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一道來自天花板的白光斜斜地映在了宋致茵的臉上,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眼皮動了動,眉頭緊皺,才二十二三歲,抬頭紋就深得像一道道溝渠,橫切著額頭,在這張美艷的小臉上顯得格外突兀。
她正躺在散發(fā)著潮濕霉味兒的地板上昏睡著,右肩打著繃帶,像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如同硫酸鋇??磕系年幇到锹潆[隱可以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和一個稍矮小的彎著腰仆從似的人,年輕女人一邊攥著锃亮的銅制西洋新式手電筒,一邊翻看一本泛黃的破書,書破破爛爛,皺巴巴的,甚至還有幾張因長期受潮而粘連起來,怎么撕也撕不開。
她從桌上取下玻璃杯,小心地倒上被粘住的地方,她用手一搓,輕輕扒開,又哈了口氣,捋直紙張,才放松下來,剛被粘住的那張紙上畫著一些些凌亂的詭異符號,像是一種奇怪的語言,又混雜著幾行連筆漢字像是在標(biāo)注解釋,可是那字歪歪扭扭的像只丑陋的爬蟲在向前延伸,令人難以分辨。年輕女人神情專注地盯著那幾行漢字,試圖分辨,最后還是放棄了。
“小姐,所以我們是要等她醒嗎?”那仆人似的人問到。
“那老頭說只有她才知道這本書的秘密。”
拐角一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很快消失不見。
…………
夜深了,四周靜謐,宋致茵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輕輕柔柔的,怪熟悉的,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被茫茫白雪覆蓋著的庭院,一個小小的姑娘坐在臺階上向遠處望,望那庭外干枯高大的樟樹,望那站在樹上的奇怪女孩,小姑娘正準(zhǔn)備去找那樹上的女孩,可身后走來一個眉眼帶笑的女人,女人走進,把小姑娘攬進懷里,笑地更柔和地對她說:
“我們茵茵為什么不理我啊,師娘喊你半天了...”
小姑娘撇撇嘴,別過頭去,還是一聲不吭。
“不就是出門沒帶我們茵茵嗎,等你病好了,師娘把整條街都買下來,專門給我們茵茵逛,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姑娘又別過頭來,“街是大家的,茵茵要跟大家一起逛...”
“好,那...買下來后,大家一起逛?”
“好!”小姑娘興高采烈的舉起手在空中搖晃,“茵茵最愛師娘了!”
“嗯嗯...師娘也最愛茵茵了!”一大一小在雪地里笑的像兩朵開在春天的花,嬌艷清新。
可轉(zhuǎn)眼間,物轉(zhuǎn)人非,那些過往早已蒙塵,逝去的誓言早已無人在意,小姑娘也長大了,成半大姑娘了,耳畔卻再沒有那個輕柔的聲音了。
夢過,宋致茵驚醒,雙頰早已侵濕。
“她醒了,小姐?!?/p>
墻角的女人抬眸,從黑暗中向前看了看,細長而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陰影,女人臉色格外蒼白,倒不是像宋致茵那失血過多的白,她像是個長久被囚禁在某個暗無天日地下室里的囚犯,鮮少見人,見不得光。
明明房間里有燈,敞亮的地方她不待,偏偏挑了個最黑的角落,像是和故意自己的眼睛過不去,在這兒開手電看書。
聽到那熟睡了很久的“關(guān)鍵”醒了,她站了起來,將書遞給女仆,從白襯衫中掏出手帕擦拭手,隨后慢步走向宋致茵,她蹲下,望著正迷?;紊竦乃沃乱?,隨后伸出手,說:“還起的來嗎?躺太久了會僵的,會死的?!迸松ひ羝胶?,輕柔的似一灘死水,聽不出語氣來,像極了真的見過那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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