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顧不上去述職,徑自朝鄺露所在的方位而去。
棲梧宮的留梓池邊,醉酒的旭鳳將鄺露按在鳳凰樹下,胡亂地扯到她的耳環(huán),嘴里不停喚著,“錦覓,錦覓……”
鄺露奮力掙扎,不讓他靠近自己,奈何被他推到鳳凰樹下,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她別開頭,盡量不讓他碰到自己,大叫,“二殿下,放開我,我不是錦覓啊,我不是錦……”
當(dāng)她看到潤玉飛奔而來,馬上止住了聲音。她怎么能讓殿下知道,旭鳳還在覬覦著他的妻子呢?
潤玉一把將鄺露拉過來,護(hù)在身后,給了旭鳳一掌。
旭鳳莫名吃了一掌,瞬間從醉酒中清醒過來。他對潤玉娶了錦覓一直耿耿于懷,便出言不遜,拿出曾經(jīng)潤玉的口吻來,“怎么?大殿,以前,我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你要管;如今,我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你還要管?”
潤玉不理他奚落的語氣,眼中隱隱帶著怒火,“旭鳳,你如此恃強(qiáng)凌弱,可是君子所為?”
“恃強(qiáng)凌弱?大殿,這你便錯了!她不過是臉皮薄而已,這種事向來是半推半就的。更何況,待我和鄺露大婚,她不從也得從。哈哈……”旭鳳想明白了,正如叔父所言,他要借大婚解除禁閉,與大殿一較高下,再想方設(shè)法將錦覓搶回來。
潤玉怒極,無法想象他真的大婚會怎樣,不由分說與他打了起來。
旭鳳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搶婚失敗,又被關(guān)了這么久的禁閉,全身犯癢,早就想大打一場,也不甘示弱,積極應(yīng)戰(zhàn),毫不退縮。
鄺露見他們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難分勝負(fù)。她知道殿下一直刻意隱藏實(shí)力,韜光養(yǎng)晦,唯恐他與二殿下交戰(zhàn),暴露實(shí)力,鋒芒畢露。于是她往天空發(fā)射了一枚信號彈。這是她和爹爹通信的最緊急手段,無論爹爹在哪,只要他看到,就一定會立刻趕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仙侍前來稟告,“二殿下,太巳仙人求見!”
對戰(zhàn)中的兩人尚未分出勝負(fù),卻只得同時停了下來。旭鳳自然不敢得罪未來的泰山,“宣!”
太巳仙人走了進(jìn)來,一一向潤玉和旭鳳行禮。鄺露馬上跑到爹爹身邊,她不想多生事端,輕描淡寫地說,“爹爹,方才二殿下邀我來品茶,如今茶已喝過,我便隨爹爹一起回去吧!”
“好!女兒,我們走!”太巳仙人當(dāng)然知道天帝賜婚,就是為了保住火神殿下,其地位可見一斑,所以暫時也不能撕破臉。他牽著鄺露,往回走。
“太巳仙人慢走,日后小婿定當(dāng)攜禮登門拜訪!”旭鳳恭恭敬敬拜別太巳,方才是他對鄺露無禮,不過他肯定她不會說出此事,他還是希望給太巳留下好印象。
“旭鳳,你好自為之!”潤玉丟下一句話,瞬間離開原地。他耽誤太久,得趕緊去述職。
天帝知道潤玉將從魔界歸來,在省經(jīng)閣一邊翻閱經(jīng)書,一邊等候潤玉。不料他竟姍姍來遲,天帝腹中慢慢醞釀著一團(tuán)火,卻喜怒不形于色。
潤玉匆匆趕來,雖看不出父帝面上喜怒,卻知他心中定有不快,越加小心應(yīng)對。
幸虧潤玉對答如流,差事也辦得漂亮,天帝一時也挑不出他有什么錯處,不痛不癢夸了幾句,也沒給什么賞賜,便讓他退下了。
潤玉退下后,深深吐出一口惡氣,往太巳府飛去。
鄺露正在自己的后花園里,暗自垂淚。她從小被太巳捧在掌心上,在萬般寵愛之下長大,還從沒有遭遇過今日這樣的委屈。她恨自己太過天真,將狐貍仙視為長輩,不想竟被他誆騙到棲梧宮,碰上醉酒的旭鳳。
她更為殿下感到羞辱。以前她雖然知道旭鳳和錦覓有過糾纏,卻不知他們靈修一事。可在留梓池時,旭鳳竟然對著她說,“錦覓,難道你忘了嗎?就是在這里,留梓池邊,鳳凰樹下,我們多甜蜜……”
“錦覓,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人了,你會對我負(fù)責(zé)的嗎?我為你殉情而死,我們海誓山盟,難道都不算數(shù)了?如今,你讓我情何以堪?”
她簡直不敢想象,二殿下和錦覓竟做出這等事,殿下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如此奇恥大辱,若他得知怎么受得了?
她的殿下是那般清風(fēng)霽月的人物,他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他受過那么多的苦難和折磨,卻依舊溫柔,不改初心,悲憫眾生。他不應(yīng)該被如此羞辱。
她本以為錦覓是他的心之所向,努力撮合、成全他們。如今看來,那錦覓,實(shí)在,不配!
潤玉隱身在一側(cè),看著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從她白皙嬌嫩的臉龐滑落。一如在他的大婚之夜,她趴在他懷里,不停淌淚,卻倔強(qiáng)地說自己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