴伴步履前行,柔光飛進一處犄角。這光,忽然顯得葉凌的身影有些瘦小。
“睡覺嘍——”
葉凌回頭看了看白糖所在的屋子,那回眸,竟是一番憐愛之色。
————————
“諾,大人,這邊就是?!?/p>
獄卒提著沉重的鑰匙鏈,站在一旁舉著燈,木鑰的碰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在從小窗投射進來的月光里時暗時亮,微小的灰塵懸浮在空中,幾乎被認為是木屑。
監(jiān)牢陰沉壓抑,腐爛的氣味讓獄卒有些難受。他稍稍晃動一下。忽然,永殷的目光扎來!像刀刃鋒利,刺得他不敢再動。
武銘和永殷站在監(jiān)牢門口。兩貓靜默。
武銘的長須沾染了些許水汽,稍稍擺動便生成霧氣。他雙爪背在身后,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瞳孔縮小、尾巴陡立,武銘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緊張。
“這永殷……怕是難纏啊……”他心想。
永殷神色嚴肅,時不時地瞥眼斜視武銘。披風(fēng)低垂,盔甲濕水。他從未在自己的地盤感到如此的不自在。
“武家族長,呵,有意思。”他心想。
面前的監(jiān)牢里,楊老正安然地閉目養(yǎng)神,似乎認為這一切與他無關(guān),要與世隔絕。
旁邊,躺著倚著四只病懨懨的小貓 。只有武崧和大飛有力氣抬眼觀察牢外的貓,而小青和海漂還處在昏迷中,看起來奄奄一息。
武崧望見了武銘,武銘盯著武崧。
武崧的瞳孔霎時皺縮!
他吐出一口長氣,胳膊挪動一下,顫抖著抬起頭,狠狠咬著后牙槽。
他的嘴蠕動著,可喉嚨甚是粘稠,說不出話來。
武銘瞇起了眼。
“永殷大人,您是為何要收押這群小貓呢?”
永殷察覺到了,武銘話里藏話,開篇就先下馬威!
“武族長,奪明獄乃收押犯法作惡之徒的地方。秉持公平正義的原則,奪明獄向來以清正聞名,不會無緣無故冤枉好貓,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只壞貓。”永殷稍稍思索,握拳相答。
“那這些小貓犯了什么罪?”武銘聲勢咄咄逼貓。
“稟武族長,他們都是外鄉(xiāng)貓,在奪明塔開啟之日擅自闖入奪明城,違反了宗主大人的法規(guī)。”永殷毫不怯場。
“也是啊……”武銘點點頭,“那,他們被判處了什么刑罰?”
“依奪明城法令,當(dāng)判處五年監(jiān)禁。諒其年幼,終判處三年監(jiān)禁。”永殷高聲回答。
實際上,永殷回答如此大聲,是想要提高氣場,告訴武銘:
奪明獄,我的地盤!外貓休想插手!
“永殷大人,那可否請問,您管理這牢獄,多長時間了?”武銘忽然提出這么個問題。
“四五年了吧?!?/p>
永殷時刻留意武銘的面部表情。他不知道武銘的意圖是什么,但對他來說,絕不是什么好事!
必須斷了他的妄想!
武銘笑笑,看了看牢里的武崧,嘆道:“好吧,是我多慮了?!?/p>
說罷,便緩緩轉(zhuǎn)身離開,擦著永殷的肩,走向出口。
永殷一愣,他忽然有些迷糊。
“這老貓,只是那么簡單?”
而永殷腦海里剛剛飄過這句話,僅一愣神,便感覺脖頸后風(fēng)徐來,隨后一僵,一痛,便沒了意識,倒地不起。
“武族長!你你你……你!”
旁邊的獄卒親眼見證了全過程!腦袋一下子空白,嚇得腿已軟得站不穩(wěn),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幾尺遠!
武家族長武銘公然襲擊永殷!
獄卒還沒跑多遠,便感覺背后一熱?;仨坏阑鸸庖u來,擦著他的臉飛過!
獄卒感覺到臉上的毛好像灼燒了一大片,燙感瞬間蔓延全身。
“回來!”武銘大喝。
獄卒嚇得癱在地上,爪里的鑰匙雖然是木的,竟然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清脆聲。
“我要是想殺你,剛才那一下,你早就沒命了?!蔽溷懙f道。
“回來,幫我把這些小貓?zhí)С鋈ィ乙恢回執(zhí)Р粍??!?/p>
“我對你沒興趣,不殺你。”
簡短的幾句話完畢,可濃厚的殺意在水汽里彌漫而來,如混沌令貓恐懼。
獄卒跌跌撞撞地走來,眼神飄忽。
“用跑的!”武銘的話在獄卒耳邊突然炸開。
獄卒被嚇得不輕,連忙跑來打開門,背起大飛,托著小青,結(jié)巴著問:“出出出……出口?”
武銘微微點頭。
隨后,武銘背起武崧,抱起海漂,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牢房。
“唉,老了呀,背不動了?!?/p>
路過永殷時,武銘抬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永殷。確認還沒醒來,便慢慢離去。
牢里,楊老終于睜開了眼。打個哈欠繼續(xù)睡去,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白糖第二十五折 完
[后記]
本折中,葉凌所講的故事里有至少兩處矛盾點,可以回顧前文情節(jié)推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