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海嚇得忙丟下孫婉,繼續(xù)磕頭。
孫婉被這么一丟,直接咳嗽著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宋懷海還在磕頭,而李飛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那笑容,仿佛要將她抽筋扒皮一般。
孫婉嚇得直哆嗦,“沈助理饒命,沈助理饒命……”
“裝昏啊?看來得給你來點厲害的才行?!崩铒w說著,直接打了個電話。
很快,就有醫(yī)護人員拿了幾個輸液玻璃瓶過來。
李飛伸手直接抓過一個,摔碎在地上。
孫婉嚇得臉色大變。
還沒明白過來李飛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李飛又抓了一個瓶子過來,嘭的一聲,直接砸碎在地上。
接連砸碎了好幾個玻璃瓶之后,孫婉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堆的碎玻璃渣子。
燈光下,那些玻璃渣子泛出來的冷光,將孫婉臉上的恐懼照得格外的清晰。
孫婉顫抖著身子,往后縮了幾步。
只是,還沒退出去多少,就被李飛像是拎小雞一般,直接拎起來,扔到了碎玻璃渣子上。
膝蓋赫然碾在上面。
今天孫婉穿的是短裙,膝蓋就那樣赤裸裸的碾壓在尖銳的碎玻璃渣上,疼得她慘叫連連。
幾乎是本能的要爬起來,卻在膝蓋剛剛離開地面沒有幾分的時候,直接被按了下去。
嗷——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醫(yī)院大廳。
“真吵!”李飛嫌厭的唾了一句,而后,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再叫一聲,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孫婉嚇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哪怕再痛,也不敢再吱一聲。
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拼命的搖頭,眼淚瘋狂的滾落下來。
宋懷??粗慌缘膶O婉被折磨成這樣,哪里還敢有半句話?只一個勁的拼命磕頭,一下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在地板上。
疼痛肆意蔓延開來,額頭有血滲出來,宋懷海卻硬是不敢再哼半句。
心里只拼命的祈禱,宋漫等下會對他們網(wǎng)開一面。
宋邊的病房里。
宋漫坐在宋邊身旁,看著身上加了不少固定板的宋邊,眼眶潮潤一片。
她伸手,要去撫摸宋邊的臉,卻被宋邊推開,“姐,你答應我的事,能盡快兌現(xiàn)么?”
他連看都不敢看宋漫一眼,明顯是心虛。
宋漫心頭的酸澀洶涌澎湃,就這么想要逼著她開那場記者發(fā)布會,迫不及待到如此地步?
可她現(xiàn)在,不會跟宋邊去爭執(zhí)這個,一來她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宋邊,再去爭論這件事并沒有意義,只會徒增煩惱,二來,她也已經(jīng)很明白宋邊的態(tài)度了,無論如何,他都是想要她去開這場記者發(fā)布會,她若不開,他還有千萬種辦法逼她就范。
宋漫苦澀的笑了笑,“放心,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會是你想要的新聞。”
她說完,起身,宋邊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姐,我真的是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p>
她可以不用嫁入馬家受苦,而他,也不會身敗名裂,更不會成為白女神眼中的渣男。
我們都好好的?
她要如何好?違背自己的內(nèi)心意愿,去開那樣的記者發(fā)布會,傷害馬嘉祺,傷害馬司宋那個小可憐……
而他呢?已經(jīng)深陷白妍汐的蠱惑之中不能自拔了,連人生目標都沒有了,方向更是早已亂了,他也好不了了啊。
“我知道?!彼温o力的推開宋邊的手,目光瞥到床頭柜上的一包煙。
修長的手指伸過去,直接抽出一根,拿起打火機就要點燃。
宋邊立刻伸手,扣住她的手,要將香煙和打火機拿走,“姐,抽煙對女人不好?!?/p>
“是嗎?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生育,抽不抽煙,有何區(qū)別?”宋漫的話是實話,卻帶著讓人心疼不已的心酸。
宋邊的手指狠狠顫動了好幾下,終究還是狠心將香煙和打火機抽走,“不管怎么說,抽煙對身體健康不好。”
“宋邊,你活著是為了什么?”宋漫突然側(cè)目,看向宋邊,很認真的問他。
她的眼神烏亮烏亮的,仿佛能映襯出人的靈魂一般。
宋邊被看得一陣心虛,他低著頭,聲線低到塵埃里,“曾經(jīng)是為了守護姐姐,現(xiàn)在是為了守護姐姐和我最愛的女人……”
“是嗎?”宋漫雙手插進薄款襯衣的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氣,“我活著,似乎只是為了活著了。”
當初那些夢想,很快就會被這場發(fā)布會徹底打亂了吧?
宋漫說完,不等宋邊回應,徑直走出了病房。
看著宋漫落寞的背影,宋邊的心像是被拉了一道口子一般,疼得他呼吸都痛。
姐……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成為白女神心目中的渣男,我撒謊了……我活著,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得到白女神,同時也能夠讓你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宋漫拉開房門,就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皺眉,抬眸,就看到一雙幽暗的眸正盯著她。
馬嘉祺?他怎么會在這里?
宋漫本能的往后倒退了好幾步。
差點就跌撞回病房里,卻被馬嘉祺一手拉進了懷里。
他的胸膛很暖,隔著衣服,仿佛都能灼燒她的靈魂一般。
宋漫的鼻頭無端的又酸澀起來,她的小手,很自然的圈抱住了馬嘉祺精壯的腰圍。
而后,突然很用力的圈緊起來,似乎生怕稍稍一松手,就會徹底失去他一般。
這讓馬嘉祺不禁皺起眉頭,“不是說鐘彪找你?”
宋漫的情緒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逐漸逐漸恢復的理智。
她窘迫的推開他,錯身,往外走,一邊擦了擦眼角不自覺流下的眼淚,“恩,這就去……”
馬嘉祺,“……”這該死的小女人,說謊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打草稿了?
“去哪里?”鐘彪那邊,他剛讓李飛去問過,因為最近宋漫總?cè)毕姳胍呀?jīng)很識趣的把宋漫所有的戲份都挪到后期了,其他人的戲份全都提前。
起碼也可以撐個一兩周的時間。
宋漫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笑得一臉無奈,“馬爺,我好像沒有必要跟您匯報行蹤吧?”
“我們是合法夫妻。”他陡然扔出這枚定時炸彈,直接把宋漫炸得啞口無言。
她氣得臉色通紅,“馬爺若是有時間,還請跟我去趟民政局,畢竟,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情,馬爺利用權(quán)力手段單方面弄出來的結(jié)婚證,并不符合華國的婚姻法?!?/p>
“宋漫,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宋邊跳樓逼迫她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個大概。
至于宋漫要開什么樣的記者招待會,目前還沒有收到準確的風聲。
宋漫低了頭,咬著唇,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良久,抬眸笑瞇瞇的看進馬嘉祺的眼底,“馬爺,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一個演員,演員就該演好戲,所以,抱歉,我現(xiàn)在必須去工作了。”
“但,生活不是演戲,宋邊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你沒必要為了成全他,委屈自己?!倍R司宋卻是她嫡親的兒子啊,這女人什么時候才能分清楚好歹呢?
馬嘉祺的話,讓宋漫好一會都緩不過神來。
她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又從病房門上方的玻璃窗往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宋邊正躺在那休息,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一把將馬嘉祺拉到了一個角落里,因為太過緊張,所以力道有點重,直接將馬嘉祺按在了角落的墻壁上,“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馬嘉祺,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著宋漫緊張無比的樣子,馬嘉祺的心里涌起一陣不爽。
這女人,他才是她的男人,宋邊不過是一個盜用了她弟弟名分的野男人罷了。
她怎么可以為了這個野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對他?
恩,檸檬精附體了,馬爺表示很生氣。
他抬手,一圈一圈的卷著宋漫的發(fā),魔魅的嗓音低沉響起,“我想你無論做什么事之前,都好好想想我和馬司宋,我們,才是你的家人……”
“馬嘉祺,你夠了,無論宋邊跟我有沒有血緣關系,這輩子,他都是我的弟弟!”宋漫的情緒有些激動。
可在看到馬嘉祺深擰起來的眉頭時,又軟了下去,她伸手,抓住馬嘉祺的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臉上,眼帶著小女人的祈求,“這件事,一定別擴散出去,更別讓宋邊知道,他……真的已經(jīng)承受不起更多的打擊?!?/p>
“宋漫,那你覺得馬司宋能夠承受得住更多打擊么?”馬嘉祺幽暗的眸中,透著一種深深的痛苦。
宋漫的心陡然一沉,低了頭,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手從他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滑落。
馬司宋很可愛,也跟她很有緣分,甚至一度讓她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好像,當初那個死胎并沒有離開她,馬司宋就像是她那個孩子生命的延續(xù)一般,讓她母愛泛濫。
甘心頂著重重壓力,想要成為他的小后媽。
可……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宋邊真的去死。
“宋邊什么都沒有,當初他被母親遺棄,連宋懷海都差點要掐死他,就連爺爺也一直沒想過要接納他,以前有媽媽疼愛他,可媽媽走了,若是連我也失去,他真的……就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在乎他的人都沒有了。”宋漫知道,這個回答,對馬嘉祺來說很殘忍,可……這是事實。
兩者必須取其一的話,她別無選擇。
馬司宋還有馬嘉祺這個好爸爸,還有馬家主奶奶,還有馬露,馬帥,好多好多人在乎他。
“呵——宋漫,原來在你的世界里,弱者就是王道?”馬嘉祺看著她的目光里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