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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的眼神里似有千言萬語般沉重,但最終落下的只有放緩語速的四個字。
…能抱抱嗎。
他只是這樣問。
寡言的青年有些反常。
祁稚愣了愣,這才注意到青年眼瞼下很深的黑眼圈,下巴的胡子都沒修。
這樣不著邊幅的他,幾乎從業(yè)見過。
他們能找到這里就不是一件易事。
祁稚可是…我有點臟……
說來她也嫌棄,在這里根本就沒有換洗的衣物,想到與他初見時也是弄得一身泥巴,當時他還極其隱晦的說了句。
“小姑娘要愛干凈些?!?/p>
祁稚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青年眼里有了一絲笑意,他倏地低下頭蹭了蹭她,摟著她的五指也漸漸收緊。
張真源…那是同意了。
他不是一個情緒容易外漏的人。
可這次卻唐突又冒昧的做出了這樣出格的請求。
感受著懷里溫熱的體溫,他才終于確定,是真的與那個鮮活明媚的的小姑娘重逢了。
張真源…對不起。
…對不起?
只聽青年又聲音沉悶的落下了一句話,擁著她的手都似在輕顫著。
張真源小稚,我來遲了。
他來遲了,連擁抱都小心翼翼。
短短些時日卻從鬼門關里不知道走了多少趟,祁稚也沒有像表現(xiàn)中的那么淡定,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降臨的過程,她又怎么會不害怕呢。
但害怕又什么用,她只能抱著一線希望找一線生機,等待渺茫的救援。
可她都沒曾掉過一滴眼淚。
她想,一定是一個人戰(zhàn)斗太久了。
才會在聽到這樣的話時,心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的敲了一下,然后被一股熱流圍住。
鼻子都開始泛起一股酸勁。
小姑娘輕聲抽泣了一聲,將人抱的很緊的張真源身體一僵,連忙松開了她,有些懊惱的蹙著眉……
差點忘了,她身上是否有傷。
張真源…怎么了,是傷到哪里了嗎?
小姑娘凝成珠的眼淚瞬間落下,還沾濕了眼睫。
張真源更慌了,有些束手無策。
張真源對不起,我剛剛太唐突了。
或許是沒顧及到她的情緒,又連著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可他越說話情況就越差,她分明哭的更兇了,
青年抿緊了唇,第一次暗恨自己嘴笨,根本就不會說話。
張真源抱歉,剛剛是我不好,我不該…
他還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的小姑娘一頭就扎進了他的懷里。
懷里的人哭的好兇,連解釋的話都變得含糊不清,卻依稀可辨。
她說,
祁稚…不是的。
祁稚張隊最好了。
本來六神無主的張真源,手都愣直了,慢慢的才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后背。
她…不是在抗拒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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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來尋仇男人,最后竟沒討到好果子,傷的一個比一個慘重,將他們全部都七橫八豎的綁在一塊時,
張峻豪嘴角抽了抽 …還擔心她被傷到了,突然覺得有些多慮了。
她是會吃虧的主么?
但當時他要是再慢半拍,那驚魂的子彈就命中了她。
聽著綁一塊的男人們一聲聲的哀嚎,張峻豪直接往對方傷處踹了一腳。
挺慘,該疼死得了。
張峻豪大老爺們的喊屁疼。
正繼續(xù)又踹上幾腳的時候,余光卻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張峻豪當即就邁步走開——
祁稚你在躲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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