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翼把那個頭冠拿出來帶在她頭上，看著她還有些呆愣的表情，“喜歡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卑嘴`萱固執(zhí)地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的事情？”

“很久以前?！碧茣砸砜粗嘴`萱，現(xiàn)在的她似乎與夢中的那個明媚張揚(yáng)的小公主重合。

很久以前？白靈萱想笑，又想哭，“那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知道?！碧茣砸砹闷鹚行┝鑱y的發(fā)絲，白靈萱拍開他的手。

“是嗎？”白靈萱說不清現(xiàn)在她有什么感受，就像是筑了很久的壁壘突然崩塌了一樣，讓她無處可藏。

他全都知道嗎？知道以前她那活得狼狽不堪，豬狗不如的生活。

白靈萱下意識地想后退，她想要逃離，她感到難堪，因?yàn)檫@個人的目光讓她無處遁形。

唐曉翼抓住白靈萱的手腕，懊悔自己還是太直接了，不停地安撫道：“別怕，靈萱，你不用怕我?！?/p>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之前在云山的時候，遇到一個——應(yīng)該是云山人民的亡靈，他給我托了夢，我才知道的。”

“大長老……”白靈萱呢喃道，像是在說夢話一樣。

“什么？”

“是大長老。”每次祭祀都是大長老主持的，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留下一抹魂魄在世上。白靈萱想不明白，她一直覺得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藏在她自己心里就好了，可是大長老為什么要告訴唐曉翼這些。

“對，對，你都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吧，我先回去了?！卑嘴`萱想走，于是僵硬地想掙脫他的束縛，可是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她怎么也掙脫不開。

“別走?！碧茣砸硐胫热欢家呀?jīng)說出來，那就要全都說清楚，“靈萱，你先冷靜點(diǎn)，你讓我說完好不好？”

“那你想說什么？”白靈萱心頭亂得很，唐曉翼不讓她走，她只能隨著唐曉翼心思走。

“我還是那句話，你很好，真的很好。”唐曉翼想讓她從過去走出來，但是白靈萱打斷了他。

白靈萱有些恍惚地說道：“不，不是的……”

“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是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勸不了岳謀，我留不住春芽，我陪不了阿姐，后來……后來，我和狗搶吃的，還是沒能把最后一口肉粥送給趙媽；小妍的父親用性命把小妍托付給我，我卻沒能帶著小妍去看天的那邊是什么樣；小姍存了好久的錢讓我?guī)退I糖葫蘆，我卻沒能把最后一串糖葫蘆交給小姍……”

“他們都死了，一個接一個地離我而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那不是你的錯?！碧茣砸砺犞f著，一件一件的，好像就發(fā)生在不久前的，都帶著血與淚的舊事，見她又開始難受，忍不住安慰道。

可她這次沒有醉了，她看著唐曉翼，苦笑一聲，“我知道?！?/p>

“我都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樣。”

“小時候他們都說我是能給云山帶來幸運(yùn)的人，但是我發(fā)現(xiàn)這句話錯了，好像，對我好的人，都會遭遇不幸?！?/p>

“或許，我用我這一千多年的苦難，換了我十五歲之前的的所有幸運(yù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