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寸瀾和王余承兩個人喝的爛醉如泥,你一杯我一杯互相給對方倒著,周圍也有想要分一杯羹蠢蠢欲動的人。
看著兩個人爛泥扶不上墻的糗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腳步似綁著千金重的鐵楸,每走一步就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疤痕。
虎相揪起王余承的領子:“我讓你來看著他,怎么自己也喝了起來?!?/p>
王余承左右搖擺,站都站不穩(wěn),他瞇著眼睛癡笑著:“虎哥我以后會認真聽你的話,求你別再拋棄我?!?/p>
虎相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粗暴地將他甩在沙發(fā)上,他算是指望不上了。
他又看向劉寸瀾,劉寸瀾坐的筆直安安靜靜地如同一潭死水突然泛起了漣漪,他伸兩只手:“阿虎,抱?!?/p>
虎相扶額,他若是想要為彩紅討得公道就憑他一人必然栽個大跟頭,若是加上他們兩個倒是還有幾分勝算。
可現(xiàn)在他們兩個喝的一攤爛泥,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調笑聲,虎相閃過頭,定睛一看就看到令他怒血噴張的畫面。
虎相怒斥一聲:“劉賜你他娘的居然還敢送上門來?!?/p>
虎相重重給了劉寸瀾一巴掌,“給老子清醒點?!?/p>
這一掌將他徹底扇清醒,眼神都明亮了許多,等他再去看向虎相,就瞧見那身影幾乎用盡全力穿過人群飛踢在劉賜的背后。
劉寸瀾站起身恍惚了一下,踹了一腳窩在沙發(fā)上的醉漢王余承。
虎相稚嫩的臉龐寫滿了憤怒,他聲嘶力竭:“小葡姐家里受苦受難,你卻在這逍遙快活!”
劉賜身邊胖胖的女人膽怯地上前扯開他們,虎相的襯衣也被扯壞,胸膛結結實實的露在外面。
他如同猛獸發(fā)出一聲虎嘯:“滾!”
劉寸瀾沖過來:“阿虎冷靜一點,你會受傷的?!?/p>
虎相想起在小葡姐身上那些一條條可怖的傷痕,和骨瘦如柴的身材就痛不欲生。
憑什么惡人沒惡報,好人沒好報!
他在內心無助的吶喊。
既然天不收那他就替天行道。
虎相撿起桌上精致的酒壺砸在劉賜頭上,頓時鮮血淋漓,胖胖的女人驚聲尖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周圍亂成了一鍋粥,更有人看到這場面興奮的張牙舞爪,他們似乎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在那個人地盤撒野。
虎相看到抱頭鼠竄的劉賜,步步緊逼,劉賜嚇得吱哇亂叫:“瘋子,滾開!”
虎相邊走邊踹開一旁的桌椅,場面也因為他混亂一團。
他絲毫不在意這些,“我曾經(jīng)說過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p>
劉賜渾身顫抖,嘴巴卻還是不老實:“我是你長輩,就算我做的不對你也不該這樣,傳回去你們虎家會為你羞愧的。”
虎相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癩蛤蟆,長的丑玩的花?!?/p>
“自己為老不尊,居然還想著讓小輩尊敬,簡直是癡人說夢?!?/p>
劉賜破罐子破摔,“她是老子婆娘,老子想怎么對她就怎么對她,你算個什么東西?!?/p>
虎相將他逼到退無可退,周圍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害怕的人,無一人對他伸出援手,劉賜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你用不正當?shù)氖侄伪迫⒘怂?,虐待她傷害她卻在外高喊著我是愛妻的好男人,虛偽!因為一個毫無根據(jù)的迷信將她拽入地獄不得脫身,無恥!我說的哪點冤枉了你!”
“回答我!”
虎相疾如雷電,扒下細小的鐵棍插在他的左眼上。
“啊啊啊啊啊!”倒在地上捂住眼睛的劉賜被趕來的管理員抬了起來,有人故意伸手將鐵棍拔了出來,卻連著眼球一起被扯出來。
王余承跌跌撞撞跑過來看著一片狼藉把剛喝的酒傾吐而出。
這時虎相才回過神,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混亂中駐足他的男人,兩雙眼睛互相交織著,閃爍出能亮死人的火星,虎相率先回避他的目光。
劉寸瀾沒有感覺絲毫的害怕,心疼地過去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嘴唇吻上虎相的眼睛。
“你總是隱藏自己的情緒,害我不知你內心的痛苦?!?/p>
一聲喊喊的女聲打斷了二人:“虎相!”
身著矜貴,穿戴整齊的男人拍著手,淺淺微笑的走過來,他看向虎相的眼神像是貓見了老鼠一般炙熱。
劉寸瀾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戲的人,他卻只當這個男人是這里眾多的“食客”。
劉寸瀾將虎相拉倒自己身后,“你是什么人?”
男人不懷好意笑笑也不解釋,向后擺擺手,身后的人就將一個女人扔到他們面前。
虎相上前查看:“彩紅!?!?/p>
彩紅哆嗦著縮在虎相身邊,“他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p>
“是我連累了你虎相?!?/p>
劉寸瀾詢問:“阿虎你認識?”
王余承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這個女人就是我和虎哥救的那位。”
虎相瞪著眼站起身和這個傳說中視人命如草芥的老板對峙:“你就是那個黑心的老板,把人命視作螻蟻一般?!?/p>
男人擺擺手吩咐身后的人,二樓不一會就被清了場,下面的人為他搬來一張奢華的椅子。
“小兄弟真是抬舉了我,我可不是這里的老板,我和你一樣都是這里忠實的顧客。”
“我呸,誰跟你一樣,我們可是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怎么就單單碰瓷了我們。”
王余承連連點頭:“虎哥說的對?!?/p>
劉寸瀾分析著局面,將外套披在虎相肩上:“這里打砸的東西我們會如數(shù)賠償,至于人兩個都要。”
男人了然:“在這種地方最不值錢的就是錢,我白楓最不缺的也是錢。”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虎相一番:“我只是想跟這位正義的小兄弟交個朋友,僅此而已,幾位不用緊張。”
王余承看見他對虎哥色瞇瞇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是想跟虎哥交朋友還是饞虎哥的身子你心里門清?!?/p>
虎相一怔給了身后王余承腦袋一下:“你腦子里都是面糊嗎?”
王余承委屈巴巴地低著頭:“人家剛才可看見這個人對你色瞇瞇的看?!?/p>
白楓大笑起來:“小兄弟可養(yǎng)了兩條好狗啊?!?/p>
“我可知這位女士的哥哥在這含冤而死,至今都未得到妥善處理,我會出資派人去尋找她哥哥的尸骨,并且妥善安排這位女士及她的家人?!?/p>
虎相警惕地將彩紅護在身后:“你做這些,條件是什么?!?/p>
“我說過了我只是想和小兄弟交個朋友僅此而已?!?/p>
彩紅低聲勸誡:“一定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為了我不值得…”
“我答應過你,就一定要做到?!?/p>
虎相看向劉寸瀾,劉寸瀾沖他搖搖頭,虎相視而不見:“如此簡單我就答應了。” 劉寸瀾埋怨地看了眼虎相,只好隨了他去。
白楓果然說道做到,他不僅真的派了專業(yè)人員去尋找彩紅哥哥的尸骨,即使是難如登天他也沒有去敷衍,并出錢將他們一家老小安排在了更好的住所,還為彩紅買下一塊足夠他們后半身衣食無憂的土地。
臨走前彩紅痛哭流涕地跟虎相道歉,“是我連累了你?!?/p>
“阿妹放心,我心有數(shù)?!?/p>
彩紅過意不去地悄悄遞給他一張紙條:“等你回去一定要看?!?/p>
虎相只一眼便麻木地攥緊紙條,從他的第六感來看絕對不是什么善事,他強裝鎮(zhèn)定地走過去。
王余承難受地捂住肚子:“虎哥。”
虎哥今晚為了不讓他開口一直在給他夾菜,這份來自虎哥的愛太明媚大膽。
又格外沉重。
虎相拍了拍大黃牛:“牛哥今晚辛苦了?!?/p>
大黃牛嘴里叼著干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白楓欲言又止,看著跟他格格不入的牛車幾次想要開口,最后只得咽下去。
劉寸瀾不耐煩的將綁成粽子的劉賜扔向牛車,“時間緊迫?!?/p>
他現(xiàn)在一刻也不想留在這里了,再留下去自己的心上人都要跟別人跑了。
虎相拉了拉牛繩:“多謝款待。”
白楓干笑著:“你吃的開心是我的榮幸,只是這頭牛似乎與…”
王余承打斷他的話,“沒見過手動牛車嗎?土老帽?!?/p>
王余承話里話外都透漏著鄙夷不屑,還想翹他的墻角,簡直白日做夢。
虎相識趣地再次拉向牛繩,牛哥頓時斗志昂揚了起來,雙腿更是加了升級版的馬達,只留給白楓一嘴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