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剛踏進房內(nèi)的金小公子,因入目的景象被嚇在了原地,在收到自己舅舅的催促后,轉(zhuǎn)身又跑去請著郎中。
人,越來越近。
在江澄準備要攙住,又或者要抱起你前,你倒是對其說了句話。
握著他的手捏緊:
溫晏江晚吟……你滿意了嘛……
太陽藏了一角,光影斑駁。來來往往的腳步,追趕不上時間的流逝,更修訂不了既定的結(jié)局。
毫無意外:
孩子沒了。
當醫(yī)師宣布結(jié)果時,這邊藍曦臣四個人,皆貢獻了不敢相信的吃驚。相比之下,你和江宗主就很淡定了。
畢竟你二人本就知道有孕,得見那觸目驚心……早該想到了的。
憑靠在背后人身上,卻看都不看一眼。他至少扶在你肩膀的手掌,有一瞬的顫抖收縮,而你從始至終,平靜的可怕。
像被攝取靈識的……
活死人。
從曉得腹中胎兒的存在到其徹底消失,前后連一個時辰都不到。什么失子之痛,自己還真是……半分沒有。
沒了挺好的……
連親生母親都不對其抱有歡迎……
最先從低落氣氛中抽離的金光瑤,嘆了口氣后,維持理智道:
金光瑤藍老先生,事可日后再議,我們暫先還是離開吧……
藍啟仁…………
藍曦臣也叫著“叔父”規(guī)勸,包括金凌在內(nèi)的幾個人,皆準備離開,可偏偏此時,你“想法”不同。
在聽到話語的剎那,自己仿佛又有了生命,晃晃坐起。
不可以……
溫晏不許走!
溫晏你們不能走……還沒商談好……你們……你們放過我吧……
原本最后為求解脫的言論,都沒能連貫講完。只化成了一句祈求,一句如今所存有唯一且渴望的念想。
是在對他們說,
是在對他說。
溫晏我要……回岐山……
小孩子在外被欺負了,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會是能為自己撐腰的親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也總會是:
回家。
聶懷桑晏兒妹妹……
聶懷桑快步來到床前,江澄也在柔聲的喚著你,他還伸了手,許是要給你慰藉,只可惜被自己避諱般躲過。
在僅凄涼看了他一眼后,便不猶豫朝向眼前人。然除了“懷桑哥哥”四個字,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失聲的只會搖頭。
聶懷桑江兄!你又不能娶她,為何非要強求!你
聶懷桑也什么都顧不得了。
他對你的揪心不已,勝過在場任何一個人,就在這所有人目光聚集其身上時:
身側(cè)傳來低沉渾厚的直接打斷:
江澄我娶她。
聶懷桑/溫晏:…………
偏頭,抿唇不語。望著自己的他,就是在說給你聽的,又重復了一遍。
江澄我說,我娶她。
溫晏…………
溫晏這算什么……
歷歷過往放在這一刻,簡直荒唐。
留過的淚、遭遇過的孤獨,那些親身承受過的痛徹心扉,都算什么……
執(zhí)著了那么久,可怎么就會是現(xiàn)在得償所愿!如果到此為止,曾經(jīng)那些真真切切的悲過、苦過、到底都算什么……
自己這么久都在干什么啊……
金家修士什么人,站住。
婆婆滾開!
溫晏?。?/p>
視線驟然轉(zhuǎn)向門口,得見真容。
溫晏婆婆……
溫晏徹底忍不住了。
整個屋子里只充斥著女子泣不成聲的嚎啕,埋在長者懷里,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在意形象、不在意場合。
哭得抽搐,哭得撕心裂肺。
婆婆沒事沒事了,婆婆在啊,婆婆在呢。
無論是年長的藍啟仁還是后生金凌,無論是心思縝密的金光瑤還是善良正直的藍曦臣,作為局外人,不過看著便不忍退場。
何等惹人心疼。
這世間的玩笑大都一個模樣:
最初滿是思量,慢慢眉眼衷腸,后來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