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聲,盯著畢天心:“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我沒跟你說天黑之前回家嗎?”
“讓父親擔(dān)心了?!碑吿煨牟桓艺f過多的話,怕惹得畢節(jié)又不高興。
畢節(jié)怒視著她:“不聽我的話偷溜出門,還一直混到現(xiàn)在才回來。便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你看誰像你這般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越縱著你越無法無天,罰你一個月待在屋子里閉門思過吧?!彼酒饋?,長袖一甩,示意婢女,“看著點小姐,別讓她又偷偷往外溜!”
姜氏照舊全程沉默,只是在走的時候在葉容淺身邊略略停住腳步,輕飄飄地瞟了她一眼。
看吧看吧,左右她早就習(xí)慣了,臉皮厚,誠然也是一件好事。
留在最后的照例還是妹妹。天心跪在地上,正待起身,不料背后忽然襲來一股猛力,天心猝不及防,整個身子狼狽地?fù)涞乖诘厣希笫趾莺莅丛诘厣系牟璞槠?,尖銳的瓷片劃破肌膚,深深嵌進(jìn)畢天心的掌心里,染上殷紅鮮血。她暗暗地抽了口冷氣,忙用手肘撐在地上,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
“哎呀!姐,你沒事吧?”畢英站在一邊驚訝地道,“我本來想扶你起來,結(jié)果沒想到……你這婢女跟我搶什么?”
常言道十指連心,痛起來要命,痛起來要人命,老話自然是沒有錯的,畢天心忍住脾氣。
“沒什么,她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妹妹留到現(xiàn)在,可還有事?”
聞言,畢英對她笑笑:“姐姐你要保護(hù)好自己,父親可能同意了蘇公子的請求了?!?/p>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也許蘇玄值得她考慮考慮。
畢英走后蘇玄進(jìn)來,見她雙手的樣子,從自己口袋里掏出金瘡藥,小白瓷瓶子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瑩潤的水色,塞子一拔,一股子苦澀藥味兒頓時充斥了整個鼻腔。
蘇玄倒了點藥出來,敷在畢天心被瓷片劃破的手心上,用白絹將她的手纏了幾圈,緊緊裹住。
蘇玄看著她的雙手:“盡量還是別受傷了,我心疼?!?/p>
蘇玄給她上的是好金瘡藥,效果極好,往日她自己受了傷都舍不得買。
畢天心一瞬間突然動了嫁給蘇玄的念頭,也許被人呵護(hù)就是這種感覺吧。
蘇玄叫剛才那位侍女出去,畢天心也沒攔著。
母親以前三天兩頭地關(guān)她禁閉,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她性子平和,關(guān)禁閉對她來說毫無壓力。成日在房內(nèi)寫字看書,安心養(yǎng)養(yǎng)手上的傷也不錯。有蘇玄在,說不定她的日子能過得十分安逸。
一個月轉(zhuǎn)瞬即逝,她關(guān)完禁閉當(dāng)天,畢英就特意早起前來恭喜她。
“太好了,大姐終于關(guān)完禁閉了。”她親熱地挨著畢天心坐下來,神情嬌憨,“這些日子沒有大姐的陪伴,我都要悶死了?!?/p>
畢天心從來都是十分配合,點頭道:
“是啊,那妹妹可以常常過來呢?!?/p>
只要能讓畢英高興,畢天心干什么都樂意。
她抬手叫丫頭給畢英沏茶拿點心吃,畢英本來坐了下來,看到她白皙柔軟的手掌,忽然噌地一下站起來,拉過她的手來回仔細(xì)看:“姐,你的手好了,一點疤痕都沒有留呢!”
“養(yǎng)了一個月當(dāng)然好啦,再說也沒傷多深?!?/p>
畢天心笑著把云片糕端到畢英面前,
“來,你最愛吃的云片糕,我給你留著呢。”
“嗯,還是大姐好,有好東西都想著留給我?!彼昧藟K云片糕,邊吃邊看畢天心,“對了,母親說父親囑咐她依舊明天帶你去赴宴,叫姐你千萬要記得,別誤了時辰?!?/p>
原本赴宴是各游牧民族相互增進(jìn)友誼,特地在草原設(shè)的宴會,各族族長、妻子及他們的嫡子嫡女。辦了幾次之后,就漸漸發(fā)展成各家夫人選兒媳女婿的相親大會了。
畢天心正值青春年華,自然也在相親對象范圍內(nèi),她身世不凡,長相也算清秀,理應(yīng)得到眾夫人青睞。
“嗯,我知道了?!碑吿煨南?,明兒應(yīng)該是和蘇玄一起去,自己正好有個伴兒。
雖然實際上她更想留在家里哪兒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