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邊伯賢那口氣,像是和林紓有什么怨恨。但是你和林紓有怨恨,關(guān)我溫桐什么事啊。溫桐還巴不得她那所謂的姐姐到處樹敵,到處被人討厭呢。
溫桐深呼吸了幾次,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溫桐“什么規(guī)矩?”
她捕捉到剛剛小弟們說的不知道規(guī)矩這句話。
邊伯賢似笑非笑,揚了揚頭,示意小弟他們解釋。
小弟“這更衣室是邊哥的。除了他之外,沒人能用這更衣室?!?/p>
難怪,難怪……
溫桐臉色慘白,這才意識到為什么這個更衣室人會那么少。
有幾個小弟似乎看著溫桐這瘦弱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他是林家的兒子,所以幫著溫桐求了求情。
小弟“邊哥……您看這林家少爺也剛來,不懂規(guī)矩。要不就放他一次?”
燈泡又開始一閃一閃的了。
更衣室出現(xiàn)了詭異的沉默,沉默讓大家都快要窒息。
邊伯賢“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弟弟還有些悄悄話想說呢?!?/p>
他話音剛落,幾個小弟迅速離開,退在門外。
邊伯賢“對了??淳o一點哦,別讓誰過來傳出去說我在欺負林家小少爺呢?!?/p>
溫桐感覺自己快哭出來了。她從沒見過說話尾段帶著語氣詞,什么呢,什么哦,啦的人,會有那么恐怖。
更衣室又只剩下兩個人。
邊伯賢“弟弟,你壞了我的規(guī)矩,我是不是可以要點賠禮呢?”
溫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接受?!?/p>
溫桐故作淡定地回答。
邊伯賢重復(fù)了一遍溫桐所說的話。
邊伯賢“我想要什么,你都接受?
邊伯賢又笑了。
邊伯賢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一顆網(wǎng)球,他在手里捏了捏。溫桐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
邊伯賢“夠硬?!?/p>
邊伯賢捏著網(wǎng)球說。
邊伯賢“我想要的,你給不起?!?/p>
邊伯賢“萬一是命呢,對吧?”
下一秒,他把網(wǎng)球用力一扔。
網(wǎng)球向著那明明滅滅的燈而去。
“砰!”
更衣室一瞬變黑,碎玻璃片從天空四散而下,溫桐沒忍住叫了一聲。邊伯賢聽到這聲尖叫,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邊伯賢“你這叫得,比女人還女人呢?!?/p>
邊伯賢從兜里拿出打火機,點亮。
邊伯賢“弟弟,你是第一次,那我也原諒你吧?!?/p>
邊伯賢“但你總得給我一份歉禮吧?!?/p>
邊伯賢“你脖子上的紅繩掛著的是什么,讓哥哥瞧瞧唄?!?/p>
溫桐皺眉,下意識抓住那紅繩。那是她媽媽在她出生時,為她去寺廟求的一塊翡翠。不求她功名利祿,只希望她平平安安,一生幸福。
溫桐“這個不行?!?/p>
邊伯賢挑了挑眉。
邊伯賢“哦?”
邊伯賢“不行呀…”
溫桐猶豫了一會兒,但她覺得面對邊伯賢這種神經(jīng)病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溫桐“這是母親的遺物,對我來說很珍貴?!?/p>
邊伯賢“哦~”
邊伯賢淡淡地哦了一聲。
邊伯賢“那哥哥替你好好保管唄?!?/p>
說罷,他拍了拍手,踩過碎玻璃,向著溫桐走來。
他一手拎起她的衣領(lǐng),一手拽住她脖子上的紅繩。
溫桐只能努力腳尖著地,雙手緊緊抓住紅繩。
溫桐“邊哥,這式樣比不上你們的黃金鉆石,你帶著這紅繩翡翠,會被人笑話的?!?/p>
邊伯賢“誰敢???”
邊伯賢“笑話我的人……”
邊伯賢“是要被割舌頭的?!?/p>
邊伯賢用力一扯,溫桐的脖子被扯出紅印。她可以做很多退讓,但有關(guān)她媽媽的東西,她絕不退讓。
溫桐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松手,轉(zhuǎn)而猛地一推邊伯賢。邊伯賢被突然的力推到后退,撞上了椅子,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那堆碎玻璃間。他因為雙手撐地,手被玻璃劃破了不少,血跡蔓延。
溫桐有些驚訝,但她仍然警惕地和邊伯賢保持著距離。
小弟“邊哥!出什么事了?!”
站在外面的小弟們在門口敲門問道。
溫桐自知這事估計是很難消停了,門口有人把手,她出不去。于是她把視線移向窗邊。
溫桐“這事開始是我不對,我為闖進來的事跟你道歉。”
溫桐“至于你現(xiàn)在受傷了,我也加倍償還?!?/p>
邊伯賢還沒聽懂溫桐的意思,只見她拿起一個凳子,向著窗臺砸去。
“砰!”
玻璃碎片迸濺,劃傷了她的臉和手。
溫桐“下次一定帶著賠禮來見你?!?/p>
她站在破碎玻璃前,說道。
邊伯賢“喂。”
邊伯賢看了她一眼,沒什么表情。
邊伯賢“這是三樓?!?/p>
溫桐頓了頓,回了個微笑。
溫桐“當(dāng)我劃傷你的手的報應(yīng)吧。”
說完不再猶豫,翻身跳了下去。
不遠處,樸燦烈正靠在一個女人的大腿上小憩,女人溫柔地摸他的臉和頭發(fā),看上去歲月靜好。
忽然一陣刺耳的玻璃被打碎的聲音響起。
樸燦烈本來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
女人“這是?”
女人也和樸燦烈一起看過去。
溫桐運氣比較好,下面是樹叢,適當(dāng)做了她的緩沖帶。但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見了不少血。
她斯了一聲,感應(yīng)到什么看向了樹枝下,正瞇著一只眼睛,樸燦烈所在的方向。
溫桐對上了樸燦烈的視線。
她好像總是在狼狽的時候遇到他。
樸燦烈側(cè)躺靠在女人的腿上,眼里不帶有任何感情。
他和溫桐對視了一會兒,又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
溫桐頓了頓,也回頭,移開視線。
一瘸一拐,狼狽地離開。
讓那恩惠散去吧。
反正也沒人能記得。
那能讓石頭心落淚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