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高懸,龍雀同春晚嘰嘰喳喳說這話。春晚還是個孩子,活潑一些,又愛吃,不一會桌上的點心都吃完了。
“你這小身子骨怎么裝下這么多東西的?白吃一頓也不長肉?!饼埲改竽蟠和淼母觳?,惋惜那些點心。
“我不能吃,點心本來就小。”春晚撅著嘴,表示抗議。
“點心都被你吃完了,這酒拿什么下?。俊?/p>
“那學(xué)顧大人啊,整一盤花生米?!贝和砥鹕硪ツ妙櫡诺哪且坏ㄉ櫡胚B忙端起來?!斑@可是我的?!鳖櫡抛o住花生,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春晚,這小丫頭真能吃。
“顧兄別這么小氣嘛。”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循聲望去,只見白令從樓下緩緩上來,端著兩碟下酒菜。
“白大人來啦?!饼埲负痛和砥鹕硇卸Y,白令見屏風(fēng)后面綽約的身影,點點頭回禮。
“白大人和顧大人品酒論英雄,咱們這些小女子不懂,就先行告退了?!?/p>
龍雀拉著春晚回房去了,留給顧放和白令私人面談,她是信得過顧放的能力的。當(dāng)年大夏丞相的次子,學(xué)識淵博,見識過人,作為夏摯的心腹之臣隨夏摯遠赴青州,當(dāng)年鳳州城破,也是他力主夏摯在青州登基稱帝。青州離鳳州甚遠,起兵勤王根本不現(xiàn)實,不如棄了鳳州,以青州險峻地勢固守,留住大夏最后一絲血脈。
趙書云等在門口,龍雀有些疑惑,辰國土地肥沃,軍備充足,可沒姜國這么著急。
“殿下有事找妾身?”
“能否借一步說話?”
龍雀看了一眼春晚,“你且在此等我?!?/p>
“鳳州一別,公主別來無恙?!壁w云深看向龍雀,晚風(fēng)吹起她的面紗,龍雀趕忙拉住。
“妾身不知殿下在說什么?!饼埲妇o了緊衣衫,準備回去?!按颂庯L(fēng)大,我們還是換個地方?!?/p>
“此處幽靜,我只有幾句話,還請公主聽完?!壁w云深攔住龍雀去路,看著龍雀的眼神溫柔旖旎。
“殿下請講。”
“鳳州初見,子語對公主一見傾心,如今公主寡居青州,子語斗膽求娶公主。”
龍雀心底仿佛地震了一般,她還以為趙云深要敲詐勒索她,沒想到比敲詐更離譜。
“殿下說的什么玩笑話?”龍雀哭笑不得。
“公主放心,以公主現(xiàn)今的身份,我雖不能娶公主為太子妃,但公主一定是我的寵妾,一生一世都會呵護住公主,往后日子長了,與公主生兒育女了,我一定找機會讓公主做正妻?!?/p>
龍雀給氣笑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大夏龍雀,不會不知道我之前什么身份吧,楚帝昭告天下娶的楚后。上告天地神明,下告列祖列宗封的皇后我都不稀罕,我稀罕你一個寵妃嗎?”
“這一點我的確比不上楚千堯,但說真心,我一定比他強。”趙云深盯著龍雀,說的斬釘截鐵。
“我也不稀罕什么真心?!饼埲概み^頭,楚千堯?qū)λ膊皇菦]有真心,只能說他是愛她的,可他更愛王權(quán)霸業(yè)。那兩年皓月宮與他的時光,真情摻雜著假意,有時候龍雀都恍惚,是不是大夏未滅,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到了楚國,從大夏皇帝的掌上明珠變成了大楚皇帝的心頭肉,只要她不去想鳳州流火,她與他便是星月相依,琴瑟和鳴。
“子語失言了,只是從前公主是大夏龍雀,天上星星,沒有機會親近公主,如今遇上了,不甘心,想要爭取一下罷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趙云深看起來像放下什么,洛東陽和楚千堯為了龍雀鬧的人盡皆知,他不甘自己一樣是男子,卻沒有去爭奪一下喜歡的女子。
“既是如此,以后便喚我一聲夫人吧。”
夜色漸涼,龍雀眼角有些濕潤,這世間有沒有遺忘一切的藥,她好想要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