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澤芝整個人都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她被剪秋幾人的殷切服侍下,換上了輕便的常服,終于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澤芝仿佛才感覺到了腹中的饑餓,先前在宴會上,聞著空氣中傳來的駁雜氣息,澤芝只覺得犯嘔,哪里還有心思吃東西。
不過澤芝一向注重養(yǎng)生,雖然有金手指加成,但好習(xí)慣總是需要的。
因著晚了,澤芝就只用了一碗冰糖燕窩羹。
揮退了下人,澤芝拿著一卷書,在榻上坐定,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身旁是站著朝自己稟告這一天府中動靜的剪秋。
聽了滿耳朵王府女人的嘴皮子仗,澤芝腦門都有些疼了,很少,閻王不在小鬼當(dāng)家,什么笑話都能鬧出來。
因著前院傳來消息,王爺已經(jīng)在前院歇下了,澤芝就更加隨意了。
夜色漸深,月色如水傾注在抄手游廊上。澤芝對于剪秋稟告的院子里有異樣的奴才,態(tài)度不置可否。她伸手拔下一支銀簪子剔亮燭芯,輕輕吹去簪上挑出的閃著火星的燭灰。
澤芝這些人的底細,咱們都是一清二楚的。弘暉一個人在院子里,不止我不放心,王爺這個做阿瑪?shù)淖匀灰膊环判?。再說了,咱們院子里有王爺?shù)娜?,這不是很正常的,無需大驚小怪。不過咱們也不要掉以輕心,王爺雖然是這王府的主子,可是后院還有一個女主子呢,保不齊就有那昏了頭的。
剪秋聞言,神情一肅。以往在烏拉那拉府,也不是沒有前院的奴才被覺羅氏收買,最后成為了她戕害妾室和子嗣的幫兇。
就算過后,費揚古全部將這些助紂為虐的奴才給打了臭死,可是傷害已經(jīng)造成,一切也無法挽回了。
雖然身體疲累,但澤芝心里煩亂,不顧剪秋規(guī)勸入睡,披上云絲披風(fēng)獨自踱至廊上。
天氣已是九月中旬,院子里種植的幾株梧桐都開始落葉。夜深人靜黃葉落索之中隱隱聽見腳步聲。
澤芝微微吃驚,轉(zhuǎn)身,就看到胤禛居然站在院子門口。
胤禛同樣一動不動的盯著澤芝,如水銀般的月光從梧桐的葉子間漏下來,枝葉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繡落在她身上,越發(fā)顯得弱質(zhì)纖纖,身姿楚楚。她的衣角被夜風(fēng)吹得翩然翻起,卻仿佛絲毫不覺風(fēng)中絲絲寒意。
不待澤芝躬身行禮,胤禛趕忙快走一步,雙手?jǐn)v扶起了澤芝
胤禛無需多禮,爺不是讓奴才過來傳話,讓你早些休息。怎么這般晚了,還一個人在院子里。你院子里的這些奴才著實是不中用。
澤芝見胤禛真的有生氣的跡象,趕忙拉著他進入正房,親自伺候他洗漱更衣
澤芝妾身剛剛看完弘暉,見他一個小奶娃睡得香甜,這才徹底放心。自弘暉出生,就從未離開過妾身,如今驟然一日不見,自然想念的很了。
澤芝這話說的含糊,但是胤禛卻自動腦補,澤芝思念自己,卻無人傾訴,所以只一個人站在游廊上看著梧桐樹發(fā)呆。
被自己的腦補給徹底取悅后,胤禛臉上也是柔情四溢
胤禛罷了,這次就算了。若是以后再想爺了,就找奴才去前院。
澤芝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反應(yīng)過來,羞得面上紅潮滾滾而來。
胤禛良久等不到澤芝話語,低頭定睛一看,只見澤芝低低垂首,面上滾燙,已是紅若流霞,自己也是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