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小姐,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贝禾仪忧拥乜戳艘谎劾杼K蘇如實回答,這盛都人來人往的她一個小丫鬟怎么會知道比六殿下好看的人是誰。
黎蘇蘇“哦。”了一聲,就安靜下來,直到回到葉府她所住的院子,她看著這覆雪紅梅,鋪滿白雪的湖面不由在內心感慨,這會投胎的重要性。
她想了想,把心里藏著的疑惑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問出口:“春桃啊,我像你打聽個人?!?/p>
“什么人啊,小姐?”
黎蘇蘇:“澹臺燼。”
春桃茫然的眨了眨,似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我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黎蘇蘇心里一喜追問:“是誰?”
“是十三年景國送來的質子,也是在十三年前被青王爺帶去不照山了。”春桃如實回答:“前段時間盛景兩國摩擦,景國就以他們的質子殿下生死不知的理由意圖攻打盛國,這個理由時不時就會被景國提起用作摩擦的借口?!?/p>
黎蘇蘇動了動腦子,發(fā)出核心疑問:“盛國帝王為什么會答應那個王爺把質子帶走去不照山,這豈不是跟了景國一直騷擾盛國的借口?”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春桃說:“不過聽說,青王爺是太后和陛下最疼愛的人?!?/p>
彼時。
她們口里的兩個人當事人正在茶樓上喝茶賞落幕黃昏。
夕陽斜墜,霞云滿天。
青凜手持茶盞遠眺天際,讓余暉將他染成一身金紅,有風拂過,發(fā)絲繾綣,他沖著澹臺燼回眸,示意澹臺燼把他看的書遞給他,歲月在他身上沒留下如何痕跡。
澹臺燼含笑搖頭,把手里的書拿的更往后一些,少年依舊是少年,從十三歲的模樣變成了十五歲的模樣。
“等會待余暉西沉,我們就要去吃晚飯了,先不看話本了吧,實在想找樂子的話,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吧。”
時間,在少年身上變的不值一提。
十三年來,他從需要仰頭才能看他,漸漸地距離愈發(fā)小了,變成直視著他,最后他在看他時,已經需要低著頭。
他對他的稱呼從哥哥變成了小少爺。
澹臺燼曾經對青凜身上沒有時間流逝而感到惶恐過,他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么樣陌生的情緒,不是嫉妒,不是羨慕,是一種…舍不得。
對,就是舍不得,他不怕死亡,他享受恐懼,沉淪黑暗,可他舍不得自此以后再也看不見這個少年。
所以他問出口了:“哥哥…你為什么不會長大?”
青凜瞥了他一眼,清冷的聲音有兩分飄渺:“因為這是力量的體現,我現在不夠強大。”
“那要什么時候才是強大的模樣?”澹臺燼問:“我和你,現在不一樣嗎?”
“二十歲?!鼻鄤C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掃了澹臺燼一眼才道:“你現在,正走在通往我這條路上?!?/p>
“我懂了?!卞E_燼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眸子出現堅定與決絕:“我會走到你身邊?!?/p>
哪怕,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澹臺燼不懂這是為什么,但,他只想聽從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