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得安此人,初見時只覺得是文墨氣與逗痞氣的綜合體,接觸深了才知道,以上無論哪個詞,都與他不相關(guān)。
他就是個人渣,還是個已經(jīng)徹底變了態(tài)的垃圾人渣。
盛亦棠想不通,
盛亦棠他不是重傷住院了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馬嘉祺還是太輕了。
馬嘉祺弓著身子,把頭埋進掌心,嘆了一句。
馬嘉祺額……
重傷還輕,看來就只有死了。
盛亦棠握上他的手腕,
盛亦棠你今早是去見他的?他都說了什么?
挑釁?
攤牌?
不再帶著他那個丑陋的黃金面具,決定名刀明槍地進攻了嗎?
可定不止。
否則他根本不會生這么大的氣。
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盛亦棠下意識輕呼出聲,
盛亦棠難道,馬叔叔這次回來,和他有關(guān)?!
馬嘉祺僵了一瞬,旋即哂笑著輕點了頭。
他低氣壓,不是因為馬得安,而是因為馬酉。
生氣嗎?
算不上。
或許在馬酉剛剛離開的那幾年,他心里還憋著一口氣,想等他回來后父子倆好好談一談,把自己的心里話說給他聽。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個主動從他生命中離開的男人再無半點音信,公司遇到危機、爺爺幾次病重、還有夜深人靜時母親總掛在眼角的淚,都變成了消磨他那份期待的催化劑。
或許有些人,生來就不適合一起生活吧。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好歹還是父親的人,卻會與幾次傷害他妻兒性命的罪魁禍?zhǔn)坠唇Y(jié)在一起!
馬四馬三,你不是最重視家人嗎,當(dāng)時甚至不惜放出假死的消息來保護你那一大家子,可你看看你爹是怎么對你的……
馬四十年,你說他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在外面有新家了?說不定你還有弟弟妹妹了呢哈哈哈!
馬四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說的不對嗎?
馬四你以為傷了我有什么了不起,要對付你的人,從來就不是我啊!
馬四你還不知道吧,我這次能從非洲撿回一條命,還要多虧了你父親,要不是他幫我辦了手續(xù),我哪能這么順利就出院,還回到榕城。
馬四你說他明明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做過什么,為什么還愿意幫我,而不是幫你這個親兒子?。?/p>
馬得安的話似乎還回蕩在耳邊,那飽含譏笑的聲音猶如一條長滿倒刺的綢緞,緊緊錮在他的心臟。
他真的很想當(dāng)面問問馬酉,為什么?
盛亦棠有些人生而為渣,就算是用觀音凈瓶里的圣水來粘都粘不起來,何必為他們的錯誤來折磨自己呢。
盛亦棠用力分開他的手手掌,十指交握,想要渡給那冰涼的身體一點溫度。
盛亦棠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你想想盛呈茂,再想想梁婭,就知道人性可以扭曲到什么地步。
盛亦棠他們一個拋妻棄子,甚至在女兒求上門時也不管不問,一個親生兒子打成這樣。
盛亦棠與其攤上這樣的父母,我倒是希望遇到馬酉,安靜地像是查無此人。
馬嘉祺默了兩瞬,忽然笑出了聲。
是啊,父母這個職業(yè),原就是沒有門檻的。
不過再怎么查無此人,現(xiàn)在他回來了,風(fēng)波必然也不會少。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
馬嘉祺為他影響自己的心情,的確不值得。小家伙們還好嗎?上午帶他們?nèi)チ四睦铮?/p>
盛亦棠去商場買了一堆玩具,唉,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玩偶設(shè)計師是怎么想的,給粉猴子穿綠衣服,簡直是辣眼睛。
盛亦棠攤了手,故意做出夸張的表情,
盛亦棠偏偏言言還喜歡的不得了。
馬嘉祺笑,
馬嘉祺小孩子的審美的確和大人有壁。
壁這個詞兒,還是他新學(xué)的。
盛亦棠可以呀!還以為我們馬總每天都會忙到腳不沾地,沒想到還有時間接觸人類新詞匯呢!
盛亦棠驚喜地?fù)渖先?,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啃了兩口,
盛亦棠嗯,香噴噴的,這就是活到老學(xué)到老的魅力嗎?
沙發(fā)寬敞,容納兩人綽綽有余,馬嘉祺還是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他伸手捋開她額前碎發(fā),
馬嘉祺嗯,保持年輕,才不會被夫人嫌棄。
此番感慨,純屬是觀姚恬婚禮有感。
當(dāng)時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小花童的媽媽可真年輕,而且爸爸一看是成功人士,可謂是徹底激起了馬總的危機感。
馬嘉祺成功人士和年輕,絕對不是一個概念的形容詞。
盛亦棠我什么時候說嫌棄你了?少誣賴人。
盛亦棠翻了個身,見他心情平復(fù)得差不多了,才把遇到馬酉的事情講了。
盛亦棠難怪邱歸之前說他對K的所為一點都不了解,原來這根本就是家庭內(nèi)部矛盾!
盛亦棠馬得安先是和梁婭勾結(jié),又和馬酉勾搭,矛頭都是對準(zhǔn)了老宅,主要是你。
盛亦棠哎,你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他?
馬嘉祺得罪馬四?
盛亦棠對呀!阿妱拿到他從小的病例了,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人有心理變態(tài)或者精神不正常。既然他沒病,那屢次來找麻煩,總應(yīng)該是事出有因吧?你好好想想。
馬嘉祺板了臉,眉心擰成一個疙瘩。
在他印象里,這個堂弟一直都很文雅幽默。
甚至初中那會兒他來榕城上培訓(xùn)班,還在家里住過一段時間。
青春期的男孩子的誰也不服誰,馬四表面溫和,骨子里卻冷傲叛逆,和自己的關(guān)系很是一般。
倒是馬瑾年長幾歲,心智更加成熟,他們倆的關(guān)系也更和諧一些。
至于得罪……
馬嘉祺沒有。
馬嘉祺肯定道,
馬嘉祺我印象中唯一一次與馬得安爭吵,是因為他偷拿了我收藏的一本建筑圖譜,為此我們還打過一架。但那不過一件小事,誰會放在心上。
盛亦棠那可未必。
盛亦棠托著下巴看他,
盛亦棠他那么睚眥必報,保不齊就為此恨上你了。
馬嘉祺難道還至于要了我的命?
馬嘉祺還是不相信。
馬得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恨意蝕骨,絕對不是一本圖譜能夠引起的。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盛亦棠也不再多言,
盛亦棠那馬酉提出來的要求你打算怎么辦?先說好,我是不想讓梁婭回來的。放下私怨不提,她這人能力也不行,怎么入駐董事會呀。
男人勾住她的腰,禮尚往來地啄了一口,只告訴她,
馬嘉祺放心。
董事會是進不來了,倒是行政那邊專門負(fù)責(zé)對接物業(yè)的崗位,比較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