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說。柏麟已經轉過來，一雙帶著威壓的眼落在她身上。和先前不一樣，此刻這雙眼里，充滿了令她心寒的戒備：

柏麟“你如何知道的？”

曇華“禹司鳳告訴我的?！?/p>

曇華笑得有些勉強：

曇華“我為了搏得元朗的信任，只能先殺死璇璣。等除掉元朗，我再用自己的心頭血把她換回來。這樣，皆大歡喜?！?/p>

皆大歡喜？這四個字落在柏麟耳中，格外得諷刺。的確，蘇念此舉給仙門帶來了一段來之不易的安寧，讓他們有了喘息的機會。這樣看來，確實是皆大歡喜。如果……她沒有死得那么慘的話。

曇華“帝君，”

曇華看著他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壯著膽子開了口：

曇華“我知道帝君不是昊辰，我也不是蘇念。既然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又何必執(zhí)著于前事？”

柏麟仍舊沒有說話，只是也擱下玉箸，很認真地看著她。

曇華“能與昊辰結一世夫妻，是蘇念之幸。能在天界重遇帝君，是曇華之幸。”

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誠懇：

曇華“但總歸是要向前看的，帝君身負三界，曇華不過小小一個花神，實在不配在中天神殿久居。還請帝君……放我回佛國?！?/p>

其實說這話前，曇華自己也糾結過好一陣子。上次去清璇殿，她還專程問過靈蕓和心月狐的意見。

靈蕓“若我是你說的這個小仙娥，我一定不會回頭再去尋他?！?/p>

靈蕓咬著七色藤果子回應：

靈蕓“你想想看，轉世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前世的夫君成了頂頭上司，還和其他的女仙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噫……”

心月狐也表示贊同：

心月狐“小曇花你想想看啊，這位頂頭上司你……哦不，她開罪不起。和他糾纏不清的那位女仙你……哦不對，是她，她也開罪不起。你說，又何必去招惹呢？敬而遠之不好嗎？這茫茫天界，四條腿的神獸不好找，兩條腿長得好看的男仙還不好找嗎？沒必要非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p>

柏麟“回佛國？”

柏麟冷笑一聲：

柏麟“不行。”

曇華沒想到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居然還不同意：

曇華“為何？”

柏麟“沒有為何，不想讓你回去?！?/p>

柏麟又轉回身去看文卷：

柏麟“菜色不錯，若是沒有旁的事，你便回偏殿去吧。”

曇華沒有達成目的，有些失落地離開?；氐狡罾镌趺聪朐趺瓷鷼?，又組織了一番措辭，想著再找柏麟試一試。

　　天界這樣壓抑忙碌，讓她這種在佛國過慣了閑云野鶴日子的仙子倍感壓力?？粗约喝諠u憔悴的真身，曇華索性眼一閉心一橫，轉身就要往正殿里走。

　　還沒跨進去，邊聽見里面隱隱傳來爭論之聲。曇華好奇地貼近耳朵去聽，隱隱約約聽到了“諸天隕星大陣”“陪葬”之類的字眼。直覺告訴她，柏麟現(xiàn)在和人爭論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