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雞鳴他們才趕回來,牛哥累的臥在地上只喘氣,此時三三兩兩的村民扛著鋤頭早早就下地了,也有一些小孩學著大人的模樣打水做飯。
王半神早就等候他們多時。
“小虎你早些去找你娘,她一個喪了夫又去了大兒為了你可操碎了心,萬萬不可再讓她受刺激?!?/p>
王半神輕輕搖搖頭,這兩天虎母為了兒三番兩次地過來詢問,每一句都在埋怨自己將虎相陷入這種危險的事情中。
王半神只得連連保證絕對沒有下次,才作罷。
虎相抬眸望向王半神:“走的急了并未告訴我阿娘,等會我就去向她請罪?!?/p>
王余承一腳將劉賜踹下車,“這家伙看著瘦,沒想到這么重。”
劉賜的左眼已經睜不開了,他的眼皮耷拉著,嘴巴也被堵住,他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向王半神求助。
王半神循聲看去,長嘆一口氣:“都是孽啊?!?/p>
他轉身回屋去,對于這件事他一直是知情的。
這三個孩子做的事情他雖然不贊同,可也絕對不會阻止,還有更多被蒙騙的人需要真相,正好可以借助這個機會揭開。
王余承一個下肘直接擊昏他:“長的丑陋污了我的眼睛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發(fā)出這么難聽的聲音要污了我耳,這種人真是不打不長記性。”
他還想要動手,被虎相攔住:“別打死了,現(xiàn)在還需要他?!?/p>
王余承挽住他的手腕:“虎哥你太善良了?!?/p>
劉寸瀾上前踹向他的小腿。
“撲通”一聲王余承直直跪在地上,他咬牙切齒地起身:“不疼,繼續(xù)?!?/p>
虎相朝著頭頂一人給了一拳:“別鬧了,先辦正事?!?/p>
劉寸瀾垂著頭,裝作無辜地看看旁邊又瞅瞅他的臉色,“阿虎,在車上說得還算數嗎”
虎相臉色不太好看,他皮笑肉不笑地:“哥哥這是不信我,我虎相說的話什么時候食過言,你不相信就算了就當昨晚我們仨各自在對牛彈琴?!?/p>
劉寸瀾喜極而泣地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他像個狗皮膏藥一般對著虎相死纏爛打的制造肢體接觸。
劉寸瀾從來沒失態(tài)過,就連前不久喝醉也是溫文爾雅的模樣。
王余承大驚失色地往后跳:“他是被附身了,還是撞了頭!”
虎相已經習以為常,這個哥哥在外人面前隱藏的極好,可總是在他面前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總是讓自己琢磨不透。
虎相撓了撓頭面無表情推開劉寸瀾:“那就按照計劃進行。”
王余承嫌棄地拿起麻袋就要將劉賜裝進去,虎相驚愕出聲:“你想捂死他嗎!”
王余承將袋子破開一個洞,隨后扛起來:“捂死也算是他的命了。”
虎相朝后揮了揮手。
王余承湊近虎相:“虎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p>
虎相停下腳步,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同我阿娘講一聲,稍后我就來找你?!?/p>
“虎哥他…”
“扔在別處,渴死餓死都是他的命,千萬不能讓我娘看到他這幅樣子?!?/p>
王余承一直覺得自己很壞,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虎相跑的很急,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驗證自己腦中的那個大膽的想法了,從看到彩紅那張紙條開始,王世祖死亡的真相就真真切切浮現(xiàn)在他心中。
究竟是意外還是故意有人為之?
想著想著虎相不知不覺走到了王小葡婆家,只一眼就看到了忙碌的小葡姐,他靜靜地看著也不作聲,他默默地做著無聲的告別。
就在這時王小葡也看了過來,走過來詢問:“小虎你在這待了多久?”
虎相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看著她,王小葡再次試探地開口:“小虎,我拜托你的事情你…”
虎相點了點頭,隨后給她兩個選擇:“你是希望我把真相說出來還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真相?”
小葡淺淺一笑:“小虎你說的什么意思啊?!?/p>
虎相從兜里掏出來一個繡著鴛鴦的小手帕交給了王小葡:“小葡姐這里只有你的繡工可以做到出神入化。”
劉寸瀾在車上將從王樹身上獲得的手帕交給了他,面對劉寸瀾的鐵證和猜測虎相一度否認,他喜歡了小葡姐那么多年只看一眼就能認出她的繡計,他一定要親口從小葡姐的嘴里聽到實話。
王小葡怔愣片刻然后矢口否認道:“這么多繡娘怎么就認為是我的。”
虎相也不再糾結,緩緩說道:“有個女孩她美麗聰明,但是他的父母卻不愛她甚至商量著要將她賣到紅巷子,女孩的同胞弟弟也欺辱她,她每天活在地獄里…”
王小葡臉色蒼白,她扣著指甲。
虎相繼續(xù)說道:“所以女孩急需要一個可以護佑她的人,就這樣女孩被一個老男人的花言巧語騙,后來女孩才得知這個男人只是騙她并不像他所說的那么厲害,再加上弟弟的欺負女孩起了殺心,她真的很聰明,聰明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熟讀各種植物大全,更精通于植物?!?/p>
王小葡面漏兇光,“別說了?!?/p>
虎相正視她,“所以她利用那個男人的工作誘騙他,男人成功的心動了,女孩深知男人的習性就誆騙他再找個人當替罪羊,所以女孩仿造那老板的字跡騙過了替罪羊?!?/p>
“她的計劃終于可以實行,女孩的弟弟就是第一個她要害的人,那個欺騙他的男人就是第二個,第三個我猜測應該是她如今的丈夫,不得不說她的計劃很成功,可女孩怎么都沒想到那種東西居然可以隨意寄生到人的體內,事態(tài)很嚴重,她不得不再找個可以為她鳴鼓申冤的替罪羊,而我就是那個可以為她開脫的替罪羊?!?/p>
王小葡聽他講完,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了:“小虎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p>
虎相將紙條遞給她:“同樣這個人也很笨,笨到不懂要把證據拿回來?!?/p>
虎相離開的時候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王小葡叫住他:“阿虎,不要怪我?!?/p>
“人各有命,他們做了什么那是他們該受的,我也是…”
他輾轉到王樹家,周圍已經沒有了之前看熱鬧的人,劉寸瀾站在里面微笑地看著他:“阿虎你終于來了?!?/p>
“準備好了嗎?”
劉寸瀾點點頭,他把小車拉起來。
虎相一路上敲鑼打鼓,直到來到人最多的地方:“關于王樹和王世祖這兩個的死因我有話說!”
周圍圍滿了人,有人調笑著:“虎家那小子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不要添亂了?!?/p>
“是嘍是嘍,誰不知道王世祖那小孩就是被他姐克的,真造孽呦?!?/p>
和虎相他們不對付的那個胖女人又來了:“我看啊巴不成都是那賤蹄子害的,誰不知道王家更寵他家那個寶貝兒子,絕對是報復社會呢?!?/p>
虎相插起腰:“大嬸怎么又是你,給你的子孫后代們積點德吧?!?/p>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p>
虎相嘴唇上揚:“我說錯了你沒有子孫哪來的報應啊。”
“你這小癟犢子?!?/p>
王余承扛著劉賜仍在地上,裝作一副不好惹的模樣:“老子看誰敢鬧事,我就砍死他。”
胖大嬸頓時啞口無言,只好吃個啞巴虧。
王余承將劉賜身上的麻袋扯開,劉賜露出的恐怖模樣不由的讓眾人跟著膽寒。
劉寸瀾也將小車上的紅布拉開,裝滿瓶瓶罐罐的人臉花還有一小瓶那么多的人臉蟲頓時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這是怎么回事?”人群里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虎相開始了長達他一小時的詭辯,王余承聽著都不由得佩服,若是他不知道真相真怕要聽信了。
王余承點著頭附和,兩人一左一右充當著守衛(wèi)者。
虎相說完長吁一口氣,“所以所謂的人真相就是根本沒有兇手,是他們的貪念造成今天的局面?!?/p>
一老頭擤了擤鼻涕,然后抹在褲腿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但是并沒有人附和他,王余承擼了擼袖子:“鐵證都擺在你面前你不信也得給老子信?!?/p>
那老頭見理虧又指著劉賜:“那你們把他打成這樣算怎么回事,沒大沒小就該把你們扔下崖去?!?/p>
劉寸瀾笑容可掬地開口:“他欠了白老板的錢,這才遭了打?!?/p>
王余承意會踢了踢蜷縮在地劉賜:“別裝死?!?/p>
劉賜瘋狂地點頭生怕下一秒另一只眼也跟著戳爛,“是我欠人錢,是我不對。”
王半神和虎母突然蒞臨來到這,王半神眼神里都是對他們的欣賞,“事實就是如此,與其質疑不如來幾個人把死去的人收拾扔下去,免得再有人為此受傷?!?/p>
這下人群都不再有異議。
虎相跳下樁子,他的眼神一直在尋找著王小葡的身影,他用這種方式就是為了告訴她,我們都把她當朋友。
她卻沒有來…
劉寸瀾也跟著跳下來,王余承還在臺上對著不明真相的人臭屁,解釋。
看著虎相左顧右盼的樣子劉寸瀾忍不住開口: “在找她?”
虎相對著虎母微微一笑,“這或許就是我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