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在達(dá)到一個峰值之后逐漸消退。
光線一點點變暗,最后變成黑乎乎的一片,只能感受到眼珠的轉(zhuǎn)動。
她緩慢的睜開眼,卻因昏睡太久,而有些畏光。
程少殷試圖去阻擋這刺目的光線,轉(zhuǎn)過頭去,卻看到了一片繡著大紅色牡丹的金絲帷帳。
帷帳隨著風(fēng)搖曳著,像是流動著的鮮血,下一秒,就要落到她的頭上。
程少殷“啊啊啊??!”
她瘋狂尖叫著,驚懼的將身上的被子抱住頭,像是個受了極大驚嚇的鵪鶉。
凌不疑“殷殷,殷殷,別怕?!?/p>
厚重的被褥外好似有人在叫她,可她卻像是個膽怯至極的軟體動物,說什么也不肯從最安全的龜殼里鉆出來。
被子里稀缺的空氣讓她有些呼吸不暢,可她卻緊緊的攥住被子,生怕被人奪走般,死死的捍衛(wèi)者自己的領(lǐng)地。
凌不疑“別怕,有我在呢。”
凌不疑“殷殷,你出來,里面很悶,會把你悶壞的。”
磁沉的男聲溫和的靠近,她感受到有人將她連著被子溫柔的攬在懷里。
大掌一下一下的拍拂著她僵硬的脊背。
凌不疑“你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好不好?”
或許是他嗓音太過于溫柔,又或者是,她對于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程少殷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輕輕扯開被子,只露出一雙眼。
黑白分明的眼中再也沒了以前那般深沉的心思,唯留下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恐懼。
程少殷“帷帳······”
她看著這個陌生卻極好看的男人,試圖回想有關(guān)于這個人的一切,可腦子里空蕩蕩一片。
明明不認(rèn)識他,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相信他。
下意識的就把自己恐懼的東西全盤托出。
明明是很陌生的眉眼,可卻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可這份熟悉里又摻雜著一絲難以忽視的古怪。
她不知道這份感覺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該要如何面對他,只能沉默的打量他。
凌不疑“殷殷不喜歡帷帳,那就撤掉?!?/p>
他話音還未落下多久,身后的幾個身穿鐵甲的壯漢就走上前來,麻利的將帷帳給撤去了。
凌不疑“現(xiàn)在撤掉了,殷殷,可以出來了嗎?”
她不明白男人為何要用這般憐惜的目光盯著她,緊閉著唇,一雙清澈無比的眼就這么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程少殷“你······你是誰?”
她嗓音干啞的厲害,沒了之前的那份冷靜,反而更有與這個年齡相配的稚嫩。
男人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低下頭,與她平視。
那張極好看的臉就這么直直的湊過來,程少殷呼吸一頓,下意識就想要推開他。
卻見他伸出手,將她凌亂的發(fā)細(xì)致的整理好。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似是無意劃過她的額頭,帶著些輕微卻難以忽視的癢。
凌不疑“殷殷?!?/p>
他從一開始就這么喚她,好似他們是世上最親密的人。
凌不疑“我叫凌不疑。”
凌不疑“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