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榮安皇后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正在忙活的肖鐸的手。
肖鐸的手一頓,語氣平淡地說道:“娘娘,還未梳好?!?/p>
榮安皇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站在她身后的肖鐸。
若非肖鐸是個太監(jiān),他們還當(dāng)真能稱得上是一對璧人呢。
“肖鐸,你抱抱我吧?!?/p>
肖鐸身形未動,再次說道:“娘娘,發(fā)髻還未梳好?!?/p>
“那就不梳了。”
榮安皇后一把奪下肖鐸手中的白玉梳子,扔在梳妝匣中,幽聲道:“肖鐸,這鳳儀宮一直都那么的空曠,這殿內(nèi)一向太過冷清,現(xiàn)在的我,感覺格外寒冷,你抱抱我,給我暖一暖?!?/p>
“娘娘若是覺得冷,奴才給您拿一件外衫披上?!?/p>
肖鐸仍舊沒有如榮安皇后的意。
榮安皇后轉(zhuǎn)過身,雙手抱著肖鐸的一只手,把臉貼了上去,喃喃說道:“身體上的冷可以用衣服取暖,可是我心里冷,只有你的擁抱才能將它捂熱。”
肖鐸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榮安皇后的后背,輕聲道:“萬歲爺爺剛剛賓天,朝堂上多少只眼睛都在盯著鳳儀宮,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折了奴才是小事,污了娘娘的清譽,就不好了?!?/p>
“我不在乎?!睒s安皇后一臉高傲地說道。
“可是奴才在乎!”
肖鐸說完,順勢把手從榮安皇后的手中抽出來,拿起等活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彎著腰,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了那里。
榮安皇后的手就這么晾在空中,她冷笑一聲,緩緩轉(zhuǎn)過身,再望向鏡中時,眉間春水不在,眼底一片冷漠。
“聽說你剛才去了端太妃的擷翠苑。”
榮安一邊給自己插上鳳釵,一邊透過鏡子看著身后的肖鐸,再次開口時,聲音不再綿軟甜膩,而是冷冷淡淡的。
肖鐸知道,榮安皇后對自己的調(diào)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她要開始說正事了。
他對于榮安皇后監(jiān)視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不爽,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和她撕破臉面的時候,他得忍耐。
于是他恭敬回道:“是,想必娘娘也知道,端太妃是奴才救回來的,那日不小心拿了端太妃的東西,奴才今日只是過來奉還?!?/p>
說完這句話,肖鐸才有些懊惱地想起來,他剛才只顧著跟步音樓嘔氣離開了,倒是忘了把她的玉竹還給她了。
“你為何……對她如此上心?”皇后抬手撫上鏡子,摩挲著鏡子里肖鐸的臉,陰沉著聲音問道。
她并不想聽肖鐸的那一套說辭,她只知道,肖鐸救了步音樓,今兒個還去看她了!
“不是奴才對她上心,而是拜托奴才救她的人上心,奴才與端太妃,之前并不相識?!?/p>
肖鐸不急不緩地說道。
榮安皇后的指甲在鏡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她并不關(guān)心是誰找到了肖鐸,讓肖鐸去救的步音樓,她只知道,肖鐸在這件事兒上上心了。
半晌,她才問肖鐸:“你還記得我之前養(yǎng)的那只京巴狗嗎?”
“記得,娘娘特別寵愛那只狗,用膳允許它同桌,就寢允許它同榻,但是后來它被娘娘打死了?!?/p>
“是啊,當(dāng)初我對它那般疼愛,把它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去寵,它倒好,邵貴妃那個賤人只是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就對她搖尾示好,投懷送抱,還妄想著跟她走?!?/p>
榮安皇后歪頭瞥了肖鐸一眼,涼聲問道:“你說,不能一心一意待我的狗,我留著它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