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站起來開口刺他,道:“喲,你這小子來得還真是時候。”
許宵也站直了活動著手指關(guān)節(jié),臉上掛著假笑,道:“是啊,他來得可還真早啊?!?/p>
摸著下巴佯裝思考,把眼神可憐的分給彭遠(yuǎn),涼涼道:“誒,彭遠(yuǎn),你知道上一個鴿我的人怎么樣了嗎?”
許宵在彭遠(yuǎn)驚恐的眼神中,幽幽補(bǔ)充:“被我扔到湖里喂魚了。巧了,這附近還正好有湖…”
老爺子貼心提示,道:“淹不死人的?!?/p>
彭遠(yuǎn)摸了摸頭上壓根不存在的冷汗,虛虛道:“宵哥,我是真的有事兒?!?/p>
許宵回身跟老爺子告別,續(xù)續(xù)叨叨道:“爺爺,再見了啊,我得有事兒先走了啊,大晚上的,老人家得早點睡。”
粗糙的手覆上了許宵的頭,輕柔地拍了兩下,略微虛嘆了口氣,道:“去吧?!?/p>
許宵和彭遠(yuǎn)走出了一段路,遠(yuǎn)遠(yuǎn)聽到身后那個渾厚又略帶些無力的聲音:“我住二單元,207啊,記得常來。”
許宵沒有回頭,只是向后擺了擺手,闊步繼續(x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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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遠(yuǎn)雙手在身前比劃,道:“宵哥,李哲宣那孫子又惡搞徐判了?!?/p>
李哲宣這人看不順眼許宵很久了,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恨。
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只看到了別人順風(fēng)順?biāo)母吖鈺r刻,所以他討厭許宵,連帶討厭許宵的一切。
憑他什么家境好,成績又好還長得帥,而自己的生活卻像被打上了馬賽克,泥濘不堪。
但李哲宣忘了,用齷齪的手段,只會讓人覺得他更臟。
這不,沒什么本事到正主面前來鬧騰,就整那些個小手段可勁兒的在徐判面前造作。
沒別的,就因為他是許宵表弟。
許宵臉色不悅斂下笑容,凉涼道:“他有什么沖我來啊,這算什么?”
彭遠(yuǎn)感受到了周身彌漫的火氣,也啐了一通,道:“就是,真倒人胃口。改天叫上聞慶升哥們幾個揍他一頓。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社會?!?/p>
許宵臉色有所緩和,一勾嘴角調(diào)侃道:“還社會,你當(dāng)是黑幫呢?”
彭遠(yuǎn)摸了摸頭,狗腿道:“那宵哥你就是黑幫老大啊?!?/p>
許宵失笑,他這朋友怎么從小就有一個江湖夢呢。
許宵懶懶道:“本人社會五好青年,沒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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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那邊互損的熱火朝天,小湖邊就算得上是冷清了。
一個單薄的背影,朝矮樓拄著拐杖漸行漸遠(yuǎn)。一旁的五彩燈光像是從來不曾落在他身邊。
老爺子在一扇老舊的門前停下,拿著鑰匙對準(zhǔn)鎖孔,插了好幾次才勉強(qiáng)對焦。
擰開鎖,飽經(jīng)滄桑的手輕推開了門。屋里的陳設(shè)雖然老舊,但擺放卻很整潔,一塵不染。足以看出主人的愛干凈。
老爺子放下拐杖在玄關(guān)旁,一個人挪步到臥室。跪倒在床邊用手艱難的拉出床底生銹的紅色大鐵盒。就好像這個動作,他重復(fù)了好多年。
是挺久了,他已經(jīng)離開三十多年了。
盒子上方只有簡略的一個福字,也已經(jīng)被銹跡淹住了些許。
時間在這里留下了太多痕跡,不變得就只有那顆心依舊滾燙。
也就只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