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殷看著她肩上不斷涌出的血，神色殘忍到可怕，前一刻的慌亂好像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如同一個真正的惡魔。

程少殷“對吧？”

駱濟通在這一刻恍若看到了鬼，可是當聽到程少殷說的話之后，她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 眼中的得意早已被恐懼取代，比起程少殷剛剛所偽裝出來的懼意，真實了千百萬倍。

駱濟通“你，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她竟然已經記起了云棲，那是不是說明，之前的事情她都記起來了？

可是——

駱濟通突然反應過來，程少殷記起來了不是更好嗎？

在她丟失記憶之前，駱濟通還并沒有來得及做傷害她的事情，所以她在擔心什么？

她不僅不該擔心，她甚至應該感到高興啊。

如果程少殷真的恢復了記憶，那是不是說明，她又有機會了？

看著駱濟通不斷變化情緒的臉，程少殷轉動著簪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駱濟通一只手捂著還在不斷流著血的傷口，另一只手則是支在地上，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駱濟通“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傷我？”

她疼的要死，卻還要裝出一副一點都不怪程少殷的樣子，難度實在是大了一些。

駱濟通“恢復記憶本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動手？”

這話一說出來，倒顯得程少殷像是那個先動手的了。

不過，這位一直喜歡偽裝的程娘子在這一刻好似連最后的體面都不想要了。

程少殷緩慢站起身，淺粉色的裙擺優(yōu)美逶迤。

最后，主人停下，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面前，任由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沿著她的斗篷尾端不斷蔓延而上。

粉色逐漸被暗紅取代。

程少殷“你覺得，你今日還能活著回去嗎？”

這是什么意思？

駱濟通剛想要說話，可卻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無力起來，她晃了晃腦袋，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想要起身。

身子好不容易撐起來一點，她的喜色還未浮上，一只履鞋便帶著勢不可擋的戾氣沖著她的胸口而來。

駱濟通“噗——”

深紅色的血如瀑布一般噴灑出來，染紅了女娘淺色的襦裙。

程少殷“嘖。”

程少殷垂眸盯著自己的襦裙，頗有幾分煩躁道。

程少殷“你把我的裙子弄臟了。”

駱濟通幾乎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的是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

以前的程少殷，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程少殷“看來見效還不錯?！?/p>

見駱濟通神色昏沉卻又透出迷茫，她很好心地解釋道。

程少殷“簪子有毒?！?/p>

駱濟通“為······什么？為什么？”

她像是個即將失去說話能力的人，吐字都開始變得不清晰起來，程少殷只能通過她的唇形判斷她在說什么。

程少殷“為什么？”

程少殷捂著嘴笑了一聲，語調無端譏諷起來。

程少殷“你竟問我為什么?！?/p>

程少殷“弱肉強食，可是你們親自教會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