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聞名冀州的茶館最近愈發(fā)冷清了。
往日人山人海,笑聲一片,如今路上行人匆匆,茶館里頭一片寂靜的味兒。
“小二,上茶!”
一位男子進門,翩翩白衣,已是花甲之年,但神韻一看便不凡。
小二本扒在柜臺上瞌睡著,猛地驚醒過來,趕忙回應客官。
“來了!”
真是好久沒生意了。
茶一會兒便上來了,白色琉璃盤內,一杯彤色玉盞,相氣撲鼻,濃郁得讓人沉醉。
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一只粗糙的手捋了捋長須,果真回味無窮。
突然,從遠處的天邊飛來一只白鴿,它展著雪白的翅膀,收翼是落在了男子的窗邊上,李大夫輕笑。
這丫頭,有求于我啊。
他自來了冀州,也是關注著京城的事兒,這裴姑娘還是與朝中之人有了牽扯,果然是小姑娘,這份少年情懷是難得的,不過,也會給她帶來兇險。
這信里,估計便與那人有關吧。
李大夫取下白鴿腿邊的細筒,將它拆開,大概地瀏覽了一番。
和他猜的并無區(qū)別。
他繼續(xù)品茶,眼里泛起了層層迷霧,神色讓人看不清楚。
最近幾日,他也是躲那人躲得勞累啊。
亥時的暮色如一張巨大的黑網,將萬物籠罩在無光沉默的夜里。
入眼是一片陰森森的森林,潮濕的葉片在一群人的行隊下發(fā)出脆耳的聲響,荊棘叢生,道路曲折,遠處天邊的曠遠無際將鳥獸的狠劣嘶叫無限放大,眾人提著警惕的腦子,但也忍不住困倦的來襲。
“大家打起精神?。 庇駶蓻_身后的大隊喊了一聲。
隨即他沖到秦賜身旁,遞上一瓢水,道:“將軍,行了這么久,喝點水歇歇吧?!?/p>
秦賜思慮一番,便回頭向眾人道:“大家原地休息,別忘了注意情況!”
少年找了一棵蒼勁的老樹靠著,接來那瓢水,微微頷首,便一飲而盡,約有兩滴流在了凹凸有致的脖頸上,他的唇瓣沾著水露顯得盈潤光澤,配上勾人的桃花眼,在沉幕下禁欲中透著魅惑。
“玉澤?!鼻刭n的聲音輕輕的,如輕柔的柳葉一般,少卻了方才的剛強鋒利。
玉澤嚇得一激靈,這將軍莫非是被掉包了?
“她那兒……沒事吧?”
玉澤輕笑:“將軍您可放心吧,如今令牌也給了她,周圍您又安排了不少人,您就放心吧。”
可別有人趁虛而入。
隱約間,秦賜的耳畔聽出了些異樣,他向玉澤示意,玉澤按照先前的準備向大伙兒揮手示意。
有人。
眾人開始埋伏。
秦賜與玉澤躲在樹根后,二人細細傾聽著。
兩個糙漢子的聲音。
“害,今兒收獲不錯??!”
“就是!對了,大王要的山寨夫人你可當心點??!”
秦賜將視線放過去,那其中一個大漢肩上扛著一個一人高的麻袋子,吃力地走著,兩人聊著,不停地大笑。
“這應該快到匪徒的落腳地兒了,他們想必便是……”玉澤在秦賜耳邊小聲道。
“你先隨我走,備箭?!鼻刭n低聲道。
二人謹慎地來到一棵最近的樹后。
秦賜蹲下,搭起弓,一只手緩緩拉開弓箭,稍稍向后退些,眼眸微瞇,猛地一聲“嗖”,一只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滑過寂靜的空氣,一箭穿心!
“??!”一聲叫喊,扛麻袋的漢子重重地跌下去,身旁的人頓時左顧右盼,注意到了樹后的影子。
他來不及反應,秦賜又是一箭,便倒在地上。
“你先去把人救起來,若是誰家的小姐,送回即可?!鼻刭n吩咐玉澤道,“匪徒若不見她,必覺蹊蹺,你待人守著賊窩,若有動靜,立刻包圍?!?/p>
“是!”玉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