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液讓她頭暈?zāi)垦?,?xì)弱的喉管在她的手心里不斷抽搐。
淺薄的一層皮肉連帶著喉管都被割開,她這時(shí)才明白,人在極度痛苦的時(shí)候,竟是連眼淚都沒有的。
云棲“女公子······”
她一說話,那血便涌動(dòng)的愈發(fā)快了。
程少殷拼命搖頭,想讓她別說話了,可云棲卻半睜著眼,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偏要說。
云棲“我,我永遠(yuǎn)不會(huì)成為你的,你的累贅?!?/p>
她說的每一個(gè)字都帶著血腥味。
還好,這一份疼痛能讓她清醒的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
程少殷無措的望著她,恍若即將要被拋棄的孩子。
云棲,她想求她。
別離開我。
可是身下人的氣息卻越來越弱,血液將這一片土地都染成了棕紅色,泛著一股濃重的腥味。
程少殷抱著她,就像是小時(shí)候那樣。
云棲“你,你永遠(yuǎn),永遠(yuǎn)自由。”
她湊到她的右耳邊,拼盡全力。
還有,我愛你。
未說出口的話,在這一刻,也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她是愛她的,卻更希望她是自由的。
女公子。
云棲說不出話了,她用力睜大眼,即便是徒勞,卻也在心里不斷默念著。
帶著我的那一份快樂,要好好活下去呀。
就像你今天對(duì)我說的那樣,以后的日子,也要這么開心。
好······嗎?
呼吸停止。
程少殷愣住。
她垂下頭,望著自己的手。
她好似,感受不到她脖頸處的跳動(dòng)了。
程少殷捧著她的臉,像是個(gè)瘋子一般喃喃自語(yǔ)道。
程少殷“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將她抱得愈發(fā)緊,聲音都在顫抖。
程少殷“你不會(huì)死的,不可能,我不信,這不可能。”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瘋了般的直接用手去挖那些浸入了云棲血液的泥土,癲魔一般。
程少殷“把血還給她,還給她,把她的血還給她。”
那些泥土早已成型,其中混著不少鋒利的石子,毫不留情的刺破她嬌嫩的指尖。
凌不疑“殷殷,殷殷,你清醒一點(diǎn)?!?/p>
一片混亂之中,有人抱住了她。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被那人死命的壓在懷里,那樣大的力氣,像是要將她揉碎一般。
她感受到他在顫抖。
就像是云棲那時(shí)的顫抖一般,透露著對(duì)于死亡的絕望。
傷口混著臟兮兮的泥土,他顫抖的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恐慌不比她少半分。
程少殷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驀然笑道。
程少殷“你在害怕什么?”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說多錯(cuò)多。
在看到程少殷如入了魔的那一刻,凌不疑是真的怕了。
那種害怕和不確定性讓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將她抱進(jìn)懷里,恨不能將她融入骨血。
他害怕。
他真的害怕她會(huì)就這么離開他。
程少殷“明明是你害死了她。”
她面如死灰,唯有一雙眼,帶著恨不得將他殺死的恨意。
語(yǔ)氣不知是疑惑還是譏誚。
程少殷“你在這裝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