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岐在宮岐聽來,吵架這兩個字未免顯得兩人的關(guān)系過于親密,況且她這人從來不給自己找不痛快,觀點立場不同的索性不與往來,吵架這樣的事情除了家里那個不爭氣的哥哥,實在很少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所以當(dāng)即反駁,“不與蠢材爭高下,但這蠢材辨別總要時機(jī),我可不認(rèn)為這可以被定義為吵架?!?/p>
小喵她話音剛落,旁邊腳步跟著的小喵就訥訥地反駁,“其實就是吵架?!?/p>
宮岐糯糯的聲音從身下傳來,宮岐不由得停下急匆匆的步伐,低頭同小家伙對視一眼,眼底滿是威脅的氣息,“你說什么?”
小丫頭立刻抿抿唇,乖巧地眨巴兩下眼睛,不說話了。
宋亞軒就這短暫停頓的工夫,身后男人從商場追出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我們談?wù)劇!?/p>
他雙眼血紅,連說話聲音都是嗡嗡的,帶著厚重的鼻音。
宮岐宮岐一見他那副頹廢的樣子,就沒由來的惱火,一手掙脫開了,拉著小喵加快了步伐,“宋先生,您要自怨自艾活在過去,那是您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談的了?!?/p>
她毫不猶豫,腳步邁得十分堅決。
宋亞軒宋亞軒又追上去,眼底隱忍著情緒,伸手將人攔住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宮岐見他這樣,宮岐在短暫的停頓之后輕蔑一笑,一臉戲謔的表情將雙手環(huán)到胸前,上下打量著反問:“你覺得呢?”
宋亞軒手臂垂落下來,像是終于認(rèn)清了現(xiàn)實,視線也跟著落到地面,他才淡淡地開口:“你走吧?!?/p>
宮岐宮岐輕哼一聲,揚著下巴一臉高傲又譏誚,“我走了,你是不是又要去酒吧買醉,隨便電話里拉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出來滾床單,好宣泄你那滿腦子自以為是的悲傷?”
宮岐見男人不說話,她的面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平靜而中肯地開口:“知道什么是鴕鳥嗎?你就跟它們一樣?!?/p>
她隨手切斷了和陸瑤的通話,將手機(jī)揣回口袋里之后十分迅速地牽起了小喵,一臉漠然和冷清。
宮岐“宋先生,我想我和你的關(guān)系只能止步于此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觀念不和,連做朋友的必要都沒有。”
言畢,雖然有些吃力,但為了避免小喵在這時候鬧情緒,還是雙手將小家伙抱起來,邁著闊步離開。
回去的路上,小喵在宮岐懷中一顛一顛的,像是讀懂了她的情緒,這回難得沒有哭鬧,只是抱著她的脖子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抹漸行漸遠(yuǎn)的落寞身影。
小喵“宋亞軒叔叔真可憐?!彼龘u頭嘆息,像個小大人一般。
宮岐宮岐并不認(rèn)同,淡淡地糾正,“小喵,自作自受的人是配不上可憐二字的?!?/p>
街道邊璀璨的燈光下,男人額頂?shù)乃榘l(fā)被風(fēng)吹得上下一陣翻騰,他往前走兩步,倚著一棵行道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循著記憶撥通了一串號碼出去。
一如往常,通話失敗的聲音沒有片刻猶豫地響起來。
他還靜靜躺在她通訊錄的黑名單里。
盯著逐漸暗黑下去的手機(jī)屏幕,他突然自嘲地一勾唇,腦海里反復(fù)回想著大約二十分鐘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因為之前對小喵有承諾,又恰好有理由逃脫家人的一番狂轟亂炸,所以除夕吃完年夜飯之后,他便將小喵從宮家接了出來。
之后看完賀歲檔電影,電話里和宮岐約定了來接的時間,就在一家甜品店門口等著。
宮岐順帶給小喵買了她愛吃的甜品,看她吃得滿嘴巧克力,就嘲笑著伸手去擦,這時候?qū)m岐恰巧趕來,低低地嫌棄,“沒有紙嗎?”
看著他指尖的巧克力醬,女人眉頭都皺成了一團(tuán),接著從包里摸出紙巾來,隨手擦拭著。
小喵小喵仰頭“咯咯”地笑,“我媽咪有潔癖的喲?!?/p>
就這畫面,好巧不巧,不偏不倚剛好都落在了正要跨進(jìn)店門的齊楓眼里。
就見她表情一僵,手指下意識扣緊了包帶子,同不遠(yuǎn)處的三人靜靜對視著。最后像是著了魔一般,腳步向后一撤,轉(zhuǎn)頭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
宋亞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抬腳去追,卻被宮岐一手?jǐn)r了下來。
宮岐兩人爭執(zhí)不下,最后女人平靜而淡漠地告知他:“齊楓現(xiàn)在是丁程鑫的女人?!?/p>
宋亞軒這句話宛若一道雷鳴,狠狠撞擊了男人的心扉,迫使他心臟驟歇,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帶著震驚和憤怒問她:“你說什么?”
宮岐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討厭自欺欺人和自怨自艾的生活。
宮岐她以為當(dāng)鴕鳥是一件逃避傷痛但又很愚蠢懦弱的事情,所以最終,她再次堅定而誠懇地告訴他,“齊楓已經(jīng)是丁程鑫的女人了。你有什么資格追上去呢,你比得上丁程鑫嗎?”
這話并不帶嘲諷的意味,于她而言只是平靜地敘述事實而已。
而接下來宋亞軒的反應(yīng)讓她失望至極。
宋亞軒男人掙脫開,逞強(qiáng)著:“不可能?!?/p>
他幾乎是立刻就紅了眼睛,明明內(nèi)心是信了,嘴上卻偏要欺騙自己。
宮岐“信不信由你的。”宮岐冷眸,沒有多看他一眼,牽起了小喵的手就往外走。
思緒歸攏,男人頹喪而落寞地勾著唇,之后又翻開通訊錄,在上下滿滿的聯(lián)系人當(dāng)中找尋到一個號碼,按了撥號。
女人響了片刻被接起,那邊傳來女人一陣撒嬌嫵媚的聲音,喊了一聲,“崢哥……”
女人“大過年的,找我有什么事嗎?”女人聲音綿得像是能將人化成水來。
這一刻,腦子里突然回響起宮岐的“鴕鳥理論”,要說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里,再聽那邊追問了半晌,他突然緩過神來,抬頭目視前方,在一片空蕩蕩的街道上勾唇一笑。
宋亞軒“沒什么,就是祝你新年快樂?!?/p>
他說完,不等那邊再開口,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長長呵出一口霧氣,身體離開倚著的樹干,抬腳往路邊停著的轎車走過去。
上車之后打開空調(diào),一股熱流躥出來,他勉強(qiáng)緩和了情緒,靜默片刻之后撥通了馬嘉祺的電話。
宋亞軒“齊楓和丁程鑫的事情,你是不是知情?”
電話那端以沉默代替了應(yīng)答。
宋亞軒他些微頷首笑著,沒有怪罪的意思,卻堅定而果決地道:“還當(dāng)我是兄弟,就把她在京都的地址給我?!?/p>
宋亞軒頓了頓,他又蒼白地解釋,“放心,我不會鬧事的?!?/p>
馬嘉祺電話那端的馬嘉祺站在自家窗臺前,聽著低啞沉悶的嗓音傳來,心頭十分的壓抑,“找個地方,我們談?wù)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