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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永燕文  改編新還珠格格     

第八十九章 手遮風(fēng)雨 如何永別

新還珠格格之桂堂春

晴兒見到了蕭劍。

她把乾隆推進(jìn)永和宮后自己就跑了出去,她清楚的知道,一旦進(jìn)了永和宮的大門就再也出不去了,老佛爺如今在氣頭上,任是她說什么都沒用,可在宮里又不知道去找誰,令妃的心思她琢磨不透,而且她是個無底線順從皇帝和太后心意的人,絕不會正面起沖突,思來想去只好去找了完顏將軍。

說起來老佛爺當(dāng)真是疼她,為了讓她和完顏多接觸接觸,專門在慈寧宮的后院尋了處廂房讓他住著,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晴兒和他倒也熟悉了些,知道他是個性子挺好的人,人愛笑但是話不多,雖然久經(jīng)沙場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但是卻并沒有太多的殺戮之氣,反而大多數(shù)時候看起來像個白面書生一般,三十多歲的人依舊保養(yǎng)得宜,笑起來滿面春風(fēng),見她進(jìn)來慌忙站起身來,“晴格格?!?/p>

“我說過了,喚我晴兒就好?!?/p>

她手攥著帕子十分緊張,做了個深呼吸抬頭看他,“完顏,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但我想,既然你馬上要成為我的丈夫,我就應(yīng)該信你。”

“晴格——晴兒,你是”

“你帶我出宮,現(xiàn)在就出宮,你騎最快的馬往城郊奔,去找永琪,讓他馬上回宮,一步都耽擱不得!我去找傅恒將軍?!?/p>

未婚便跟著男人出宮,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也是重罪一條,可是她此時顧不得了,“完顏,你幫幫我好不好?小燕子等不了了?!?/p>

完顏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他其實(shí)不怎么認(rèn)識小燕子,畢竟從他入宮這位五福晉不是病了就是不舒服,當(dāng)年乞巧宴上他目不斜視誰都不敢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五福晉,一旦救了,就相當(dāng)于五阿哥扯上了關(guān)系,可是完顏家族幾代來奉行的都是‘孤臣’的路子,哪怕是九子奪嫡的時候,也沒有牽扯到這里面去??伤仓皇倾读藥酌?,繼而堅(jiān)定的看向晴兒,“我們馬上走,你收拾一下!”

馬車先停在了富察府門前,完顏?zhàn)鍪率值闹艿?,先跳下車又要扶晴兒下來,晴兒此時滿心憂慮著小燕子哪還顧得上這些,手和他相握著也提著裙子下了馬車,可一抬頭,就看見了蕭劍。

從乾隆三十二年的春天到現(xiàn)在,整整四年的時間,她終于又見到了蕭劍。

也許是心靈感應(yīng),蕭劍此時也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間兩人眼神都顫了下,嘴唇顫了下卻又都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晴兒,怎么了?”

完顏見她出神不解的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晴兒忙回神掩飾著,“沒事,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彼p輕撫了下他的手臂,提著裙子轉(zhuǎn)身進(jìn)了富察府,沒有再回一次頭。

你若無心我便休,青山只認(rèn)白云儔。

……

“爾康還活著是不是?他被救出來了是不是?他們一家三口團(tuán)圓了是不是?”

永琪激動的抓著江墨的袖子,江墨連忙點(diǎn)頭,“是,都救出來了。但是身體太虛弱了,紫薇陪著他一起住在蕭劍在云南的家里,一切都好?!?/p>

“那就好……”他苦笑一聲,“也算是苦盡甘來,終于有一對是幸福的?!?/p>

“永琪,你”

“他在哪?會賓樓?帶我去見他?!?/p>

二月的天黑的很早,不過酉時太陽便已經(jīng)落了山,永琪在會賓樓待到很晚才回宮,窈窈正跪在愉妃的靈位前,聽見聲音驚恐的向后撤了一步跪坐在了蒲團(tuán)上。

“別怕,是阿瑪”

永琪心里涌上了太多的苦澀,今天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因?yàn)橐稽c(diǎn)動靜就怕成這般模樣呢?

“阿瑪”窈窈撲在他懷里,手臂已經(jīng)被人包扎過還系著一個小蝴蝶結(jié),他心疼的撫上那處傷口,“還疼嗎?”

“不疼?!?/p>

窈窈很少如此聽話,這姑娘性子隨小燕子,再小的傷口也要喊天喊地的惹他心疼一番才好,每次就蹭破一點(diǎn)皮也要擠出兩滴眼淚來,可你給她一塊糖吧,又眉開眼笑活蹦亂跳了。

小燕子總說他太寵著窈窈,“咱們英明神武的五阿哥,連她這點(diǎn)把戲都看不出來?。俊?/p>

哪里會看不出來呢,只不過他樂意寵著罷,其實(shí)小燕子又何嘗不是呢,她要是知道窈窈如今這樣懂事,只怕心疼的更狠。

“你就一直在這跪著?這么冷的天,還穿的這么薄,怎么不多加件衣服,把自己照顧好。”他看著窈窈連披風(fēng)都沒穿就開著門由著冷風(fēng)吹得小臉通紅忍不住嗔怪道,突然想起阿圖獵的那張虎皮,從包袱中拿出來遞給她,“你還記得爾泰叔叔家的阿圖哥哥嗎?吶,他給你獵的虎皮,快圍上看看暖和不暖和?!?/p>

阿圖給他的時候說這是送給窈窈妹妹的生辰禮物,他原本想著等花朝節(jié)那天再給她,如今看來,也許他再也沒機(jī)會陪女兒過生日了,沒法看著她好好長大了。

這虎皮當(dāng)真是好看,窈窈喜歡極了,俏臉偎在那張發(fā)亮的虎皮上襯得愈發(fā)的靈動,永琪看著眼眶發(fā)熱,“我們家窈窈真好看?!?/p>

可小姑娘卻抬頭看著他,“阿瑪,額娘會冷嗎?”

“話本子上的監(jiān)牢又黑又冷,他們說會有老鼠,會有蟑螂。額娘又怕黑又怕冷,還怕蟲子,她還懷著小弟弟,她該怎么辦啊……”

她該怎么辦?。?/p>

這也是小燕子此時的想法。

天牢里當(dāng)真是冷,特別是天黑下來的時候。陰風(fēng)呼呼的仿佛要往骨子里鉆,地下潮濕的結(jié)著青苔,墻根順著滴下的水凍成了一串水柱,京城的春風(fēng)沒能刮進(jìn)這座暗不見天日的牢房半分。

小燕子總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想了一會才記起來,那年在南陽,他們?nèi)タ茨莾蓚€害得蕭家被滅門的罪魁禍?zhǔn)椎臅r候,他們就住在這樣的監(jiān)牢里,老鼠光明正大的在其間穿梭,叫不上來名的小蟲子沿著墻爬,此起彼伏的哭嚎聲凄厲的嚇人,生銹的鐵窗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那時候她以為是因?yàn)槟详柛F,還自我安慰杭州一定好得多?,F(xiàn)在看來皇城根底下的天牢都是如此,杭州能好到哪里去呢?她的阿爹當(dāng)年的處境會好到哪去呢?

如果阿爹知道,他當(dāng)年拼了命護(hù)下的女兒終究還是落到了這步天地,終究還是和他們一樣被關(guān)在了冰冷的地牢里,等著死期的到來,會作何感想呢?

肚子有些墜人,她想坐下去,可手才摸到那冰冷的墻壁就彈了起來,太涼了,她害怕會凍著孩子??擅菆A滾滾的肚子心里卻更加的酸澀,這兩個孩子能生下來嗎?她在外邊的女兒又會過得怎么樣?……永琪,永琪,會來救她嗎?

會放棄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充滿榮光的未來,雄心萬丈的抱負(fù),來救她嗎?

還是像當(dāng)年一樣,因?yàn)樨?zé)任,因?yàn)樯n生,因?yàn)槔硐?,而選擇把她推開?

她不敢確定,女人是看不透男人的野心的,她以前總覺得永琪是個沒什么野心的只有著熱心的人,可這些年的日子過下來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也許皇家人到底是皇家人,永琪有野心勃勃的一面,有殺伐決斷的一面,有冷漠駭人的一面……

她曾經(jīng)被自己的這個發(fā)現(xiàn)折磨的痛不欲生,哪怕是知道永琪有許多的迫不得已,宮里有自己的生存法則也還是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這個彎,是晴兒找到了她,沒有像別人一樣說永琪有多么多么的好,有多么多么的無奈和艱難,而是實(shí)話實(shí)說,“是,這就是他的缺點(diǎn),他無論再怎么說自己為了天下蒼生再怎么做好事,也不能否認(rèn)他還是帶著一點(diǎn)私心的,他對于皇位的向往不僅僅是因?yàn)閺?fù)仇不僅僅是因?yàn)楸ж?fù),也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是因?yàn)樗囊靶暮蛯?quán)力的向往的?!?/p>

“小燕子,你沒有錯怪他,也不必覺得愧疚?!?/p>

晴兒偏著頭沖著她笑,“但是,我們愛一個人,就是要愛他的全部,接受他的全部,包容他的全部,你享受了他的好,就得承受他的壞。人無完人,永琪也一樣,你不能以一個圣人的標(biāo)準(zhǔn)去要求你自己的丈夫,如果你真的覺得他的這些缺點(diǎn)你接受不了,那你就離開,也別舍不得他對你的那些好。

如果你舍不得他的話,就請接受他的一切吧。”

所以,這樣的永琪,會來救她吧?哪怕不是因?yàn)樽约海矔驗(yàn)楹⒆樱?/p>

“阿瑪,額娘什么時候回來呀?我想她了。”

窈窈揪著永琪的袖子問他,永琪抿了抿唇,笑著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珠,“明天,等你睡醒,額娘就回來了?!?/p>

“真的?”

“真的,阿瑪和你保證。”他這話像是對窈窈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伸手把她抱起來,“但是現(xiàn)在咱們先去洗把臉,你瞧瞧你都哭成個小花貓兒了,等額娘回來看見,又該罵你不愛干凈了!”

小燕子這人有趣,她雖然愛亂放東西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但是卻極愛干凈,衣服從來都整整齊齊的還帶著皂角香,所以對永琪經(jīng)常趴在桌子上不脫衣服就睡覺的行為不是很理解,更不能看見窈窈臉上有什么灰啊土啊的,窈窈似乎想到了額娘叉著腰河?xùn)|獅吼的樣子后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雙手摟住阿瑪?shù)牟弊佑芍犁靼阉г陂阶忧?,永琪今天似乎極為有耐心,慢悠悠的燒了一壺開水,一點(diǎn)點(diǎn)的向清水里加著,手指在水里攪動了一池波浪,生怕會燙著或者冰著女兒。

白色的帕子被沾濕,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輕輕給窈窈擦著臉,手指輕柔的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像是怎么也看不夠一樣描摹著她如畫的眉眼,忍不住去想,都說女大十八變,小姑娘長大了會是什么模樣呢?

眼睛會像小燕子一樣吧,大大的靈動有致,鼻梁挺挺的一瞧便是個美人兒,還有那彎峨眉,如遠(yuǎn)山般好看……

也不知道會便宜給哪家的小子,人正不正,對窈窈好不好,又會不會一輩子都對她好?

“阿瑪,已經(jīng)擦干凈啦!”

窈窈有些坐不住,阿瑪給她擦臉都不知道擦了多久了,她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永琪才回過神來放下手帕,帶著笑看她,“阿瑪給你畫個花怎么樣?”

“好呀好呀?!?/p>

小姑娘興高采烈的點(diǎn)著頭,她早就看上了阿瑪那一手好畫,當(dāng)時她亂動額娘的胭脂把自己的臉折騰的一團(tuán)糟,額娘一邊罵她一邊要教她,阿瑪就在一旁笑“你也沒好到哪去嘛……”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阿瑪手藝了得,可當(dāng)她也央著阿瑪?shù)臅r候他卻怎么都不肯,偏偏額娘要晃著在她面前炫耀,那彎彎的柳葉眉好看極了,于是她又哭又鬧,可這次阿瑪卻怎么也不松口,“等你長大了,阿瑪送你出嫁的時候肯定給你畫!”

其實(shí)那時候永琪不是不肯給她畫,而是因?yàn)闀险f,古時唐宋婚禮,姑娘出嫁的時候由父親親手在女兒額前畫一朵花,稱為‘點(diǎn)額’以求吉祥。一來他不舍得窈窈出嫁想都不敢想,二來他是個頗重儀式感的人,不愿先破了這個規(guī)矩,于是即便后來見窈窈把小燕子的胭脂霍霍成那樣,也沒松了口。

而如今,既然他看不到女兒嫁人了,便把自己最深最深的祝福都送給她吧,愿她的小公主,永遠(yuǎn)永遠(yuǎn),善良可愛,平安順?biāo)臁?/p>

握著筆的手在抖,她眉間的那一處瘢痕未平畫起來頗要功力,永琪一點(diǎn)點(diǎn)的落下筆勾畫著花瓣的紋理,一下兩下軟絨絨的毛刮在她臉上,小姑娘咯咯的笑出了聲,更襯得人比花嬌。

“好了?!?/p>

永琪落了筆,窈窈激動的撲到了銅鏡前,側(cè)著臉照著額前的那朵花,花開得那樣的飽滿,像是傾注了她的父親全部的祝福一般,她笑盈盈的轉(zhuǎn)身看著永琪,“阿瑪,我好看不?”

“阿瑪?你怎么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阿瑪一直在看著她,望著她的眼睛憋得通紅……

旗頭一邊的流蘇隨著她晃,另一邊垂下的玉珠滴滴答答的在燭光下晃著光影,當(dāng)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美得驚為天人,美得不可方物。

“好看,我們窈窈最好看了。”

他說完這句鼻頭忍不住的酸澀,眼淚怎么也忍不住,可又不好意思在女兒眼前落淚,于是慌忙背過身去,“不早了,你快睡覺吧?!?/p>

“我不想自己睡”

她又恢復(fù)了從前驕蠻的性子,雙手拽著永琪的胳膊晃呀晃的撒嬌,“阿瑪陪我吧?!?/p>

“行”

永琪有求必應(yīng),把女兒抱上床臥在外邊一邊拍著她一邊要給她講故事,小姑娘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又睜開,嘿嘿笑道“阿瑪以前也是這么哄我睡覺的!”

以前呀,那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她不過三四歲年紀(jì)的時候,永琪總是這樣,一邊拍著女兒的背一邊講,什么孫悟空林沖諸葛亮……古來今外的都要講一個遍??墒呛髞硭絹碓矫Γ泷厚旱臅r間也越來越少,每次窈窈不滿的抱怨的時候他總要說——阿瑪忙,以后陪你,時間多著呢……

卻沒想到,時間這么快就要沒有了。

“講一個‘孺子?!墓适掳伞?/p>

傳說在春秋時期啊,齊國有一個國公,老來得子有一個兒子叫孺子,齊國公特別喜歡他,走到哪都要抱著他,有一天孺子想讓齊國公裝作一頭老牛來背他,大家都覺得荒謬,結(jié)果齊國公竟然真就答應(yīng)了,還讓人拿過來一個繩子自己套到脖子上,裝作老牛一樣在地上滾呀爬呀,孺子特別高興,結(jié)果玩著玩著突然跌了一跤,老國公也栽到了地上,牙磕掉了?!?/p>

“?。磕菄遣皇呛苌鷼?,就像瑪法生氣的時候一樣吹胡子瞪眼的?”

“沒有,他沒生氣?!?/p>

“為什么呀?”

“因?yàn)槿孀邮撬暮⒆影?,父母對孩子哪會那么?jì)較呢,只會很愛他 ,很愛很愛他,巴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給他。無論他做什么,心里都一定是愛孩子的。”

永琪輕輕的把女兒額頭上的碎發(fā)撥到一邊,“睡吧”

大約是因?yàn)橛犁髋阍谏磉?,窈窈很快便睡著了,小姑娘夢里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好吃的,還要吧嗒著嘴,永琪愛憐的看著熟睡的女兒,她手腕上還帶著四歲永琪送給她的生辰禮物,那白玉手鐲豁口大四年過去了也沒小多少,小兔子依舊憨態(tài)可掬的只可惜耳朵被她磕掉了一只,那時候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他,“阿瑪,兔子耳朵沒了?!?/p>

“那阿瑪再給你買一個!”

“不要,它已經(jīng)沒了耳朵了,我要是再不要它,它多可憐呀”

永琪哭笑不得的聽著她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卻又覺得自豪,誰說他們家公主刁蠻的?多善良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

永琪情不自禁的吻在了窈窈額頭上盛開的那朵花上,窈窈,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樂,一定要記得,你的父親,很愛很愛你……

我多想陪你長大啊,多想看著你結(jié)婚生子,看著你兒孫滿堂,看著我最愛的女兒,永遠(yuǎn)都是那么的明媚張揚(yáng)的……

“王爺”

門被敲了兩下,紫蘇同樣眼眶紅紅的望著他,“時辰差不多了。”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窈窈輕輕從床上抱起來,鄭重的交給她,“大姐,拜托了。”

他用了察里圖的稱呼,紫蘇抱著窈窈無法下跪,只是堅(jiā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爺放心,公主的命就是我的命!”

永琪道了聲謝,送了紫蘇出門,晴兒早就等在了神武門口,見到他們以后突然著急的朝著侍衛(wèi)沖過去,說老佛爺最愛的狗不見了,神武門的侍衛(wèi)被她催促著去找狗,永琪趁這個時機(jī),悄悄的推開了宮門帶著紫蘇逃了出去。

蕭劍在門外等了許久,門被打開的時候他忍不住往里望,慘白的月光映著一道翩然的身影轉(zhuǎn)瞬即逝,可他認(rèn)得出來,那是晴兒。

門很快被關(guān)上,永琪一身夜行衣站在他面前,紫蘇懷里的窈窈睡得正香,永琪卻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朝著蕭劍長長一揖,“蕭劍,窈窈姓蕭?!?/p>

窈窈姓蕭……也許這就是宿命,蕭家的女兒終究是要蕭家來養(yǎng)的。

“一個時辰,如果沒見到我們出來,蕭劍,你就帶著窈窈走,走得越遠(yuǎn)越好,不要去云南,哪都可以?!?/p>

“為什么不去云南?”

“因?yàn)槟俏抑溃闳ヒ粋€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也許想的沒有那么狠?!?/p>

永琪苦笑一聲,用力的攥緊手里的長劍,轉(zhuǎn)身欲走的時候蕭劍突然喊住他,“晴兒……她真的要嫁人了嗎?”

他原本回來的也沒有那么快,就是聽說了老佛爺跟前那位三十歲的老格格終于要嫁人了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倒也不是要搶婚或者是覺得晴兒會為了他逃婚似的,但就是想回來,想回來再看她一眼……

永琪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蕭劍便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也好,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去哪要多久,不連累她了?!彼⒉辉付嗾f,轉(zhuǎn)了話鋒看向永琪,“可是你得想清楚,窈窈睡著了好送走,小燕子呢,你要怎么和她說?”

“我自有辦法。”永琪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長長一揖,“蕭劍,大恩不言謝,永琪的妻子和女兒全仰仗你了?!?/p>

“永”

他不等蕭劍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高舉著雙手揮的瀟灑。

人們常說半夜三更半夜三更,快到子時的時候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是最寂靜的時刻,永琪抬頭看著面前這二十個和他身著夜行衣的兵士們,還未說話就看見傅恒又是氣沖沖的闖了過來,瞧著他這幅陣勢氣得直跺腳,“永琪!你就是不肯聽勸是不是!”

“你為著一個根本不適合你的女人,要把一切都搭進(jìn)去是不是!”

他原以為永琪會想明白的,沒想到他做事還是這么沖動,此刻指著他的手指都被氣得發(fā)顫,永琪卻坦然迎上他憤怒的目光,“傅六叔,我從來都沒覺得我們之間是合適的?!?/p>

“乾隆二十六年夏,南陽大雨。我們和好的時候小燕子就問過這個問題——她說也許西林格格真的更適合我,我當(dāng)時的回答是「可是感情是不能只用適合來衡量的,一場感情終究不是我們交換安穩(wěn)和平淡的砝碼,婚姻也不是兩個人衡量雙方條件后的交易,而應(yīng)該是我們攜手面對風(fēng)雨,期待未來的動力?!宫F(xiàn)在這話我也送給傅六叔,雖然也許你覺得小燕子似乎并沒有與我攜手面對風(fēng)雨,她不能理解我的許多行為,覺得我冷血、嗜殺、貪權(quán)……但是如果沒有她,我會覺得人生了無生趣,要?dú)⒁獎庪S他們?nèi)?,反正來人間走一遭,活了二十多年,也是賺了?!?/p>

“至于傅六叔說得天下蒼生的問題……”永琪頓了頓,把手里一個藍(lán)色的冊子遞給了他,“這是「諫思二十梳」,上邊整理了我所有對于治國理政的想法,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傅六叔拿著它,看看我那些弟弟們誰還有天賦,畢竟都是皇阿瑪?shù)膬鹤右膊畈坏侥娜ィ鋵?shí)我在科爾沁瞧著永璂也不錯,傅六叔如果拿著它去投誠,我相信皇后那樣的聰明人也不會對傅六叔不敬的。這樣,大概也算沒太辜負(fù)了我身為皇子的責(zé)任吧?畢竟我也沒那么大臉,覺得大清沒了我就要亡國似的?!?/p>

他輕聲笑了下,眼神里平靜的看不出絲毫的懼怕,“但是我知道,我的妻子不能沒有我,小燕子不能沒有我?!?/p>

“我曾經(jīng)放棄過她一次了,曾經(jīng)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放棄過她一次了,是她不計(jì)前嫌的選擇放下所有和我在一起,傅六叔,你說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能辜負(fù)呢?

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丈夫,哪怕我不愛她,就憑她是我妻子這一點(diǎn),我也該去救她,更何況……我愛她,我愛她勝過愛一切……我不能再讓她犧牲一次,仇是我結(jié)下的,孩子是我同她有的,她一個人放棄了父母放棄了家仇和我在一起為我生兒育女相守十年,我必須得對得起她!”

他句句誠懇,傅恒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可心底還是不舍得他去冒這個險,只好指著他身后的那些人,“你要對得起她我不攔著,那是你的事情??墒悄闵砗蟮哪切┤擞植磺匪?,你也要讓他們?yōu)榱四銈兊膼矍榕阍釂幔俊?/p>

永琪沒回答傅恒,轉(zhuǎn)身沉重的給自己斟滿了一碗酒,

“大家都是熟人,都是跟著永琪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我便不瞞著大家了。

今天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贏了,我能保住你們的命,卻保不住你們在京中的一切;若是輸了……你們也不會成為被銘記的英雄,不會和那些戰(zhàn)死沙場的兄弟一樣馬革裹尸贏得身后名,而是會被永遠(yuǎn)的釘在恥辱柱上。

因?yàn)檫@次去,你們不是跟著我打緬甸,打準(zhǔn)噶爾,而是單單純純的為了我個人的私事,為了救我的妻子。

所以,我不逼著大家和我一起去,只希望大家,如果不愿去,也不要泄密,給我一個把妻子救出來的機(jī)會。永琪在此,謝過各位了?!?/p>

他仰頭把酒喝得干干凈凈,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們,察里圖最先給自己倒了一碗,“我跟著將軍去!將軍去哪我去哪,將軍要干什么我都去!”

“我也跟著去!我這條命是將軍救的,我什么都不怕!”

“我也去!我們南陽兩場大雨,要是沒有五阿哥早就什么都沒有了?!?/p>

“還有我!我家里什么人都沒了,從西北打到西南,父親兄弟叔伯都死光了,我能活到今天已經(jīng)賺了!”

“我妹妹的命是福晉救的,當(dāng)年是她在路邊把小姑娘救下的?!?/p>

……

一個接著一個的表態(tài),都捧起碗來堅(jiān)定極了,永琪又斟滿了一杯酒凝重又感激的看著眾人,“干!”

漢字果然博大精深,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能表達(dá)出無限的情緒來。

傅恒看著他們離去的決絕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富察皇后。如果乾隆有永琪一半深情的話,是不是姐姐也不會郁郁而終呢?

那是一個很漫長的夜晚。更漏聲聲敲打著所有人的心,宮城內(nèi)外幾乎都是一夜未眠。晴兒跪坐在太后榻邊祈求著滿天的神佛保佑,“晴兒愿折壽二十年,以求老佛爺能”

“晴兒……”

她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老佛爺當(dāng)真睜開了眼,晴兒激動的眼淚唰的落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哆哆嗦嗦的就要起身去尋在外間的太醫(yī),卻被老佛爺攔下,“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中用了……”

“誰說的,老佛爺是千歲千歲千”

“害,千歲那不成妖精啦?”老佛爺當(dāng)真是不害怕死亡的,也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回首半生倒也知足,“我今年八十有余,兒孫滿堂,雖說做嬪妃時苦了點(diǎn),可做了大半輩子的太后什么福都享了,已經(jīng)知足了?!彼澏兜奈罩鐑旱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p>

“老佛爺”

晴兒哭得泣不成聲,惹得老佛爺還要替她抹眼淚,“晴兒,你和我說真心話。你是不是還沒忘了蕭劍?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完顏?”

晴兒只低著頭哭不肯說話,老佛爺心疼的拍著她的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罷了,我疼了你一輩子,那便再縱你一次,我會取消指婚,等我死后,你就出宮去隨他過日子吧?!?/p>

“老佛爺!”晴兒哭得更狠,她愧疚,愧疚老佛爺當(dāng)真是疼她疼到了骨子里,可她就連剛剛求神拜佛的時候都說不清究竟有多少是為了小燕子而求的……她也不舍,不舍得老佛爺真的就要離開她,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把她當(dāng)作親人,最愛她了……

“我以為您,我以為您不要我了,生我的氣了……”

“我怎么會生晴兒的氣呢?我的好晴兒呀,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氣呢?”老佛爺已然氣若游絲,依舊撐著一口氣愛憐的看著她,“我這輩子,最疼的就是你了?!?/p>

“老佛爺疼晴兒,晴兒知道,那能不能也疼疼小燕子?老佛爺,小燕子懷著孩子,七個月的身子還是雙生子,在那天牢里再呆下去是要命啊!老佛爺!”

晴兒砰砰的磕著頭,“所有人都聽見皇后娘娘說您是被五福晉氣倒的,老佛爺,您若是有半點(diǎn)事,她都活不了,可是那是三條人命?。 ?/p>

她拼命的握著老佛爺?shù)氖?,祈求的望著她,太后無奈的閉了閉眼,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來一樣呼嚕呼嚕的響“我何嘗不想疼她?我何嘗不知道女人懷著孩子有多苦?我又何嘗不知道你恨我,永琪也恨我……可是晴兒啊,我是他的親祖母,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毀了,我了解男人,在他們心里永遠(yuǎn)都是江山最重,他如果現(xiàn)在救下了小燕子把一切都扛下來了,一年兩年無所謂,可是五年十年,他還是會怨的……他們兩個過不好的……對于小燕子來說,這個時候犧牲了自己,在永琪心里搏一個好名聲讓他這輩子都縈繞心頭掛念著,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她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么多年,見了太多后宮的花落花開悲歡離合了,只可惜這群孩子們不懂,也不肯信,更不肯聽勸。別說永琪,就她現(xiàn)在瞧著晴兒,其實(shí)這姑娘心里都是很多的不認(rèn)同。不然她也不會依然這么堅(jiān)持。

老佛爺受不住晴兒這樣凄慘的目光,只好道“如果我給你一個選擇 ,我只有一道旨意。要么,賜婚你和蕭劍;要么,放小燕子出來。你選哪個?”

晴兒沒有半分的猶豫,昂著頭堅(jiān)定的看著她,“放小燕子出來。我嫁完顏,別說完顏,老佛爺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甚至晴兒也可以終生不嫁,守著老佛爺一輩子!”

“那小燕子就那么值得?!值得你和永琪一個兩個的都這么的不要命?!晴兒,蕭劍不是你的命嗎?”

老佛爺震驚不己,聲音急切的不停的咳嗽著,整個人的臉色也愈發(fā)的蒼白。

“不是。他只是我的愛情,但是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十年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是由與老佛爺?shù)挠H情,與小燕子的友情,與這慈寧宮里一草一木組成的。在我心里,您和小燕子,其實(shí)比蕭劍要重的多……”

她又一次叩首,“老佛爺,求您饒了小燕子吧,她其實(shí)沒做錯任何事??!”

老佛爺瞧著她的表情卻有些失望,“瞧瞧……都到這個時候了,我最疼的好孩子竟然沒有半句是要說給我聽的……晴兒啊晴兒,哀家疼你護(hù)你了二十多年,你要和我說的,就只有讓我救小燕子嗎!

你明明知道,我想看到的是你的幸福,是你嫁給你喜歡的人,我想看到的是永琪安安生生的坐上皇位,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你明明知道!”

她最疼的兩個孩子啊,一個永琪能說出‘我們愛新覺羅家’這樣的話,一個晴兒又這般……

她說不上來是哀怨還是憤怒,總之是大吼了一聲,鮮血順著她呼出的怒氣奔涌出來,晴兒高聲喊了句‘老佛爺’,看著她直直的倒了下去……

“太醫(yī)!”

老佛爺再次暈過去的時候永琪正站在天牢門口,皇后的確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天牢門口多的是有備而來的大內(nèi)高手,永琪瞧見不是獄卒和御林軍的人反而松了口氣,他并不想讓不相干的人平白的搭上命,但既然是皇后的人……那就等死吧!

“不要手軟,格殺勿論!”

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將士們齊聲應(yīng)是,到底是從腥風(fēng)血雨里闖過來的,漠北草原上那樣勇猛的騎兵都降的,這些大內(nèi)高手哪里是他們的對手,雖然人多但也沒撐多久,一陣血色蒼茫中永琪淌著血破進(jìn)了天牢的大門,他搶過桌子上一盞燈一排排的找著小燕子,犯人大多淺眠,聽見動靜紛紛醒來,求生的欲望引得他們劇烈的晃動著鐵門架,“大俠,救我出去!”

噼里啪啦的聲音引得才迷迷糊糊有些困意的小燕子也朝外望去,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永琪真的就朝她走了過來,哪怕他隱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盞燈映著他長長的影子,微弱的燭火搖曳著晃過他緊繃的側(cè)臉,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沾著血跡,只露出一雙眼睛透露著無限的焦急,半明半暗間就好像拯救天下的大英雄一般,小燕子瞧著他宛若神祇般大步走來,激動的沖到鐵門邊把手伸出去拼命的揮著。

“永琪”

她用盡了好大的力氣去喊,卻發(fā)現(xiàn)根本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嘴唇只是在輕輕的發(fā)顫,急的滿臉是淚的時候,永琪終于看見了她。

明明不過才半天的時間,可小燕子像是覺得幾個世紀(jì)沒見過他一般,看著他朝著她奔過來就已經(jīng)失聲痛哭起來,永琪舉起手中的斧子一把劈開鐵鎖鏈,攔腰把她抱起就往外跑,小燕子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只覺得心跳的大腦空白的什么意識都沒有。

好像跑了好久好久,二月的風(fēng)呼呼的刮過,可她埋首在他胸前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停下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才喊了一聲‘永琪’,就見他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并不看她而是直直的盯著她的身后,“把你妹妹帶走,這輩子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小燕子原本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見到蕭劍的時候還有幾分驚喜,可眼里的光才亮起來就聽見他說得這句話,愣愣的轉(zhuǎn)過頭去,目光呆滯的看著他,“永琪,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這輩子都不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她大吼一聲,拽過永琪的袖子強(qiáng)迫他轉(zhuǎn)過身來,“你告訴我,是什么意思,你要蕭劍帶我到哪里去?”

“去哪和我沒關(guān)系,總之走得越遠(yuǎn)越好?!彼p輕的把袖子抽出來,故作無奈道“小燕子,你也理解我一點(diǎn),我沒有辦法……你犯了太多的錯,倒賣軍火,私傳禁教……還……還有了孩子,最重要的是,你把老佛爺氣病了,我不能為了你成為一個不忠不孝的人,你這些錯,哪一樁哪一件都是死罪,還是走得越遠(yuǎn)越好吧?!?/p>

“倒賣軍火,私傳禁教……有了孩子?!”她說一句喘一句,盯著他的眼睛滿滿的不可置信,“愛新覺羅·永琪,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這些話嗎?!”

“我敢”他迎面對上她的眼睛,那雙他初見就覺得怦然心動的眼睛一如往日般清澈,清澈的映著他的模樣,濕漉漉的含著眼淚,逼得他攥緊了拳頭才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小燕子,我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江山馬上就要到我的手里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毀了我的所有,毀了我所有的努力!

你是看著我怎么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不能放手,絕對不能放手。可是那些事情如果都?xì)w到我的頭上,這一切就都完了,我就完了!”

“所以呢,你要我把這一切都擔(dān)下來?為了你帝王之位鋪路是不是?”

“是,我想要做更多的事,做更大的事,就必須要到更高的位子上去。小燕子,我是皇子,其他的兄弟都沒有我優(yōu)秀,那尖尖上的位子憑什么不能是我的?我為什么要為其他人做嫁衣,自己甘當(dāng)一個失敗者!”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們這么多年又算什么!”

小燕子忍不住吼他,聲音尖尖的打顫,“我就這么不值得嗎?我們的愛情就這么的不值得嗎?你以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p>

哪怕就是南陽大雨的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

“以前年紀(jì)小,現(xiàn)在長大了?!?/p>

“不是,是你變心了!”

“是,我是變心了。但是小燕子,我給你的已經(jīng)夠多了,十年來你只生一個女兒我說什么了嗎?十年來所有人都逼著我納妾我做什么了嗎?我今天把你救出來 ,就是看在我們十年的夫妻情分上。”

“小燕子,你說我變心了,可你要是沒有變心,如果你還愛我,你這個時候就應(yīng)該走呀,走得越遠(yuǎn)越好,不要讓你的存在成為我的污點(diǎn)。你放心,他日我登上九五之尊,會追封你為皇后。你”

‘啪’的一聲震破了長夜,電閃雷鳴間雨下的更急,小燕子劇烈的喘息著雙手也跟著顫抖,“愛新覺羅·永琪,你無恥!”

她用了狠勁去打那一巴掌,可永琪卻半點(diǎn)感受不到疼,看著她眼里的痛苦自己的心也被揪了起來,天知道他多想抱抱她啊,多想抱抱她問她,這幾個月是怎么過的,你有沒有受苦,你……想不想我?。?/p>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必須要把小燕子逼的遠(yuǎn)遠(yuǎn)的,他不能讓小燕子知道真相,只能看著她痛苦的低下頭撫著肚子,“我真傻,我傻乎乎的拼了命等著我的丈夫回來,我拼了命的想給他生一個孩子,可是人家呢,人家根本不領(lǐng)情,人家的心里只有所謂的江山權(quán)力和天下蒼生,我就像個傻子一樣!”

“可是你不要我,你嫌我擋了你的路,你難道也不要這個孩子嗎????愛新覺羅·永琪,你難道也不要這個孩子?你難道真好意思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嗎?”

“是,但他是我的恥辱,他們活著對我沒有絲毫的意義,我以后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不少這一個?!?/p>

“可這孩子是我一個人懷的嗎?!”

“我從來沒有說,要你生一個孩子???”

他這句話是真心的,他從來沒有說過啊,他寧可當(dāng)時小燕子根本沒懷這個孩子,可他每次想到如果的時候就像打死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沖動呢?

一晌貪歡,卻誤了卿卿性命。

“好好好”小燕子被他氣得想笑,突然尖叫道“那我還要這個孩子干什么!”

她拼了命的要去捶肚子,一直站在后邊未發(fā)一言的蕭劍連忙攔住她,永琪立刻收回了要伸出去的手,把臉別到了一邊,“快走吧,從此以后,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p>

永琪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小燕子拽住,“我女兒呢?蕭窈呢?她姓蕭,是我們蕭家的姑娘!”

她以為永琪不會舍得,畢竟他也許真的變了心,或許對這兩個孩子不曾有什么感情,可他對窈窈,對他目前唯一的親生女兒,總該是真心的吧?沒想到永琪指了指后邊,“還給你們家了,在后邊躺著呢?!?/p>

“愛新覺羅·永琪,那是窈窈?。』⒍具€不食子呢!”

“不過一個女兒而已,你要是不想要,我也可以留下,長大了送去科爾沁和親。”

小燕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永琪嘴里的說出來,可她不知道的是,永琪只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是踏實(shí)的,因?yàn)檫@樣的話,能讓他覺得還有一絲絲的欣慰,他把女兒送出去了,他的女兒這輩子再也不用和親,至少可以跟著母親和舅舅,健康快樂的長大……

小燕子已經(jīng)說不出什么話來了,她甚至生不出來氣,她只是不明白,那個疼她護(hù)她的永琪,那個上午還護(hù)著她不肯撒手的永琪,那個她愛了十幾年用生命去愛的永琪,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心支離破碎的,永琪也根本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轉(zhuǎn)過身去艱難的邁起步子,走一步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句——愛新覺羅·永琪,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不能回頭!

一聲冷笑在他背后響起,小燕子凝望著他的眼眶發(fā)紅,把眼淚狠狠的憋了回去,“我知道你說的都不是實(shí)話,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永琪微微一怔,哀婉凄切的聲音又響起——“你不就是舍不得你要到手的江山嗎?你不就是卸不下你身上的那些責(zé)任嗎?你不就是又要放棄我一次嗎!

那你就直說啊,你救我出來裝這個深情干什么!你和我說這么多混帳話干什么!”

‘砰’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小燕子把頭上的那支玉簪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我說過,這簪子再丟一次,我就不要了?!?/p>

“愛新覺羅·永琪你記住,是我不要你了!是我小燕子不要你了!”她很想罵他,很想罵他不得好死,可話到嘴邊卻又舍不得,百轉(zhuǎn)千回成了一句,“祝你,得償所愿,永不后悔!”

她蹭的轉(zhuǎn)身離開,永琪扶在墻上手指都摳出血來才忍住沒回頭,聽著車馬的聲音早已遠(yuǎn)去才敢回身望去,瀟瀟雨幕里馬車的痕跡,越老越小,越來越小……

又是一年下雨天啊,又是一次離別時……只是今朝一別,恐怕再無見面之日了……

永琪低下了頭,尋找著那個被小燕子扔了的玉簪子,可也許是下了雨的土地松軟,她扔的地方又剛好是個水坑,那玉簪子,竟然沒壞……

當(dāng)然永琪后來才知道,那玉不是什么好的成色,里面摻著石頭,自然不容易碎了。

他撿起來緊緊的貼著胸口,卻又頹然無力的坐在了地上,任由雨點(diǎn)密密麻麻的把他淋了個濕透,想哭,卻又一滴淚都流不下來……

“將軍”

察里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心疼又無奈的看著他。五阿哥很聰明,他騙過了福晉,騙過了那些為他出生入死的勇士,可是他騙不過自己,他知道五阿哥為什么要留下來,根本就不是還想爭什么王位,舍不得什么權(quán)力,而是因?yàn)樗粝聛恚蔀榛屎蟮陌凶印?/p>

他要成為皇后的靶子,這樣皇后就可以放過他的妻子和女兒;他要成為皇后的靶子,這樣皇后就可以放過那些跟著他劫獄的八旗將士們和他們的家眷;他要成為皇后的靶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擔(dān)下來……

他不能真拿這么多人的命去守護(hù)自己的愛情,他不能真能任由京城血流成河自己去過世外桃源的日子……

察里圖其實(shí)有一個沖動,一直被狠狠的壓了下去,此刻望著永琪蕭索的身影突然有了勇氣,“將軍,要不反了吧?”

“當(dāng)初唐太宗玄武門之變不過八百人,我們有兩藍(lán)旗,皇后手里只有鑲紅旗,弟兄們都愿意跟著你,輸了不過就是一個死,要是贏了,您可以和福晉好好的過日子,不用再受皇后這樣的氣!”

他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永琪終于肯抬頭看他,“察里圖,我是一時沖動對不起額娘,可我又不是真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我……”察里圖羞愧的低下了頭,心里卻覺得五阿哥就是太過于糾結(jié)這些道義,人家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把哥哥弟弟都?xì)⒘耍苯诱垓v成了太上皇,難道就能掩蓋他是個好皇帝的事實(shí)了?

永琪像是能看出他的意思一樣,“察里圖,唐朝是太宗皇帝打下來的,他應(yīng)得的??晌也皇??!?/p>

他扶著樹起身,“弟兄們都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按您說的意思,東南西北都有,家眷也都隨著離開了,往北邊的最多,不過”察里圖忍不住問,“為什么要去漠北那么多人?”

“有爾泰在,他會護(hù)住你們的,還有就是,漠北重要?!?/p>

他總是放心不下和安,那么瘋狂的一個人遭受如此重大的打擊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可每當(dāng)這樣想的時候又自我安慰,以后的皇帝大概是永璂,和安不會瘋到對自己弟弟下手……要是這么說來,他還是為蒼生做了點(diǎn)事的。

他說得不明不白,察里圖也不問,伸手要扶他起來卻被永琪推開,“你也走吧。”

“我不走!將軍在哪我在哪,我家里只有我和姐姐,姐姐已經(jīng)走了,我現(xiàn)在無牽無掛的?!?/p>

永琪就知道他是這么個倔脾氣,他早就打算好了,“你想跑還不行呢!你跟在福晉的馬車后邊,一路護(hù)送他們,但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是,那我還是老樣子給將軍傳”

“不用”永琪斬釘截鐵的拒絕,“我不需要知道他們在哪,只要我不知道,就說明皇后也不知道,他們就是安全的?!?/p>

他先察里圖一步上了馬,勒住韁繩要策鞭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看他,“察里圖,你幫我看看,她的丈夫好不好……窈窈過得好不好……”

他的聲音太小了,在沙沙的雨聲中根本聽不清,察里圖搖頭看向他,“將軍?”

可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走得飛快,好像慢一步就要忍不住回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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