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清自己的心事，你之所以躲開他就是為了弄清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到底是因為他一瞬間的遠(yuǎn)離而失望，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有所不同而不安。

　　或者……這根本就是同一件事，你開始在乎另一個人對你的態(tài)度，甚至希望能一直繼續(xù)下去。

　　你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在尚未深陷其中之時就此遠(yuǎn)走，拋棄他？還是在被情所困之后，被他拋棄？還有第三條路可走嗎？

　　白亦非沒有有打擾你，扶著你的肩膀靜靜的站在你的身后，黑色的蝴蝶圍繞著你們偏偏飛舞，只有一個與眾不同，因為它是一群蝴蝶里唯一的卡牌……

　　你伸手逮住了它，看著它發(fā)光的頻率就能感覺到它的興奮。

　　“還多虧了它，要不然我可沒辦法這么快找到你?！卑滓喾堑氖种冈谒砩陷p點(diǎn)了兩下表示感謝。

　　它也彎折了一角，在白亦非的手上蹭了蹭，表達(dá)親昵。

　　你看著一人一牌的互動，眼中含笑，漆黑散去，恢復(fù)了正常的模樣。

　　“你恢復(fù)了？”

　　“巫術(shù)的影響早就消失了，我是故意的讓你看見的。”你轉(zhuǎn)過身，與白亦非四目相對，“你很特別，至少對我來說是不同的?！?/p>

　　“我的榮幸。”

　　“不，你應(yīng)該恐懼?！蹦銓⑹终频衷谒男目冢芭c女巫糾纏不清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至少在我知道的家族里，一個也沒有?！?/p>

　　“但下場的好壞應(yīng)如何評論呢？昔年，鬼谷弟子蘇秦合縱拒秦，配六國相印，拜為趙武安君，最終被刺客所殺，身死。

　　法家商鞅，為秦孝公變法，秦國從此強(qiáng)盛，六國未有能敵者，卻為公子虔陷害謀反，誅滅滿門。

　　你覺得他們的下場如何？”

　　白亦非敲了下你的腦袋，被你白了一眼。

　　“死的這么慘，當(dāng)然都不好，很不好的那種。”你揉了揉被他敲痛的腦袋，“難道你覺得這個結(jié)局是好?！?/p>

　　“蘇秦身死，卻可以說是憑一己之力，保了這群雄爭霸的亂世近十五年的太平。

　　商鞅雖死，然秦惠王卻未廢其法，秦國如今國力強(qiáng)盛，有一半為商君之功。

　　他們也算一生求仁得仁，這樣的結(jié)局如果還不算好，那什么樣的結(jié)局才算的上是好下場呢？”

　　“我到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為國捐軀的雄心壯志？”你沒有反駁他，但也不想太沒面子，于是不痛不癢的懟了他一句。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卑滓喾菍⒛銚Ьo，“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的下場也無外如此。所以，你倒也不必?fù)?dān)心，我這種人本來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我有這份覺悟?！?/p>

　　你依附在他胸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的讀心術(shù)早已爛熟于心，卻不敢傾聽他的心聲，你的占卜水平出神入化，卻不愿窺視他的命運(yùn)。

　　“跟我回去吧，你還有很長時間考慮，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里吹風(fēng)?！?/p>

　　白亦非打算帶你騎馬回去，但就像你之前說過的那樣，只要你靠近，馬就趴在地上止不住的發(fā)抖，像是冬天里被凍的鵪鶉。

　　“算了，我?guī)慊厝グ?！”你隨手招來一只蝴蝶，再它的翅膀上一點(diǎn)，蝴蝶晃晃悠悠向前飛了一段距離，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大，形態(tài)也發(fā)生變化，最后成了一輛寬敞的馬車。

　　你登上車轅，側(cè)過身子微笑著伸手邀請，“要一起嗎？或許是條不歸路喲～”

　　白亦非牽過你的手，親吻了你的手背，“你邀請總是令人難以拒絕。”

　　“將軍！”身后的軍士們不由得出聲阻止，畢竟，在他們看來你這樣的人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

　　白亦非掃了一眼周圍的軍士，嘈雜的聲音便立刻停止，軍令如山，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你有辦法將他們送下山嗎？夜晚的山林對他們來說是要命的?！?/p>

　　“麻煩！”皎白的月光在你手中凝聚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月亮，被你丟給了一旁領(lǐng)頭的軍士，“跟著它走，月之女神會護(hù)佑月光下的行路之人，在天亮前下山。”

　　你和白亦非進(jìn)入車內(nèi)，車子騰空飛起，向南面的新鄭城方向駛?cè)ァ?/p>

　　車廂內(nèi)空間極大，與其說是車廂，不如說是你的閨房，床榻、躺椅，各種家具應(yīng)有盡有，餐桌上還有你從姬無夜哪里順來的幾盤點(diǎn)心和一壺酒，白亦非正坐在那邊自斟自酌。

　　“你倒是自在，這里現(xiàn)在距離地面至少有十丈，你就一點(diǎn)都不怕我趁機(jī)害死你？”你躺在躺椅上，順便往嘴里塞了塊點(diǎn)心，“用自己的命，賭別人的良心？”

　　“我從不賭博，我只會做能掌握在手中的事?！卑滓喾菍δ慊瘟嘶问掷锏木票?，“但，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來一場壓上性命的豪賭?！?/p>

　　“你……就不怕輸?shù)魡?？?/p>

　　白亦非放下酒杯，俯下身將你困在了躺椅和他的胸膛之間，血色的眸子認(rèn)真的注視著你，將你的手放在他的頸項，“那么，為我宣判吧，我的小女巫?！?/p>

　　白亦非的喉結(jié)在你掌心微微滾動，賭命的是他，可為什么你的心臟緊張的劇烈跳動，你嘆息一聲，放下了手。

　　“你贏了，白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