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此事隨著胡家娘子之死一同被埋入塵土,她程詠一個從見過生母一面的嬰兒自然不曉得當(dāng)初的這場官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鄉(xiāng)里總有些嘴碎婆娘在閑聊時透露一二。
隨著程詠年紀(jì)漸長,她也從調(diào)查來的線索中拼湊出了當(dāng)初的真相。董老太太這么疼愛她,多少也有半分愧疚在里頭,畢竟胡娘子可是為了程家死的。
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狂。這些年她利用這幾分疼愛不停的給老太太吹風(fēng),捧得她這位弟弟不著四六,現(xiàn)如今終于闖下潑天禍?zhǔn)隆?/p>
程詠心中實在暢快,恨不得仰天長嘯,面上卻眉頭緊鎖又驚又怒。
凌不疑見有人認(rèn)出了董舅父的身份,就把那老漢口中的布也給扯了出來,他并未看向地上的犯人,對這位文弱的白面書生倒是有些興趣。
他心中暗暗贊嘆,這位郎君可謂之曰人樣子。人樣子就是他的長相是人中典范。
這郎君身長七尺,細(xì)腰窄背,面似傅粉,寶劍眉合入天蒼插額入鬢,一雙俊目黑白分明,鼻如玉管,頭戴一頂銀冠,雙鳳戲珠,光華四射,除卻這嘴巴顏色淡淡一副病顏。凌不疑歷來眼高于頂居然與這位老君一見如故了。
凌不疑這位郎君是?
程始這是我家大娘子,晉昌陽關(guān)邊尉程詠。
凌不疑竟然是“青面將軍”程雅懷程邊尉么?!久仰久仰。
程詠(姝姝)當(dāng)不得“將軍”大名,凌將軍叫我雅懷罷。
凌不疑你率領(lǐng)千騎闖月氏王庭將其大王子上萬大軍殺得片甲不留的事跡在軍中都傳遍了,自然擔(dān)得了將軍之名。
凌不疑你在白鹿書院隨狄先生讀書,我父親曾在他門下學(xué)習(xí),我倆也算師出同門,所以按照輩分我得叫您一聲……
站在凌不疑身后的梁邱飛嘴角抽動,心中翻了白眼,侯爺與程邊尉事師出同門以師兄弟相稱,少將軍這樣攀關(guān)系是想認(rèn)這位程邊尉做師叔不成?
程詠(姝姝)不用不用,我們各論各的,我今年廿十又三,不知凌將軍……
凌不疑我廿十又一,我與將軍,咳,雅懷一見如故,不如我們以兄弟相稱,雅懷兄。
凌不疑眉飛色舞拱拳拜首,程詠微笑回禮。
程詠(姝姝)早就聽聞不疑兄英姿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兩位美少年相視一笑,星月交輝,華彩非常。
旁邊的程父程都尉頓時著急了,不是來討論董舅父偷盜軍械一案么,怎么這凌將軍忽然就和自己姝姝稱兄道弟起來,這輩分豈不是亂了套?
他竟然成了冷面閻王的“爹”,程始寒意遍體,不由打了個寒顫。
地上董舅父還在哀哀的求救,站著的眾人卻也不顧上他了。
親從梁邱啟看著凌不疑笑得如此蕩漾,疑惑滿滿,難不成不近女色的少將軍終于情竇初開了?
去世的夫人若是知道此事定然要開懷。梁邱啟頗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趨勢,程邊尉能力出眾,容貌比自家少將軍還勝幾分,雖然家世差一點,但是人無完人,兩人皆為軍中好手將來必定惺惺相惜琴瑟和鳴。
程始凌將軍,這我舅父此事莫不是有什么誤會吧?
程始見舅舅的狼狽模樣心中十分不忍,最終開口打破了屋中古怪的氣氛。
凌不疑董倉管的行事想必程校尉比我更清楚,他貪墨軍械證據(jù)確鑿,今日我過來就是像告訴程校尉,無論軍功再高若行蛀國之事我定查不饒!
凌不疑斂住笑,又變成了那副萬年冰山的模樣,只是看向程詠時目光稍柔。
凌不疑雅懷兄,聽聞汝之刀法令月氏聞風(fēng)喪膽,汝之名號止小兒啼,今日有幸得見雅懷兄這般戰(zhàn)陣英豪,愿雅懷兄不棄,教導(dǎo)兩手,明日我休沐在家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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