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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與玫瑰 十三

破曉:槍與玫瑰

字?jǐn)?shù):7.9k

成長的代價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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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從山林回來的燕破岳簡單洗漱后,就去填肚子了。呂小天和郭魁為他做了一桌子菜,尋找他一天的郭笑笑也坐在他身邊陪他吃。呂小天看著這個把他燕哥從林子里帶回來的女兵,又想起她與狙擊班對峙的英勇事跡,心中不禁升起可比天高的敬佩,于是用他的伶牙俐齒妙語連珠把燕破岳在247團的事都告訴了郭笑笑,說他和蕭云杰偷門板壓被子,說他們被罰站在食堂門口大聲喊艾參謀,還有他們晚上上山拉練卻誤打誤撞攻了正在演習(xí)的藍軍大本營。郭魁也興致沖沖地在一旁補充,講燕破岳進入炊事班后的故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燕破岳之前的事抖落個精光,一件不落。郭笑笑最開始只是安靜地聽著,慢慢地偶爾也跟著他們一起笑,再后來甚至還會簡單詢問兩句細(xì)節(jié)。燕破岳也不阻止,任由他們說他們笑,有時還會跟著他們一起笑,飯桌上笑聲四溢,其樂融融。

這時,帳篷的門簾打開了,艾千雪從外面走進來。四人一見是參謀,立即收斂笑聲,站起來敬禮。“艾參謀,您來有什么指示嗎?”郭魁恭敬地問。

艾千雪略顯尷尬地看著四人,她在外面只聽到呂小天和郭魁的笑聲,以為只有他們兩個在為燕破岳慶祝,沒想到郭笑笑也在。她似乎打破了他們歡樂的畫面,盡量平易近人地說:“沒什么大事,我聽說燕破岳回來了,過來看看?!?/p>

“謝謝艾參謀關(guān)心?!毖嗥圃烙窒虬а┚戳艘粋€軍禮。

艾千雪看著對自己禮數(shù)有加的燕破岳,又打量了站在他身旁的郭笑笑,擺出長官的威嚴(yán),說:“我有事和你說,待會兒去你宿舍找你。”說完,不等燕破岳回應(yīng)就轉(zhuǎn)身走出帳篷。

“這是——怎么個事兒???艾參謀找你,不去她辦公室,去你宿舍?”郭魁回身看燕破岳,難以理解地皺起了大眉頭。

“我也不知道?!毖嗥圃肋呎f邊把視線移向郭笑笑,仿佛在向她解釋什么。郭笑笑回應(yīng)他的目光,卻一言不語。以前她或許不懂,但現(xiàn)在她全明白。她已經(jīng)探索進了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領(lǐng)域,喚醒了身體里一直潛伏的觸角。而作為王牌狙擊手,她強大的直覺與觀察力更是讓她的這些觸角比常人更加靈敏,甚至只看一眼就能感知。所以,她知道艾千雪喜歡燕破岳。

“算了,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就抽刀斷水讓它去吧,咱繼續(xù)吃繼續(xù)聊,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來!再碰一杯!”呂小天給每個人的杯子里再次倒?jié)M可樂,四人又舉杯碰在一起,歡聲笑語很快便有傳出帳篷。

又吃了半小時,后來呂小天和郭魁要收拾廚房,燕破岳和郭笑笑便慢慢往宿舍走。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愜意地享受著舒服的寧靜。走到男女寢分岔路口時,燕破岳還想跟郭笑笑再走,被郭笑笑叫停了腳步。“還不回去,艾參謀等你呢?!?/p>

“我先送你回寢室,再回去?!?/p>

“不用,快走吧,別讓人家等太久?!?/p>

“那我走了?!?/p>

“嗯。”郭笑笑點了下頭,燕破岳便轉(zhuǎn)身大步朝自己的寢室走去。郭笑笑站在原地,一直到燕破岳的身影看不見了才離開。不能否認(rèn),她有些失落。

燕破岳走到寢室不遠(yuǎn)處就看到了等在路燈下的身影,于是提高了速度,小跑過去。“艾參謀?!彼诎а┟媲巴O?,向她敬禮。

艾千雪嬌笑地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大男孩,雖然她比他大七歲,可她就是情難自禁地喜歡上了他。她曾告訴過他頂峰相見,既是激勵他,也是激勵自己,像個小女生一樣,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在里面,希望與他共同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涩F(xiàn)在見他對自己如此客氣,心中不免有氣,佯作戲謔地說:“刺頭兵燕破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懂規(guī)矩了?”

燕破岳有些窘迫地摸摸后脖子,然后問:“艾參謀,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艾千雪看著燕破岳大男孩般略顯羞慚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起了心思決定再調(diào)戲他一下:“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以前可沒少和我聊啊。”

“不是,當(dāng)然可以了?!毖嗥圃罌]遇到過女生這樣對他,更加局促不安了。

艾千雪愜意地背起手,含笑看著不知所措的大男孩,只覺他十分可愛,調(diào)皮地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哦——請——”燕破岳這才找到自己下一步動作,快步走上去開門。這原是特戰(zhàn)對抗中隊為前來演習(xí)的獵豹準(zhǔn)備的寢室,現(xiàn)在獵豹人都回去了,只剩燕破岳一人住了個空蕩蕩的房間。

艾千雪走進來環(huán)視了一圈十人的上下鋪,而后靠在門邊的書桌上,目光埋怨地望著燕破岳,“我去找你,你為什么不出來?”

“嗯?”燕破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不知艾千雪在說什么。

“你躲在山上的時候,我去找你,拿著喇叭滿山地喊,嗓子都喊啞了,你卻一聲不吭,為什么?”艾千雪站直身體,殷切地凝視著燕破岳的雙眸。

此時燕破岳更無措了,他不懂艾參謀今天怎么了,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拔乙詾檫€在演習(xí),而您是藍軍,所以就沒出來?!彼鐚嵪喔?。

“那你們秦隊長去找你,你為什么也沒出來?”艾千雪往前一步,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燕破岳。

“我以為那是他和你們串通了。”燕破岳真不明白艾千雪究竟要做什么,耐心逐漸被消耗。

這時艾千雪忽然哂然一笑,“那你和郭笑笑的戰(zhàn)友情一定很好,所以她才能把你帶出來?!?/p>

燕破岳聽出艾千雪話語中的譏諷之意,面色不悅,冷聲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艾千雪冷哼一聲,故作俏皮道:“干嗎?不說您了?”

燕破岳轉(zhuǎn)過身去,不欲再與艾千雪爭扯?!鞍瑓⒅\,請回吧,我要睡覺了。”

艾千雪見燕破岳似乎生氣了,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繞到他面前嬌聲道:“果然是二十出頭的小毛頭,說幾句玩笑話,還認(rèn)真了?”

燕破岳不再吃艾千雪這一套,正色道:“真的,我累了,您請回吧?!苯又叩介T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艾千雪也不惱,反而抱起雙臂看著他,繼續(xù)問自己的問題:“燕破岳,你談過戀愛嗎?”

燕破岳把頭轉(zhuǎn)向門外,毫無心思再猜艾千雪到底想干嗎。

“你不說,我今晚就不走?!卑а┳哌^去把門關(guān)上,然后順勢靠在門上,把門堵住,一臉俏皮地看著燕破岳。

燕破岳看著今晚與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艾參謀,腦子里一團亂麻,她到底怎么了?為了早點從這種奇怪的局面脫離,他只能無奈回答:“沒有?!?/p>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艾千雪見小計謀得逞,趕緊追問。

燕破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桌子上?!拔椰F(xiàn)在只想好好訓(xùn)練,沒心思想別的?!?/p>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艾千雪站直身體,正對燕破岳,露出心底最深的真誠和期待。

燕破岳抬頭望著面前的人,看著她嬌羞的模樣,這才意識到原來艾參謀也是個女生。他感知到她熱烈的目光,之前的不滿瞬間消散,轉(zhuǎn)而變?yōu)樾闹械募聞优c不知所措?!拔也恢??!彼犚娮约哼@樣回她。

艾千雪走近他一步,與他只隔一只小臂的距離,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覺得你適合溫柔成熟的女生,能理解、包容、支持你的工作,在你完成任務(wù)回家時,為你做一桌可口的飯菜,在你疲累時,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在你失意時,安慰你,在你成功時,為你高興。”

燕破岳訥訥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人,聽著她溫柔纏綿的話語,心跳不由加快,面頰發(fā)熱。他不知該說些什么,仿佛驟然間失聲失聰了,只能用眼睛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他看見艾千雪輕柔地?fù)P起嘴角,對他柔美一笑,然后開門走出去,他看見自己的手關(guān)了門,鎖上,繼而躺在床上。他只記得自己盯著墻面看了很久,不知在什么時候進入夢境。他夢到晚上的場景,自己靠坐在桌沿邊,艾參謀深情地盯著自己,一點點靠近,再靠近,像是要親吻自己;而他仿佛很害怕她真的親到自己,不斷往后倒,可不管他退多遠(yuǎn),艾參謀的臉始終在眼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柔軟的呼吸,她的嘴唇如櫻桃嬌艷紅嫩,很快就要觸碰到自己的嘴唇;他繼續(xù)向后倒,一不小心就失了重心往后摔去。就是這一摔,把他摔醒了。睜開眼,燕破岳仍是心有余悸,滿頭大汗。這是他第一次做有關(guān)愛情的夢。

#

燕破岳憑借自己強大的個人能力幫助獵豹突擊隊最終贏得了紅藍對抗演習(xí)的勝利,這原本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然而,當(dāng)他們回獵豹基地后,秦峰卻把燕破岳叫到辦公室毫不客氣地罵了一頓,說他一心只想逞英雄,把演習(xí)當(dāng)作個人作秀場,并且明確表示如果他不懂得如何融入團隊,那他永遠(yuǎn)只能待在訓(xùn)練場,他絕不會把他帶上戰(zhàn)場。燕破岳試著反駁,可每次都被秦峰壓了下來。最后,秦峰讓他停訓(xùn)一周,放空自己,好好想想他說的話。燕破岳走出辦公室,看著烈日下正在忙碌訓(xùn)練的其他獵豹隊員,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僅僅只是進出門的一瞬間,他就突然離了他們好遠(yuǎn)。他游蕩在操場周圍,望著訓(xùn)練的戰(zhàn)友,反復(fù)思考秦峰說的話。他一直堅定的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懂得和戰(zhàn)友配合了,可秦峰卻厲聲斥責(zé)他,說他那不叫配合戰(zhàn)友,而叫戰(zhàn)友配合他!關(guān)于這一點,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不過,放假停訓(xùn)一周或許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不用請假就可以直接出去。晚上,退伍了的呂小天給他打電話約他出去,第二天兩人就在飯桌上碰著了。

“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你能不能笑一笑?”呂小天看著燕破岳心事重重的樣子,邊開可樂邊逗趣,“你自己感覺一下,我退伍家都沒回,我可先來看你的??!”

“說退就退,這么快?”燕破岳看著熟悉的兄弟,關(guān)心道。

“不快了,兩年了,燕最強同志,我個兒都長了,您是身在獵豹方一日,不知世上已千年啊?!?/p>

“不知道你走的這么急——”燕破岳拍了拍呂小天肩膀,從包里拿出給他準(zhǔn)備的禮物放桌上。呂小天假意推辭,說“別給我來這套,拿走”,等燕破岳作勢真要拿走時,又趕緊伸手搶回來。打開一看,是獵豹突擊隊員的人物模型,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這小伙兒長挺帥??!你看你呀,兩年也長大了,不像那個蕭老二,啥也不知道送,沒良心的?!彼贿呁婺P鸵贿呧洁臁?/p>

燕破岳宛然一笑,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禮物,“老蕭給你帶的禮物?!?/p>

呂小天假裝受寵若驚,“他對我這么好,我不太適應(yīng)啊?!笨烧f歸說,雙手還是非常誠實地迅速把禮物拆開了——一個軍用產(chǎn)品和一封手寫信。他立即拿起信讀了,燕破岳想看,還把他的手推回去,把信往口袋里放。“酸詞……你別說啊,這小子五大三粗的,字還挺秀氣。行吧,他今兒個是沒口福了,你就替他吃一點?!彼闷鹑宋锬P?,指著它說,而后又朝燕破岳大夸海口,“我可領(lǐng)復(fù)員費了,這頓咱敞開造,炒一本都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造!是不是!開心!”燕破岳看著呂小天整天自得其樂的樣子,心情也不由舒暢許多。

吃過飯后,燕破岳又把呂小天送到了汽車站。

“小燕啊,你呢就送到這兒吧,這個在部隊好好表現(xiàn)啊,等退伍了來找你呂總我啊,呂總好好安排你們倆?!?/p>

“回去常聯(lián)系,呂總?!?/p>

“這個……呂總啊,就怕回去……這個太忙,想不起來你可怎么整?”

“我這記性也不太好,行吧,就送到這兒?!?/p>

擁擠的車站,兩人像說相聲似的你來我往,最后還是呂小天敗下陣來,立即露出原形,拉著燕破岳要放下行李的胳膊,“別——燕哥,你——幽默——”然而,就在兩人玩鬧時,燕破岳聽到從身旁急忙跑過去的警察說:“注意,有嫌疑人在公眾場所投放爆炸物!”他立刻警惕起來,視線四處搜尋和觀察,看到一個男人在候車廳里的垃圾桶里扔下一袋東西然后匆匆離開,馬上追過去?!皠e動!”

男人一看有穿著軍裝的人追自己,霎時慌亂地往外跑,引起一陣騷動。呂小天急忙檢查那個垃圾桶,拎出袋子一看,驚慌地大聲喊:“有炸彈!有炸彈!”頓時,候車廳里尖叫連連,人群一鍋粥地亂跑?!熬褪撬?!別讓他跑了!”燕破岳急忙停下,高聲朝正在追男人的警察說,自己則快速跑到炸彈處,“我是中/國/武/警,炸彈由我來處理,你們快疏散群眾!”警察把驚恐的群眾紛紛趕出候車廳,燕破岳輕輕把袋子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定時炸彈拿出來放在椅子上,緊張得額頭冒汗。

“燕哥……你會拆嗎?”呂小天也緊張得大汗淋漓,雙手忍不住發(fā)抖。

“課上學(xué)過,有剪子嗎?鉗子也行——”

呂小天趕緊跑去找剪子。燕破岳大氣不敢出一下,全神貫注地盯著炸彈,分析線路,那些平時在課上學(xué)的東西一下子在他腦海里翻涌。彼此,他只是訓(xùn)練;此時,他面臨的卻是實戰(zhàn)。他小心謹(jǐn)慎地觀察,生怕自己一招不慎,引起爆炸。

“給!”呂小天拿著老虎鉗慌張地跑過來,“這個行不行?”汗如雨下。

“不行也得行了——”燕破岳拿過老虎鉗開始拆炸彈,心如擂鼓提到嗓子眼了,仍強制冷靜,沉穩(wěn)操作。他選擇了一個根線,想剪下去,可又不敢。呂小天蹲在一旁瞪大眼睛盯著,戰(zhàn)戰(zhàn)惶惶,汗出如漿。燕破岳又換了一根,咬緊牙槽、微抖著手。這時呂小天害怕得眼淚直淌,屏氣凝神,心跳似乎都停止了。燕破岳小心地剪下去——計時器停了。兩人瞬間松了一口氣,呂小天如釋重負(fù)般地摘下帽子,拍了拍燕破岳的肩膀,癱坐在地上。燕破岳也終于放下高懸的心,起身坐在椅子上,攤放自己發(fā)軟的身體。

“是不是拆完了?”呂小天啞著喉嚨說:”我跟你講,剛才要到三十秒那會兒,你個死燕子要是再拆不出來的話,我肯定撒丫子就跑了。感謝你,沒給我考驗我的這個機會,我這人經(jīng)不起考驗?!?/p>

兩人都在大口地呼吸,努力平復(fù)自己??墒?,當(dāng)呂小天不經(jīng)意瞥向炸彈時,出乎意料地發(fā)現(xiàn)計時器又走起來了,登時定在原地。這時,仰面呼吸的燕破岳也聽到了計時器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向不斷減少的數(shù)字,立即又拿起老虎鉗對著炸彈再次研究。面對不停跳動的數(shù)字,看著越來越少的時間,燕破岳又開始發(fā)抖,他放下老虎鉗,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嘴里不停小聲告訴自己:“完成任務(wù),活著回去。完成任務(wù),活著回去……”上次演習(xí),他一人在山林里時,就是這樣不斷提醒自己、催眠自己的,才讓他堅持到了最后。而今再次面對極端情況,不可承受的緊張與壓力又誘發(fā)了他的心理病癥。

呂小天看著脆弱的燕破岳,又看看所剩無幾的時間,此時的他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他望向大廳四周,找到安全防火門,盡管汗流如瀑,卻似乎不那么緊張和害怕了。

“小天,你走吧?!毖嗥圃擂D(zhuǎn)頭看向呂小天,眼眶里閃爍著淚水,他決定留在這里,等炸彈爆炸。

呂小天搭上燕破岳的肩膀,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說:“燕哥,一直都是你罩我,今兒我罩你一次!”說完,一把把燕破岳推開,拿起炸彈迅速往防火門跑。

“小天!”燕破岳立即翻身起來朝呂小天追去,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可他卻感覺時間被拉得好長好長,他怎么也追不上呂小天,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直到一聲爆炸響起,世界才又運轉(zhuǎn)起來。沖擊波將他擊退幾步,濃濃的煙霧遮住了他的眼,等他視線稍微恢復(fù),只看到呂小天了無生氣地躺在門邊。他迅速跑上去,赫然入目的就是他的左臂——缺了一截,血水從斷肢處汩汩外流,而他的臉也被殘片劃破,傷痕累累,不堪入目。“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他瘋了似地朝大廳外嘶聲大喊,癡癡地跪在呂小天身邊,因不敢碰他而全身發(fā)抖。

沒過多久,警車和救護車同時來到,燕破岳癡呆般地跟著呂小天一起上了救護車,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等人被推進手術(shù)室后,他才全身發(fā)軟地靠墻滑坐下,掩面淚流。是他,都是他的猶豫不決才害了小天!燕破岳陷入深深的自責(zé)與內(nèi)疚當(dāng)中,使勁地用手捶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蓋住內(nèi)心的痛苦。

呂屠收到信息后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當(dāng)他到達醫(yī)院時手術(shù)還沒做完,只看見燕破岳縮在墻邊落敗不堪的樣子?!扒闆r怎么樣?”他問身邊的警察同志。

“已經(jīng)進去三個小時了,情況如何還不知道?!?/p>

“通知他父母了嗎?”

“打電話給他媽媽了,今晚能到?!?/p>

“嫌疑人呢?抓到了嗎?”

“還沒有……”

呂屠與警察對了一下視線,朝燕破岳走去?!把嗥圃馈嗥圃馈?/p>

燕破岳似乎聽到有人叫他,但他不想理,他望了一眼還亮著燈的手術(shù)室,手里握緊呂小天給他和蕭云杰送的禮物——藏紅花,而后又把頭垂下,失魂落魄,死氣沉沉。

手術(shù)進行七個小時后,人終于被推出來。燕破岳一見門被打開,立刻撲上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在呂小天身上,他不忍,鼻頭又是一酸。還沒等他多看兩眼,人就被推走了,他便又像行尸走肉般地跟在旁邊。

“情況怎么樣,醫(yī)生?”呂屠見人出來,上前詢問。

“左小臂被炸斷了,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慢慢養(yǎng)就行了,重要的是肝臟受損,這個要看這次情況再做一次手術(shù)?!贬t(yī)生說。

“那他什么時候醒?”一旁的警察問。

“不知道,先住進ICU,觀察一段時間吧?!?/p>

兩人了解了基本情況,又往病房走。病房外,被醫(yī)生阻擋在外的燕破岳槁木死灰地趴在門邊往里望。

呂屠走過去,再次喚醒他:“燕破岳,公安的同志想和你了解情況,這有助于后面抓捕嫌疑人?!?/p>

燕破岳這時回頭看呂屠了,又看向他身邊的警察,同意配合調(diào)查。

#

呂小天母親到時已是半夜十二點,風(fēng)塵仆仆,滿臉掛淚。一直守在門外的燕破岳看見來人,撲通一聲跪下去,不停向呂母道歉。

呂母扶起淚流滿面的燕破岳,哽咽著說:“小天從小就膽小,所以他爸爸才送他去當(dāng)兵,希望能鍛煉鍛煉他。這次……他做的勇敢嗎?”

“他很勇敢,他保護了……我們所有人,他救了我!”燕破岳扶著老人的手臂,為呂小天而感到驕傲,可一想到他現(xiàn)在這般模樣,又忍不住悲傷。

呂母欣慰地點點頭,不再說話。燕破岳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兩人便一起等到了天亮。第二天,燕破岳被召回部隊,呂小天原部隊也來人慰問,見郭魁在其中,燕破岳才放心回去。一回去就把自己關(guān)在寢室,誰也不見,誰的話也不聽,只把情況告訴了蕭云杰,兩人晚上睡在床上,各自默默流淚。

燕破岳繼續(xù)被停訓(xùn),之前停訓(xùn)對他來說是煎熬,現(xiàn)在卻成為一種饋贈,好讓他用來從頭到尾地反思自己。正是因為這次事件,從來不怕苦不怕累、不懂生不懂死,只知道埋頭前進、建功立業(yè)的小子,第一次知道了死亡的可怖。他不是害怕自己死去,而是害怕有人因自己而死,更害怕有人為自己而死。他不敢想象,這一次如果呂小天沒有及時扔出炸彈,他會變成什么樣。一想到呂小天差點因自己而死,他就痛到難以呼吸。秦峰的話又在耳邊縈繞,“我在你勝利的背后,看到的是戰(zhàn)友的血,你積累的勝利越多,未來的血就會更多”!意亂如麻,他感覺自己的頭就快要爆炸了,于是不管不顧地沖出去,獨自在黑夜的操場上全速沖刺地跑圈,以此來發(fā)泄內(nèi)心和頭腦里的痛苦。

郭笑笑剛加練結(jié)束,正準(zhǔn)備回宿舍,就看見燕破岳像瘋了一樣繞著操場狂奔,擔(dān)心他受傷,抓緊手里的水壺跟著跑上去。

“燕破岳!跑步的時候氣息最重要,你現(xiàn)在氣息全亂,還拼什么命!”

“我現(xiàn)在休假,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對對對!你是休假了,我訓(xùn)練了一天,白天還把膝蓋韌帶拉傷了,你要愿意的話,我就一直陪你跑下去!”

聽到郭笑笑的話,燕破岳即刻停止了奔跑,看她一眼,慢慢往前走。郭笑笑也停下腳步,追上燕破岳,把手里的水壺遞給他。

“不渴。”

他不接,于是擰開了,直接抵在他胸口。

燕破岳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雙眼無神地看著郭笑笑,然后接過水壺湊上嘴唇喝了一口。剛喝進去,就覺得不對勁,驚訝地看向郭笑笑。

“可樂?!惫πμ谷坏溃皦乩锓啪昧?,沒氣了。冷冰原來最愛喝可樂?!摈鋈坏啬没厮畨兀约阂埠攘艘豢?,右腳有些輕微不適地往操場邊的臺階走去,坐在上面。

燕破岳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望著她拖著受傷的腳尤顯落寞的背影,又覺心疼。

“她犧牲后,我嘗試過很多方法去忘記,那種痛苦——就感覺整個身體深陷泥潭,周圍一片漆黑……越是掙扎,就越是透不過氣。那種感覺根本無法向旁人傾訴——可說出來,只覺得更無力……”郭笑笑坐在階梯上,透白的皮膚因汗珠映射夜燈更顯蒼白,整個人的周身仿佛縈繞著一種名為悲寂的氣息。

燕破岳向郭笑笑走了幾步,一點點靠近她?!昂髞砟兀吭趺闯鰜淼??”

郭笑笑搖搖頭,暗嘆一口氣,抬起頭時又眼眸里又覆上平日的清冷與堅定,“不需要走出來,因為她一直都在——不準(zhǔn)我哭,不讓我輸,總希望我笑。其實在我看來,我們每一位犧牲的戰(zhàn)友,都沒有真正地離開過,時間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習(xí)慣會成為你的習(xí)慣,無論是在戰(zhàn)場上,還是在訓(xùn)練場上——你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p>

燕破岳聽了郭笑笑的話,若有所思,望向黑色的天邊。今晚無月無星,只有諾大的、永久沉默的天空。

“你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分離,至少呂小天還活著,但只要你上了戰(zhàn)場,總有一天你會遇到。”

燕破岳回頭看郭笑笑,慢慢縮短兩人的距離,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想把她的頭往自己肩上靠,卻看見她輕微往旁側(cè)躲的動作,于是他干脆雙手把人抱在懷中。郭笑笑一驚,心跳不由加快,她與燕破岳的胸口緊緊相貼,她想他一定感覺到了,想要掙扎,卻被他抱得更緊。

“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只要我們記得她,她就永遠(yuǎn)活著?!毖嗥圃垒p聲在她耳邊說。他不懂什么叫愛,他只知道自己不想郭笑笑傷心難過。如果這算愛情的話,那就是吧,燕破岳在心里默默回復(fù)艾千雪那天問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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