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長秋宮時,文帝攔下通報的侍女,直接走進去。
一進去便看見一位太醫(yī)候在這,他想起上朝前吩咐太醫(yī)為神諳把脈。
瞅了一眼太醫(yī),還杵在這作甚?
嚇得太醫(yī)發(fā)冷汗,行禮問安。
文帝眉宇皺成一座小山,“不去皇后跟前把脈,立在這當(dāng)柱子作甚?”
太醫(yī)額頭前的冷汗更多了,都說陛下仁厚,這撲面而來的低氣壓,他怎么沒看出來。
“他適才為妾請平安脈?!币坏狼逋竦纳ひ魝鱽?。
剛好宣神諳掀開簾子,朝文帝恭敬行禮。
見心心念念的女人來了,文帝臉色稍霽,問道。
“皇后的身體可有礙?”
剛卸下防備的太醫(yī),立馬懸著一顆心,對上皇后淡淡的視線,耳畔回響起皇后一句。
“予會醫(yī)術(shù),不勞太醫(yī)費心?!?/p>
那時他還沒聽出皇后的回絕之意,一個勁兒道。
“皇后鳳體尊貴,臣學(xué)醫(yī)幾十年,愿盡綿薄之力,效犬馬之勞?!?/p>
死心眼的撞上皇后冷若冰霜的臉,那極美的,被宮人尊為菩薩心腸的皇后口中說出威脅他的話,冷得他直沖天靈蓋。
“若還想做你的太醫(yī),便同陛下講予一切安好?!?/p>
意識回籠,太醫(yī)正色道。
“娘娘鳳體安康。”皇后的手他都沒碰過,哪里知道什么情況。
一切聽皇后吩咐,他哪里有置喙的地方。
文帝如釋重負(fù),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可回頭看女人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朝太醫(yī)不確定問道。
“當(dāng)真無礙?為何皇后臉色如此蒼白?”
“這……”這可問住太醫(yī)了。
“陛下,不過是婦人之病。”宣神諳上前一步,擋住文帝的視線,擺手示意太醫(yī)退下。
迎著文帝黑黝的眼眸,眉間的病弱顯得整個人弱不禁風(fēng),一本正經(jīng)胡謅道。
“妾年幼的時候貪玩,常在隆冬的雪天玩雪,一回失足掉落冰河之中,寒氣入骨,身子是要比常人虛弱些?!?/p>
文帝眉宇皺得更高,伸手握住女人的柔荑,果然有些發(fā)涼。
漆黑的眼眸滿是關(guān)切,眼瞳倒映宣神諳的面容。
女人看起來纖細(xì)柔軟,如今生病,看起來沒有多少精氣神,文叔很是心疼,又生氣她不添見衣服,糟踐自己的事身子,同時他又有些歡喜,這是女人第一次跟他說自己小時候的經(jīng)歷。
他們是至親的夫妻,他總是想要多了解她一些。
有時候文帝也很羨慕姜子瑜與神諳早些相識,如果他早些認(rèn)識她,或許他們之間會順利很多。
炙熱的手包裹柔軟的小手,盯著女人烏黑的發(fā)絲,責(zé)備她的話沒舍得說出。
“若你喜歡看雪,等你身子好了,我便帶你一同去觀雪景,喝上一壺梅花酒,豈不樂哉!”
宣神諳垂眸,如蟬翼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幽光。
若是如此,她大概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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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神諳生病不便侍奉文帝,文帝一個月里總會有半個月多來看她,噓寒問暖什么的,夜里有時候也會留宿。
其余時間要么歇息在崇德宮,要么便去了越妃的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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