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哥哥,為什么我付出了這么多,你眼里還是只有宋漫?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jīng)的過往了?當(dāng)初,也不是我主動賴上你的啊,是你,是你把我從福利院帶出來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多開心嗎?終于不用再過那種孤單的日子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一轉(zhuǎn)眼,你就把我拋棄了?你知道那種好不容易撿起了希望,又跌入深淵的感覺嗎?”
白妍汐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如果你沒給過我希望,我可以說服自己,一輩子都平庸過下去,甚至也愿意去從底層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是你把我從泥地里帶到了天上,有把我狠狠的扔了下來,摔得我連爹媽都不認(rèn)識!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為你啊,嘉哥哥,你要對我負(fù)責(zé)才對!”
白妍汐說著說著,就抬起眸光看向馬嘉祺,眸中的晶瑩仿佛隨時都會掉落下來一般。
馬嘉祺皺著眉,只覺得眼前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令人作嘔。
曾經(jīng)那個小白蓮,原來一直都是這么看待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的,偏他還因為這個女人,默默的傷害了漫漫那么久。
馬嘉祺用力的深吸一口氣,眸光冷冷的看向白妍汐,“是不是,我負(fù)起這個責(zé)任,你就會放了馬安平?”說話間,他已經(jīng)一步一步試探朝著白妍汐走去。
白妍汐愣在那,看著曾經(jīng)對自己本能排斥的馬嘉祺,現(xiàn)在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竟是有些亂了芳心。
該死的,早就已經(jīng)知道馬嘉祺不愛自己了啊,為什么還是要動心?
她愛他不過就是想要跟著他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不是么?
還記得當(dāng)初,被這個帥氣的男人認(rèn)定是救命恩人之后,她每天的生活從被人嫌棄嘲笑,吃咸菜窩窩頭,到被萬人捧在手心里呵護,吃各種山珍海味。
那時候,白妍汐就發(fā)誓,一定要做馬嘉祺的女人,一輩子想盡榮華富貴。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居然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榮華富貴,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總統(tǒng)夫人的義女,早就可以享有了。
可她還是拼命的想要得到馬嘉祺。
白妍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變了,變成了馬嘉祺的奴隸,愛的奴隸!
為了一個男人,什么原則,什么初衷全部都見鬼了。
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白妍汐心里知道這一切不對,可是,眼里還是閃耀出了希冀的光芒,一雙眸死死的盯著馬嘉祺,好像他就是那個能把自己從原生家庭的無盡黑暗之中拽出來的天使一般。
她的手,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朝著馬嘉祺伸了出去。
馬嘉祺看著她的手,眉頭深深的皺起來,可,為了馬安平,他還是將手伸了出去。
遠(yuǎn)遠(yuǎn)的,宋漫看著這一幕,心在滴血,她拼命的搖著頭,眼淚簌簌往下滾落,甚至想要沖過去阻止馬嘉祺。
可是,白桀卻猛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在她耳畔小聲提醒,“相信馬嘉祺,他會處理好的?!?/p>
宋漫愣了一下,‘相信’這個字眼,在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她的心里咯噔仿佛漏跳了一拍:她怎么總是忘了,夫妻相處,信任至上呢?
宋漫用力的反扣住了白桀的手,嘴角澀然勾起,哪怕她已經(jīng)用盡全力,告訴自己要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馬嘉祺,可心里的酸澀還是如海潮一般洶涌而起,將她徹底湮沒。
宋漫很難過,難過到眼淚不經(jīng)意間就會滾落下來。
可她還是仰起頭,用力的將所有的碎芒全都逼了回去。
迷蒙中,他看到馬嘉祺的手與白妍汐的手搭在了一起。
她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人狠狠割了一刀一般,疼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就在她痛苦得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只聽到白妍汐一聲尖叫。
宋漫猛地一抬眸,就看到馬嘉祺已經(jīng)將白妍汐拉到了自己的懷里,與此同此,她手里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而馬嘉祺手上的手槍,卻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白妍汐震驚無比的盯著馬嘉祺,眼淚洶涌而出,“你騙我,從始至終你都在騙我?”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白妍汐,這是你自找的!”馬嘉祺打開保險,眼看著就要扣動扳機。
卻見馬家主奶奶突然虛弱的朝他招手。
馬嘉祺看著滿身都是管子的奶奶,眉頭深擰起來。
自從跟寧子聰深入接觸過之后,他對奶奶的感情,變得分外的復(fù)雜。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暮暮垂已的奶奶。
曾經(jīng),奶奶教她各種知識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里像是刷屏一般,不停的閃過。
而他依偎在她的懷里,聽她講故事,聽她將爸爸的豐功偉績,聽她講馬家的傳奇發(fā)家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溫馨。
仿佛,那個時候的奶奶,就跟普通人家的奶奶一般,都是那么的慈愛和藹。
可——寧子聰口中的奶奶,卻是另外一個版本,那是一個,為了家族的利益,不折手段,甚至誆騙媽媽,害死媽媽的老巫婆。
雖然,媽媽最終的死亡,是寧子聰一手造成的,可這其中也不乏奶奶的功勞。
這大概就是奶奶一直避開談媽媽的話題的原因吧。
馬嘉祺冷冷的押著白妍汐,走到了奶奶的面前。
白妍汐看著暮暮垂已的老太婆,眼里的嫌厭一閃而過,但,現(xiàn)在,唯一能讓馬嘉祺不殺她的人,卻只有奶奶了。
白妍汐的眼淚說來就來,吧嗒吧嗒,大滴的往下滾落,聲線更是哽咽無比,“奶奶,我知道,我知道我曾經(jīng)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奶奶,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嘉哥哥啊,如果不是因為愛嘉哥哥,我也很多男人追求,也照樣可以過上安穩(wěn)榮華富貴的生活,壓根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馬家主奶奶疲憊的閉了一下眼。
馬嘉祺立刻冷聲沖著白妍汐道,“閉嘴!”
白妍汐的哭聲嘎然而止,在心里咒罵老太婆趕緊去死,面上卻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艱難出聲,“小五,馬.......馬家就,靠你了……我,我對不起馬家,我,我要去下面見你爺爺了……”
老太太說著,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
馬嘉祺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擺出難過的表情,還是該擺出什么樣的神態(tài)合適。
就在老太太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的時候,馬嘉祺終究還是將心底的問題拋了出來,“媽媽是不是你害死的?”
老太太急促的呼吸,突然就頓住,一雙眸撐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馬嘉祺,驚恐不安,在她渾濁的老眼里,拼命的翻涌著。
她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猛地抓住了馬嘉祺的手,激動的搖頭。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阻止馬嘉祺恨她,恨馬家。
“小五這件事一言難盡,你聽奶奶的,不要,不要恨,恨馬家,馬家是你的根??!”馬家主奶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擠出這句話,一張臉上,老淚縱橫。
可,即便是這樣,她的手也還是死死的抓住馬嘉祺的手。
馬嘉祺的眼眶有些發(fā)濕,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愛,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他真的不愿意去懷疑奶奶,可事實上,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懷疑就不存在。
馬嘉祺深吸一口氣,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哄鬧的聲音。
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馬帥被人五花大綁丟了進(jìn)來。
整個是直接呈癩蛤蟆狀,趴在地上的。
馬嘉祺幾乎是本能的伸手要將他扶起來。
馬帥卻驚恐不安的出聲急切阻止他,“不要,不要陪我,哥,我身上被幫了大量的定時炸彈,一碰就完了!”
“誰搞的?”馬嘉祺的憤怒噴薄而出!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侄兒,一萬不見就想我了?”
“寧子聰!你這個卑鄙小人!”馬嘉祺狠狠的捏緊了拳頭,突然又笑著將白妍汐狠狠的推到一邊,一步一步朝著寧子聰?shù)姆较蜃呷ァ?/p>
寧子聰顯然沒想到馬嘉祺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一時之間竟也是愣住了。
夾在手中的香煙燃燒的火星子掉下來,燙在手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彈了彈煙灰,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好侄兒,這是想通了,要拋棄馬家的一切,入我寧家門楣了?”昨晚,他想了一整晚,覺得這個世界上,能夠接管他的產(chǎn)業(yè)的,非馬嘉祺莫屬。
馬嘉祺冷笑抬眸盯著他,“蜜汁自信,真適合你,這輩子,我生是馬家人死是馬家鬼!”
“是嗎?老太婆,這個死前安慰,你覺得怎么樣?”寧子聰哈哈大笑著,人已經(jīng)走到了馬家主奶奶的面前,抬腳,提了提老太太身上的管子,“當(dāng)初,我姐走之前,也是這樣,全身插滿了管子,嘖嘖,那場面不要太慘,現(xiàn)在輪到你了,感覺如何?”
老太太一聽到寧子聰提到寧舒,臉色就分外的不自然,她別過臉去,不看寧子聰。
可,寧子聰卻不讓她這么輕松,臉上的面具笑容越開越大,突然蹲身,伸手扣住了老太太的下顎,“當(dāng)初,你到處散播謠言,說我姐姐在外面有人了,要用這齷齪的方法,逼她凈身出戶,好名正言順的霸占我們寧家家產(chǎn)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就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