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門外的丫鬟喊了一句“三娘子到”。
云傾心下好奇,這還是她第一次即將近距離接觸程秧呢,于是趕緊轉(zhuǎn)身向門外看去。
只見一個梳著精致的發(fā)髻,穿著粉藍(lán)色衣裙,和程少商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子款款走了進(jìn)來。
她走到云傾身旁,跪了下來,手上做著手勢,眼眸微垂,向在坐的長輩問好。
“秧秧見過大母,伯父伯母,阿母。”
這溫柔的聲音,這落落大方的模樣,一看就是個脾氣不錯的姑娘,或許自己能和她玩到一處呢。
云傾在心里默默想著。
葛氏本來因為訓(xùn)斥云傾不成反被訓(xùn)斥而心里憋著氣,又見自己這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比云傾來得還要晚,便忍不住要把一腔怒火撒向自己的女兒。
“你一向知禮節(jié)懂禮數(shù),怎么也來的這么晚?莫不是被誰給帶壞了?”
云傾聞言看向葛氏,嘲諷似地勾了勾唇角。
這葛氏也是個口不擇言沒多少腦子的內(nèi)宅婦人,不放過每一個內(nèi)涵自己的機(jī)會,即使她的內(nèi)涵毫無道理。
這程秧一天到晚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躲在屋子里做女工,自從自己從莊子里回來,還沒撈著接近她呢,如何能把她帶壞?
不過,既然長輩都在這里,這葛氏也沒明確指她,她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默默翻了個白眼,然后學(xué)著程秧垂眸,看著自己這可憐的膝蓋。
程秧平日里顯然沒有少被訓(xùn)斥,葛氏一發(fā)話,她就幾不可見地哆嗦了一下,開口說話時,聲音也有些微的顫抖。
“女夫子布置了許多功課,所以來遲了些。”
葛氏聽聞程秧是因為功課才忽略了禮數(shù),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然后,她又找到了內(nèi)涵云傾的話題。
只見她微微抬著下巴,眼睛卻往下看,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大聲說道:“說到這點(diǎn),不是我自夸,秧秧雖然沒在我身邊長大,但是在舅父家時,她就很喜歡讀書習(xí)字,不像有的小女娘啊,自小就心野,整日里只知道貪玩耍寶,沒個正經(jīng)女娘的樣兒!”
云傾聞言迅速抬起頭,這葛氏,怎么說著說著又說到自己的頭上了?
沒完沒了了還!
忍無可忍的云傾決定不忍,好在蓮房之前告訴過她葛氏是怎么把她往廢了養(yǎng)的,所以她現(xiàn)在也知道怎么去懟葛氏。
于是,云傾挺直了腰背,干咳了一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微微笑著,裝作一派天真地說道:“那堂姊應(yīng)該從小就受了不少嚴(yán)厲的管教吧?不像二叔母疼愛嫋嫋,從來都跟嫋嫋說不用好好讀書,作為女娘,以后只要記得郎婿的名字即可,別的都不需要,更不需要像阿母那般能文能武的,每日混在男人堆里打打殺殺,不能安分待在后宅大院里?!?/p>
蕭元漪一聽這話,立刻氣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葛氏,然后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便和葛氏一起顫了然顫。
“姒婦,這我可沒說這話啊,你不要聽嫋嫋胡言亂語!”慫包葛氏趕緊沖蕭元漪擺手,為自己辯解。
“說沒說,你自己心里清楚?!笔捲衾渎曊f道。
“元漪一介女流,在戰(zhàn)場上拼命廝殺,和我一起掙軍功,為程家奪得榮譽(yù)和銀錢,某些人要懂得感恩知足!”程始不高興也不顧葛氏的面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