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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永燕文  改編新還珠格格     

第八十八章 痛恨痛快 俱都照徹(下)

新還珠格格之桂堂春

寫完這一部分的時候自我評價——這是一場沒有任何贏家的混戰(zhàn)。

互相愛著的皇帝、太后、永燕、窈窈,都在為了自己愛的人而掙扎,最后有意無意傷害了愛自己的人。

關(guān)于太后——我希望大家不從上帝視角來看這個人,她就單純是一個封建老祖母的形象,她經(jīng)歷了太多風(fēng)雨宮廷傾軋走到了今天,見多了太多生命的消逝。大家也許看知畫被打死的時候覺得很解氣,但如果細(xì)究之下,她沒有說錯一件事,只是因為她說出的事實可能會傷害永琪,老佛爺就可以隨隨便便的把她殺了,難道還看不出她其實就是個冷血的人嗎?

她的所有熱情,所有真情實意所有關(guān)心所有的愛,都給了永琪,任何會威脅到她孫子的人,她奉行的都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當(dāng)皇后做了一個局邀她唱戲的時候,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我要怎么保住永琪?

小燕子的死活,和她關(guān)系并不大。

但是她是心存愧疚的,因為她的確清楚的知道,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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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用力的掐在那舉著長凳的嬤嬤的手腕上,長凳砰得落在地上發(fā)出嘣的響聲,小燕子被嚇得一激靈睜開了眼,看見了乾隆的那一剎那哭得撕心裂肺,“皇阿瑪……”

她猛地?fù)溥M他懷里,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緊緊的抱著他,渾身因為后怕而劇烈的顫抖著“皇阿瑪,皇阿瑪,皇阿瑪……”

“沒事了 ,沒事了,有阿瑪在,誰也傷不了你!”乾隆心都要碎了,原本正高興著準(zhǔn)噶爾大捷,卻見晴兒急匆匆的跑來尋他,說是永和宮出了事。

晴兒說了實話,說了小燕子已經(jīng)懷孕七個月的事,乾隆聽了更是不解,“這是好事啊,怎么能叫出”

晴兒十分無奈,“皇上,愉妃娘娘是乾隆三十二年冬天去世的。”

乾隆當(dāng)真忘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晴兒瞧著他這幅樣子也沒再多說什么,把他推到宮門口撲通跪下,“皇上,請您一定一定要保住小燕子!”

他直到剛剛看著要落下的長凳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小燕子和永琪到底惹上了什么樣的麻煩,先看向那邊氣得臉色鐵青的太后,“皇額娘,您”

“皇帝,這后宮的事有哀家和皇后在就好,你就”

“皇后!怎么哪都有你,朕就知道,你一天天的就不琢磨好事!”乾隆才看見皇后,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皇后氣得哼笑一聲,“皇上這話說得真有意思,怎么,準(zhǔn)噶爾打完了,用不著科爾沁了,就開始找臣妾的事了是不是?可皇上未免太冤枉人了,您問問這闔宮的宮人,臣妾是不是在勸老佛爺!”

您那哪是勸啊,那分明就是火上澆油!

大家如此腹誹著,卻也沒一個人敢說,窈窈雖然敢說可她年齡小沒聽出皇后的意思,于是罕見的竟然扯了扯乾隆的袖子,“皇瑪法,她的確勸了老祖宗?!?/p>

“呀,你這胳膊怎么回事!”乾隆才看見窈窈胳膊上的傷口,頓時怒道“是誰傷的公主!給朕滾出來!”

這明顯是指桑罵槐,老佛爺冷哼一聲,“皇帝少在這裝慈父,你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好姑娘,如此不顧廉恥,與外男私通,她”

“老佛爺,我沒有!”

小燕子尖叫著否認(rèn),乾隆卻聽得一頭霧水,他明白老佛爺是沖著小燕子肚子里的孩子來的,但是這私通……這又是哪門子事?

“老佛爺,這私通”

“問你的好閨女去!你問問她和那個什么班的畫家是個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小燕子哼了一聲,“我來告訴老佛爺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是,我和班杰明關(guān)系好,那是因為永琪和他關(guān)系好;至于那天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永和宮里,我真的不記得了,但是老佛爺可以去問闔宮的人,我那天是什么時候回的永和宮,又是什么時候出去的,您看看那么點時間夠我造出個孩子來嘛!

最后你說,為什么我懷孕的事情班杰明會知道,而你們都不知道……那是因為我信他,卻不信你們,那是因為當(dāng)初永琪不在的時候,愿意救我女兒的,愿意救額娘的,只有他……你們要問我,我還想問問你們,當(dāng)時你們在哪呢!當(dāng)時永和宮出天花額娘和窈窈危在旦夕的時候,你們在哪呢!”

她終于把埋在心中許久的怨氣抒發(fā)了出來,她恨皇后,可是也怨太后,也怨皇阿瑪!這宮里平日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其實一有事心里巴不得對方永世不得翻身……她知道這是宮里的生存法則,她可以被動的接受,但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去理解!

“老佛爺可以搜,若是能查得出我和班杰明有半點不妥的,我自己就去撞墻!”

她說得光明正大,乾隆卻不知道她們在干什么,“搜什么搜,她和班杰明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

“皇帝!”老佛爺滿臉的恨鐵不成剛,“我知道你疼她,可是永琪才是你的親兒子,你現(xiàn)在對小燕子的放縱,就是在把永琪往絕路上逼!”

“老佛爺您”

“慧妃的孩子為什么沒生下來?你那段日子怎么過的,你忘了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乾隆噤了聲。

他怎么會忘呢?那個孩子為什么會生不下來呢?他當(dāng)初何嘗不想留呢?可是當(dāng)初他根基不穩(wěn),弘晝又勾結(jié)朝中反對他的人散播謠言,不少漢臣口口聲聲說著儒家道義指桑罵槐他這個皇帝……也因此,掀開了轟轟烈烈的乾隆朝文字獄的浪潮。

帝王不能夠有這樣的污點在,天子承命于天,帝王以孝立國,旁人母孝期間若是如此荒唐那是要殺頭的重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能保住永琪的命,能保住永琪的位子嗎?

不要說沒人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何況,這還站著位皇后呢,宮里還有那么多有子的嬪妃呢,永琪不是穩(wěn)坐帝位睥睨天下了,他還沒登上皇位,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是能把他壓死的!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实?,我們母子共勉!”老佛爺拍了拍乾隆的手,轉(zhuǎn)身看向摟著女兒驚魂未定的小燕子,“小燕子,永琪給你的愛已經(jīng)夠多了,你總得為他做點什么?!?/p>

“我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p>

當(dāng)年逃亡的時候她總是害永琪受傷,他看不見的那次小燕子怕極了,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自責(zé)不已,“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被追兵發(fā)現(xiàn)。永琪,如果有下次,你就先走,你”

她話沒說完就被永琪打斷,他什么都看不見卻能準(zhǔn)確的替她抹掉眼淚,聲音也難得的帶著點笑意,“傻姑娘,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p>

后來永琪從西南回來,因為愉妃的驟然離世不言不語的時候,和她說得第一句話就是“我當(dāng)時看到白幡動時候,還以為是你。后來發(fā)現(xiàn)是額娘,我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他上次回來的時候,額娘不在了。這次要是回來的時候,我又不在了,他該怎么接受啊……皇阿瑪、老佛爺,永琪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們讓他該怎么接受?。俊?/p>

小燕子拼命的搖著頭,“你們所有人都在說為他好,那為什么不肯等他回來?等他回來,你們親口問問他,是要什么皇位,還是要我。

如果他說要天下的話,老佛爺不勞您費心,我馬上走,走的干干凈凈徹徹底底,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留下。”

她堅定的看著老佛爺,她相信永琪也許會為了蒼生放棄她,但絕不會為了自己放棄她。

這個孩子不是會成為污點嗎?那他們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藏到西南去,去那個家家有水戶戶有花的云南去,一家五口難道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他們有這么大一個把柄在,皇后難道不能高枕無憂,放過他們好好當(dāng)自己的太后嗎?

“但無論如何,請老佛爺還我清白。我就是死,也是清清白白的只屬于永琪的,我不要這臟水!”

小燕子昂首挺胸的看著太后,她從來都不是宮里那種逆來順受的女人,要把所有的苦難都忘自己身上攬,她可以選擇死,但也是轟轟烈烈的死。

老佛爺似乎被她的大義凜然所震驚了,這樣的女人她從來沒有見過,宮里的女人們,有的愛皇帝愛的死去過來愿意為他死,也有人恨皇帝恨得咬牙切齒想要讓他死,可就少這樣的姑娘,她很愛,愛得比任何人都多都純粹,但卻不會隨隨便便就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一切。

乾隆陷入了兩難之中,永琪目前的處境的確是難,他得勝歸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步步錯不得,老佛爺?shù)姆ㄗ悠鋵嵤亲钜粍谟酪莸摹墒切⊙嘧樱鞘撬钐鄣呐畠喊。?/p>

乾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不舍,那么多女兒出嫁的出嫁早逝的早逝他都沒什么感覺,甚至今日若換成紫薇也許他都一狠心同意了,可偏偏是小燕子,是他最疼的小燕子。

皇后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里的算盤也在不停的打。老佛爺看來是心軟了,皇上是不舍得,可都還沒下定決心,看來她無論如何得幫一把小燕子,讓她“安安生生”的把這孩子生下來……

“老佛爺,既然五福晉堅持,我們也不該太過于武斷,不如就搜宮,要是真什么都沒有,咱們就想想法子,怎么保住她,畢竟也只是”

她想搜宮,她就不信永和宮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一點蕭家的痕跡都沒有!

老佛爺卻不肯搜,她剛剛瞧見窈窈的表情就知道這宮里藏著秘密,但皇后說得句句在理她都無法反駁,最后只好道“搜如意館!”

如意館里能有什么?不就是一堆畫嘛……

侍衛(wèi)們領(lǐng)了令去了如意館,班杰明原本正在調(diào)色,見一群人沖進來嚇了一跳,手拿著畫筆直接蹦出來一句“what?”

侍衛(wèi)們哪里聽得懂,板著臉喊道“奉老佛爺旨意,封館搜宮!”

“Why?”

一群人雞同鴨講,但動作卻絲毫不憐惜,把如意館攪的亂七八糟的,如意館里倒真沒什么,無非就是一堆畫紙和沒洗的咖啡壺,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油筆,班杰明看著被他們隨意的用劍挑起的紙稿只覺得心疼,揮著手想要阻攔卻半點用都不頂,氣得不停的喊著“STOP!"

“Oh,my God!”畫著大英帝國泰晤士河美景的屏風(fēng)被人暴力的推到,木頭架子倒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屏風(fēng)后是一張小床,床上掛著一副圣母瑪利亞像——就是小燕子懷著窈窈的時候看見的那幅畫。

圣母瑪利亞袒露著柔軟的胸脯慈愛的看著懷里的耶和華,這樣柔美又圣潔的一幅畫在這些根本不懂西方藝術(shù)的侍衛(wèi)們眼里卻是天大的丑事,他們慌張的把畫摘了下來,既有幾分終于找到證據(jù)的興奮,也帶著點看見這張照片后本能的悸動,一邊收著畫,一邊偷偷瞟著。

“那是我的畫!”班杰明終于想起了漢語怎么說,可下一秒?yún)s嚇得失了聲,心砰砰跳的厲害,看著他們掀開了床鋪看見了下邊的木制箱子。

那個箱子里,那個箱子里裝的不能讓人看見!

他條件反射的就要去抱箱子,卻不知這個舉動是完全了暴露了這個箱子里的蹊蹺,于是侍衛(wèi)們直接搬起了匣子,冷冷的鉗住他,“班畫師,老佛爺有請!”

班杰明差不多被架到永和宮的,走到一半他就明白過來到底出了什么事,這群人根本不是朝著自己來的,小燕子有孕的事情,應(yīng)該暴露了……于是他也不掙扎也不推辭,走起路來飛快恨不得沖進永和宮去,連老佛爺都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樣快,他打一進門一雙眼睛就盯著小燕子,見她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

“搜到什么了嗎?”

“回老佛爺,有一幅畫,和一個箱子?!?/p>

侍衛(wèi)恭恭敬敬的呈上,老佛爺拿起畫才看了一眼就好像燙手一樣扔到了一邊,氣得整個人話都說不利索——荒……荒唐!

大內(nèi)之中竟然有這種東西,真是荒唐!

乾隆不明所以的拾起來看,也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若要是年輕時候倒也覺得沒什么,誰屋里還沒兩張春宮圖呢?可如今到底年紀(jì)大了還是皇帝,這點面子還是要的,于是也大怒,“班杰明,你這藏的是什么東西!”

“這……這就是一個母親啊”班杰明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都要有這樣大的反應(yīng),“這就是母親抱著兒子,老佛爺難道沒有這樣抱著皇上過嗎?”

“放肆!”

母子倆同時開口,小燕子也無奈的看著他,“你別說了!”

班杰明這才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來當(dāng)時永琪第一次見他這畫時候的表情,他見第一面的時候臉也有些紅,匆匆別過眼后囑咐他,“班杰明,這畫你一定要藏好。”

這里的人理解不了的,接受不了的。

于是他只好解釋,“這是我們的神,皇上,這是我們的圣母。”

他這么一說乾隆便覺得緩和了些,責(zé)怪了他幾句切記宮內(nèi)不可傳教,見他認(rèn)真的點頭又去安慰老佛爺,“老佛爺,這西洋的東西和咱們不一樣。”

老佛爺并不理乾隆,指著那邊的箱子問,“這里面是什么?把箱子給哀家打開!”

話音才落已有了宮人上前打開了箱子,箱子里什么都有,雕刻精美的杯子,奇形怪狀的吊墜,還有……一沓畫紙。

嬤嬤小心翼翼的把畫紙呈上前來,老佛爺見了剛剛那張驚世駭俗的畫此時已經(jīng)做足了思想準(zhǔn)備,但在看到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一張張的畫,全是小燕子。

她笑著的,生氣的,沒什么表情的……她站著的坐著的,斜倚在榻子上的……她正面的側(cè)面的,還有背著身子的……

老佛爺從沒想到,班杰明當(dāng)真對小燕子有男女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想,小燕子對班杰明又有沒有那么純粹!

“小燕子!你還要說什么!”

她啪的把畫紙扔到小燕子的臉上,可風(fēng)吹過來卻把紙吹的哪里都是,永琪跑的氣喘吁吁的進來,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臉上的這幅畫……

他一把把畫從臉上扯了下來,扶著腰弓著身子大喘著氣,二月的天氣里衣服已經(jīng)濕了一層,呼出的白氣噗嗤噗嗤的。

目光緊緊的盯著小燕子。

沒晚……沒事……幸好還沒事……

天知道他剛剛有多害怕,有多害怕他和三年前一樣,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滿目蒼白,褐色的棺木就停在永和宮的正堂里,哭聲嗚咽的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捅著刀。

下一秒他才敢好好的看一看小燕子,小燕子面色潮紅滿頭都是汗,旗頭不知道剛剛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散了半邊,披頭散發(fā)的更顯憔悴,眼睛通紅的看著他,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盼了那么久的丈夫,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永琪目光再往下移,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小燕子懷孕了?

怎么就……懷孕了呢?

……哪怕他在趕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了,可此時真瞧見她這么多年都平坦的肚子終于像盼望中那般鼓起來的時候,永琪還是覺得說不出話來,喘息聲好像乍然停了,一股腥甜從喉嚨里往上涌,腿一軟就要往下跪,只堪堪撐住慢慢的找回一絲意識……

沉默的幾秒里,熱汗被冷風(fēng)吹的人發(fā)抖,他說不上來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是高興?還是后悔?是愧疚,還是慶幸?

永琪嘴哆哆嗦嗦的手也在顫抖,看著小燕子想說好多好多的話可又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輕輕吐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誰呢?對不起額娘,他一時貪歡實在不孝不堪為人子……也對不起小燕子,她一個人是怎么熬過這幾個月的??!

“永琪?你怎么回來的這么快!”

老佛爺忍不住疑問,永琪毫不客氣的冰冷的眼神掃過去,“拜老佛爺所賜,不敢慢一步!”

他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幾年的歷練下來更加的殺伐決斷,老佛爺被他這一句堵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生氣,“好好好!你恨我,那你好好看看你手里畫,好好看看你的好福晉背著你都干了什么事!”

永琪這才低頭看向手里的畫——那是小燕子,她溫柔的坐在船頭,懷里正抱著一個小孩子,衣襟微微敞開露出胸前大片的白,但那處傲立卻被荷葉擋住了,意猶未盡又欲又清的讓人欲罷不能……

這場景他其實記得,那是乾隆二十八年的夏天,窈窈還不滿半歲,他們隨著乾隆住進了圓明園去,一家三口在福海那彎荷塘里泛舟,小燕子坐在船尾抱著窈窈,他站在前邊撐著蒿……

只不過班杰明似乎沒把他畫上。

風(fēng)卷著畫紙沙沙響著在他腳邊打繞,永琪低頭看下去,那果然一張張都是小燕子,只是這些畫他看著都有幾分似曾相識,想來是他都在場,不是在一邊和別人聊天,就是在前邊忙著什么事,或者有時候可能就在旁邊,但是班杰明默默的把他去掉了……

他把畫小心翼翼的對內(nèi)折了起來,十分坦蕩的迎上老佛爺?shù)哪抗?,“看完了,然后呢??/p>

“然后呢!永琪啊,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這畫上的都是小燕子,她背著你和”

“老佛爺,我不瞎也不傻,也不是不記事,什么事我做過沒做過,小燕子做過沒做過,我清楚的很。”

他快步走過去把小燕子護在身后,老佛爺最怕的就是聽見他說這句話,再加上剛剛看到了畫,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就不信小燕子真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這樣的皇家福晉,她更不能接受,更不會讓永琪和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

于是心里那唯一的一點愧疚也沒了,怒火中燒著哼了一聲,“哀家不管你清楚不清楚,哀家只信證據(jù),這些畫就是證據(jù)!來人啊,把這個賤婦拉下去,立刻處死!”

“我看誰敢!”

永琪暴喝一聲,長臂一展將小燕子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統(tǒng)領(lǐng)三軍的大將威風(fēng)瞬間起了范,單是眼神就看得那些侍衛(wèi)不敢靠近。

老佛爺被他氣得眼冒金星,皇上連忙安撫著老佛爺,正想著說永琪兩句突然聽見皇后驚呼一聲,“呀,這是……”

眾人聞聲望去,皇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箱子邊上去,手里拿著一個冊子,正打開的那頁是一個大炮的圖紙,里面夾著一張密密麻麻寫了字印了章的契約。

看來紙終究是保不住火?。?/p>

永琪今天終于第一次看了班杰明一眼,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感情,然后迎面正視著乾隆的目光。

“呀,這買的是……大炮?永琪,你買炮做什么?”

皇后明知故問,還要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你想謀反不成?”

永琪涼涼的瞥向她那幅虛偽的嘴臉,“娘娘,我要是真想謀反,你早就不會說話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

“都給朕閉嘴!”乾隆把那張契約攥成了團,咬牙切齒道“永琪,你能不能和朕解釋一下,這契約是怎么回事?這批軍火又是怎么回事?朕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學(xué)西邊那些狗屁東西,你都聽到狗肚子里去了!”

帝王怒不可遏,撕拉一聲把那些圖紙撕得粉碎,小燕子不明白為什么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炮頭都要去攻擊永琪,皇后偏偏這時候要添油加醋,“皇上息怒,五阿哥許是一時糊涂,您瞧那孩子

“皇后,哀家再說一遍,不要血口噴人!身為皇后,更不要以訛傳訛!小燕子肚子里的孩子來路不明!”

老佛爺依舊堅持,她已經(jīng)看得太明白了,小燕子說的沒錯皇后如今是狗急跳墻,可是她尋不到錯處根本不可能把皇后廢了或是如何,她必須要保永琪上位,保他穩(wěn)穩(wěn)的坐在皇位上!

皇后都要被這位太后娘娘氣笑了,她怎么就還是如此的堅持,她難道不知道,此時皇上生氣的根本不是五阿哥孝期破沒破戒這件事,而是私自買賣軍火嗎!

“你還干了什么????你還干了什么都給朕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乾隆當(dāng)真是氣急了,說了多少遍罵了多少遍不許他學(xué)不許他買他偏偏要這么干,此時大聲喊著小路子,“搜宮!給朕把永和宮上上下下搜的干干凈凈!”

小路子連聲稱是,永和宮噼里啪啦的響起一片,更顯得院子里安靜的嚇人,永琪似乎才看見窈窈在哪,招手讓她到懷里來,小姑娘連哭都不敢哭挪著步子朝他走過去,被阿瑪摟在懷里的那一剎那身子抖得和篩子一般。

“別怕,有阿瑪在呢!”他手輕輕揉著女兒冰涼的小臉,才發(fā)現(xiàn)她手臂上的傷口,此時竟然旁若無人的低聲問著她疼不疼,似乎半點都沒被宮里的氛圍所打擾,就連乾隆都不得不佩服起他的泰然自若來。

“永琪,你不怕嗎?”

小燕子沒忍住輕聲問他,永琪笑著替她把鬢邊的那抹碎發(fā)縷到了一邊,“來的路上特別怕,怕你們出事,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但是現(xiàn)在不怕了?!彼皖^看了眼窈窈,又抬頭凝視著乾隆和老佛爺,“我的身后站著妻子和女兒,面前是父親和奶奶,就算是死,也算是一家人在一起了。”

乾隆微微有些動容,老佛爺眼神恍惚了下卻更堅定了心里的想法,這是她的孫子,這是她已經(jīng)沒了娘爹還狠的親孫子,她必須得護住!

“皇上”

小路子已經(jīng)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幾人抬著一些東西跪在乾隆面前,皇后看了一眼便覺得心砰砰跳的厲害根本藏不住的激動——牌位,那是蕭家父母的牌位!

小燕子,我看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老佛爺,你這次還有什么法子!

可乾隆的目光卻落在了另一個上面,那是一個十字架的銀吊墜,饒是乾隆再不了解西方也知道,這是西方宗教里的東西。

“朕說了多少遍!宮里不許傳教不許傳教!”

這已經(jīng)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此刻乾隆暴風(fēng)狂怒的盯著永琪,卻發(fā)現(xiàn)他也是一樣的駭然和迷茫,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十字架墜是什么時候到他手里的,他買大炮是因為想學(xué)西方技藝,可他知道這宗教是萬萬不能的啊!

“皇阿瑪,兒臣真的沒有!”永琪撲通跪下,言辭誠懇,“傳教是宮中禁忌,兒臣萬萬不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難道是有人陷害?呵,五阿哥的永和宮里是出了名的嚴(yán)實,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呢!”

皇后冷哼一聲,心想你這樣每天口口聲聲大道理的人原來也會撒謊也會狡辯啊,大家不過半斤對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皇阿瑪,兒臣所說的句句屬”

“那是我的!”

窈窈突然出聲,“那是班杰明叔叔讓雪團兒送給我的,說是能求平安的!”

“班杰明給你的?”永琪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過去,小燕子點了點頭,“是,窈窈出天花的時候班杰明送來的,后來孩子病好了我想著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沒有再還回去,但是她嫌戴著不舒服我就收起來了……”小燕子說著看向乾隆,“皇阿瑪,這個真的只是個求平安的東西啊,這不是傳教啊?!?/p>

“那十字架不是傳教是什么!”

乾隆絕望的看著她,他信小燕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信小燕子不懂,可宮里懂的人多了,有心人也多了,此時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求你為永琪做成什么,你怎么總是給他拖后腿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所以皇帝,你還要偏袒她嗎!

這個賤婦,身為罪臣之女,本就是漏網(wǎng)之魚,混淆皇家血脈,裝瘋賣傻步步為營走到今天,在宮里,善妒專行,子嗣不興,還勾連外男穢亂后宮,如今竟然還要傳教,倒賣軍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死有余辜!”

“來人啊,罪婦蕭氏,拖出去杖斃!五阿哥識人不清,深受蒙蔽,禁足永和宮!”

老佛爺快刀斬亂麻的下了旨意,連乾隆都震驚不已,脫口而出道“老佛爺!”

“皇帝!圣祖皇帝千古一帝,可是晚年卻折騰出了九子奪嫡這樣的慘案,你難道就不吸取點教訓(xùn)嗎?你難道想重蹈覆轍嗎?!”

放棄小燕子吧,放棄小燕子保全永琪,你后繼有人,大清才不會亂。不然你信不信?你前腳把永琪關(guān)了,后腳皇后就會開始瘋狂,不只皇后,八阿哥十一阿哥也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令妃那心思就沒歇過!

乾隆攔著的手漸漸垂了下來,他是一個皇帝,他必須以大局為重……

“馬上給哀家拖出去!”

老佛爺冷聲下令,永琪死死的護住妻子和女兒,滿是痛心的沖著太后喊,“皇阿瑪、老佛爺,您剛剛說的那些,她私通外男、珠胎暗結(jié)、倒賣軍火、偷傳宗教,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用我說,你們捫心自問,你們自己信嗎!”

“哀家說過很多遍了,哀家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永琪也說過很多遍了,只要我活著,誰也別想動小燕子一下!”

“好好好!瞧瞧我為了他操碎了心拼死了命的好孫子,就是這樣和祖母說話的!那哀家就讓你看看,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是我們愛新覺羅的天下!”

老佛爺被他氣得整個人都要站不穩(wěn),大喘著氣看著他,好啊,好啊,‘我們愛新覺羅’的天下,她為了愛新覺羅操了一輩子心,生兒育女的到最后竟然落得這樣一句評價,到最后人家竟然就沒把她當(dāng)作家里人!

好啊,那她就讓永琪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這愛新覺羅家的當(dāng)家人!

“給我把五阿哥拉開,五福晉打入天牢!”

“誰要是不動,哀家就要你們的腦袋,你們?nèi)业哪X袋!”

她也許瘋了,也許被氣瘋了,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一擁而上,可永琪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大的勁,還真就死死的拽著小燕子沒松手,老佛爺瞧著那邊亂作一團只覺得氣血上涌,胸悶氣短一口氣沒上來便昏了過去。

“老佛爺!”

嬤嬤們大喊,乾隆連忙奔了過去,就連永琪也因為這一句回了頭,可就在那么一剎那,他被人生生的從小燕子身上撕了下來,跌倒在了地上。

“還愣著干什么,打入天牢等候發(fā)落!”

皇后急忙催促著,永琪又要去拽小燕子,她被人向后拖著根本掙扎不開,只用力把一直摟著她的窈窈向外一推,“照顧好窈窈!”

“小燕子!”

他越過女兒要去追,乾隆憤怒的沖他吼道“先把老佛爺送回慈寧宮去!朕告訴你,要是老佛爺有什么三長兩短,小燕子必死無疑!”

永琪猛地跌坐在地上,他不得不承認(rèn),乾隆說得很對。若是老佛爺有什么三長兩短,小燕子必死無疑!與太后爭執(zhí)致太后急怒攻心而亡?不忠不孝兩重重罪壓下來,皇阿瑪都救不了……

“窈窈,你在宮里好好坐著?!?/p>

“我不,我害怕。”不過才八歲的小姑娘今天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緊緊的攥著永琪的袍子就是不肯讓他走,永琪心慌的不行也沒什么心思安慰她,指著那邊的祠堂道“你去陪瑪嬤說說話,讓瑪嬤保佑,老祖宗長命百歲!”

“我不!她是壞人,她該死!”

永琪氣得啪的一下的打在她背上,小姑娘瞬間痛哭出聲,“她就是壞人,她要殺了額娘!”

窈窈大聲哭喊著,永琪又氣又急又無奈又心疼,小孩子的世界從來都是非黑即白的,他當(dāng)然知道窈窈恨老佛爺,可是……老佛爺真的不能出事啊!

永琪來不及解釋,只好把窈窈推進了小祠堂里,囑咐紫蘇看好她,轉(zhuǎn)身朝著慈寧宮跑去。

晴兒才從宮外回到慈寧宮來,就看著一群人抬著老佛爺慌慌張張的進來,皇上和皇后都緊跟在后邊,一個喊著把太醫(yī)都宣來一個喊著“快給老佛爺瞧瞧,可別被五福晉氣出什么事來!”

晴兒嚇得一激靈,老佛爺是被小燕子氣得?那萬一有點什么事……她不敢往下想,只往前擠著偎在老佛爺身邊,沖著老佛爺最心腹的太醫(yī)搖了搖頭,那太醫(yī)立刻心領(lǐng)神會道“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先出去吧,老臣把脈,須得靜?!?/p>

這是德高望重的太醫(yī)院正,連乾隆也要給幾分面子,于是哪怕再擔(dān)心也只能出去,皇后也跟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晴兒站在院正身邊看著他把脈,壓低了聲音問道“怎么樣?”

他搖了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壽數(shù)已盡,回天乏力?!?/p>

晴兒聽了一怔,繼而便是極大的心慌,她甚至說不上來是擔(dān)心小燕子還是不舍得老佛爺,只覺得雙腿發(fā)軟的要往下倒,被院正慌忙扶住,“格格,格格請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晴兒反手握住他“大人,求您,求您先別聲張,就是說需要靜養(yǎng)……大人,老佛爺救不回來了,可是有人需要救??!”

她壓抑著不敢哭出聲,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祈求的望著對面,院正多年伺候慈寧宮早就把晴兒當(dāng)作孫女一般對待,更是清楚宮里的那些明爭暗斗,于是沉重的點了點頭,“格格若是想救人,還請快些,老佛爺看樣子,很難捱過明天?!?/p>

原本就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吊一口氣罷了,這次才二月的天里站這么久,還動這么大氣,任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得??!

晴兒福身道了謝,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乾隆見她出來連忙擁過來問,“老佛爺怎么樣了?”

“皇上不必憂心,太醫(yī)說老佛爺年事已高,又吹了冷風(fēng)便病了,需要靜養(yǎng)?!彼_口掩飾著,可心里對于老佛爺?shù)膿?dān)憂還是忍不住讓她紅了眼,盡力的保持著冷靜擠出了一抹微笑,“大家還是不要一下涌進去,我去看著太醫(yī)寫方子拿藥去?!?/p>

她急匆匆的撥開人群往外走,才走到院子里便覺得有些支撐不住的要往前倒,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扶住了她,她一抬頭,竟然是永琪。

“老”才說了一句就被晴兒捂住了嘴,她推著他往外走,這里人太多了,六宮的人聽說老佛爺病了都趕了過來,整個慈寧宮到處都是人,嘰嘰喳喳的讓人心煩。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晴兒才敢開口,第一句就是,“太醫(yī)的意思是,就這么一兩天了。永琪,別等了。”

晴兒抬頭看著他,“永琪,多保重?!?/p>

她轉(zhuǎn)身就走,可才轉(zhuǎn)過身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既哭疼她護她這么多年的老佛爺可能真的要撒手人寰,也哭她沒法救小燕子一點法子都沒有,早知當(dāng)初,她當(dāng)時就算是摁著小燕子也要讓她喝了那碗落胎藥。

不,那個晚上,那個曖昧的晚上,她一定會沖進去,把也許正親的難舍難分,正互相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的兩個人分開……

可是沒有如果啊……

她哭得滿臉是淚,上氣不接下氣的走都走不成,整個人索性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后妃們瞧見了還以為她是擔(dān)心老佛爺,紛紛感慨晴格格當(dāng)真是情深意重,也有人說風(fēng)涼話——這宮里只有老佛爺疼她,老佛爺要是走了,她一個三十了沒出嫁的老姑娘,還能有好日子過?

可說著說著見她哭得實在是太過傷心也不好再說什么,反而又都開始安慰她,“沒事的格格,老佛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其實這話她們自己都不信,老佛爺八十多了呀,這已然是高壽了,可這樣的年紀(jì)最經(jīng)不起折騰,這回一躺只怕是再也醒不來了。

皇后心里也在嘀咕,如果太后醒不過來,小燕子將沒有任何的活路,永琪為了救小燕子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他會……他會去劫獄嗎?

“娘娘,五阿哥又不傻。他要劫獄必然動兵,他要動兵就是謀反。老佛爺今天的話已經(jīng)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還珠格格了,只要還珠格格死了,五阿哥的路還是干干凈凈暢通無阻的,他怎么會去救呢?”一旁的心腹嬤嬤如此勸著她,皇后也開始猶豫,他會嗎?他不會嗎?

90

他會的。

永琪聽完晴兒的話就立馬出了宮,永璂帶著大隊人馬還沒進京城,只有察里圖帶著一小隊人跟著他先行趕了回來,永琪急匆匆的趕去了火器營,察里圖正擔(dān)憂的在那里轉(zhuǎn)圈圈,一見他過來了小跑著擁上來,“將軍,出什么事了?”

剛剛完顏將軍來找的時候他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如今看著五阿哥蒼白的臉色又覺得恐怕是大事,喊了他幾聲才見永琪回過頭來,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察里圖,你怕死嗎?”

“啊?”察里圖一愣,瞬而正了正顏色,“末將這條命都是將軍給的,愿為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若能為五阿哥獻身,那也是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不是為了我,是為了福晉?!?/p>

永琪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不該這么說,你們是將士,為國為民而死都是值當(dāng)?shù)模墒遣辉摓榱宋易约旱乃绞?。但是察里圖,我沒辦法了,她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天牢里,老佛爺醒不過來了,老佛爺殯天的時候,就是她喪命的時候,察里圖,我是她丈夫,我必須得救她!我只有這么一條路了!”

他只有這么一條路,那就是劫獄,而且此時此刻有皇后的人在恐怕根本沒有什么‘假傳圣旨’取巧的法子,唯一的辦法就是——硬闖。

但是帶兵硬闖入天牢這種事,東窗事發(fā)等著他的只有一個死字。

“將軍,那你……那你”他說不出來那個字,但永琪卻笑得溫和,“我知道,可是我必須要去救。而且”他故意安慰著察里圖,“你放心好了,我畢竟是皇子,虎毒還不食子呢,皇阿瑪是不會真把我殺了的。再說了,你別忘了,我十年前就逃亡過一次,大不了再跑一次,帶著老婆孩子閑云野鶴過日子去唄!”

他故作輕松的笑著,其實他明白,乾隆也許不會殺他,但他的爭儲之路也徹底走到盡頭了,他日新帝登基,如果是旁人倒還好,要是皇后的十二阿哥,多半是容不下他的……永璂那孩子只怕是有心無力??伤膊荒芘?,因為他一旦跑了,所有的壓力都會落到察里圖他們身上,那對他們來說將會是滅頂之災(zāi)。

但只要他留下,等待他的不是暗無天日的牢獄之災(zāi),就是無窮無盡的圈禁……然后到頭是一個死。

察里圖似乎信了,身板挺得直直的,“將軍要多少人,我們這次帶回來的人大概千人左右,其中一百人都是正藍鑲藍的心腹,其余的人,不敢保證一定可靠?!?/p>

“那就這些人,今晚在西郊”

“我不同意!”

永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傅恒氣沖沖的推門而入,江墨跟在他身后一臉‘我也攔不住’的表情,永琪穩(wěn)了穩(wěn)心神讓察里圖先走,自己拱手迎上去,“傅六叔!”

“愛新覺羅·永琪,你要胡鬧什么?你還嫌折騰的不夠嗎?”

“我沒有胡鬧”

“你沒有胡鬧!你要帶兵去劫天牢你還沒有胡鬧!你是瘋了嗎?你帶著兵去,那是什么?那是謀反!那是砍頭的重罪!”

“傅六叔言重了,我又不是沒干過這事?當(dāng)年真假格格我就劫過一次,后來又逃婚還把妃子偷出宮去了,這次皇阿瑪一定會理解的?!?/p>

“他不會理解的!就算他理解了,世人也理解不了!”傅恒急的聲音都要喊破了,“永琪啊永琪,你二十歲干那些事是無知無畏真性情,你三十歲再干這些就是傻子瘋子!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要么,你直接就被殺了,要么你就要被圈禁一輩子,總之大位從此以后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你辛辛苦苦一路打拼走到現(xiàn)在所付出的一切,都要打水漂,為他人做了嫁衣!”

“我不在乎,我只想救她,為了救她我可以不要這些。”

“你可以不要……是,你可以不要,可是永琪,人不能這么自私!”

“你以前逃婚也好,偷妃子出宮也罷,那只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可是永琪,你現(xiàn)在難道是一個人嗎?你這一路走來,多少人為了你而死,多少人為了你拼命,多少人為你出謀劃策跟隨你?你可以隨隨便便放棄自己的努力,可你憑什么隨隨便便的把別人的努力也放棄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新帝登基,他們的處境是什么樣的?皇后會不會放過他們!”

“好,就算你都不想,就算我們愿賭服輸,可你總該想想百姓吧?總該想想大清吧?永琪,你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丈夫,一個人的父親,你還是你皇阿瑪?shù)膬鹤?,是這個國家的男人!這些年來,我讓你好好的和皇后斗你不肯,你非要把心思都放在那些國計民生上邊,我雖然總罵你可也欣慰,這才是盛世帝王該有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呢,你拱手把江山讓給別人,讓給皇后那樣的人去把持,你是想讓黃河再決一次堤百姓流離失所呢,還是想讓戶部吏部再一團糟的到處都是爛賬壞賬呢?你怎么能,怎么舍得又怎么應(yīng)該,把這些黎民百姓拋下呢?!”

傅恒死死的盯著他,步步緊逼聲聲質(zhì)問的讓人有些無法反駁,是啊,他一路走到今天,是因為得了太多人的幫助,也擔(dān)負(fù)了太多人的未來,他可以為了小燕子去死,可是他不能拉著這么多人和他一起為了小燕子去死……但是,小燕子,他難道就不救了嗎?

“永琪,你已經(jīng)走到現(xiàn)在了,放棄小燕子,你將獲得整片江山,你可以把你們兩個唯一的女兒養(yǎng)大成人,看著她出嫁生子;你可以將來為她的爹娘平反,讓她爹娘所遭受的一切永遠(yuǎn)不再發(fā)生,你可以追封她為元后,甚至可以為她再不立后……但是如果你此時選擇去劫獄,你們兩個可能誰都活不下來。

你的女兒,你的窈窈,你的臨安公主,從此后無父無母,過得不會比曾經(jīng)的小燕子好半分。

你忍心嗎?”

他知道這對于永琪來說太殘忍,可他必須要狠狠的捅進他心里,“你到現(xiàn)在都不肯承認(rèn),你們真的不合適。一個適合你的女人,根本不會讓你如此的兩難抉擇?!?/p>

傅恒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他相信他的眼光,永琪是個識大體的孩子,他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誰也不知道永琪在想什么,只知道他過了好久終于抬起了頭,江墨并沒有走,“傅六叔讓你看著我別做傻事?”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蕭劍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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