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dāng)日,護國長公主出嫁,十里紅妝,有那有心人算了一下,可能二十里,也可能三十里。
書央早起時,程少商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書央坐在銅鏡前,任由程少商點開胭脂,點于書央唇上。
“阿央,你以后,會不會不理我了?!背躺偕套钥吹綍牒螅茄蹨I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沒有停過。
書央笑道:“怎么會呢,日后,還要聽你吹笛子呢?!?/p>
程少商為書央上完妝后,說道:“阿央男裝時生得瀟灑俊逸,女裝卻又傾國傾城,阿央,你怎么會這般好?!?/p>
書央不語,任由程少商跟在她身后,換衣服,帶發(fā)飾。
書央在宮中與凌不疑拜別皇帝皇后,隨即向越妃行禮,禮罷,便由凌不疑扶著書央上了嫁輦,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城陽侯府走去。
而程少商也只能目送書央上嫁輦,在這朝代哪怕是公主,亦不能有娘家人送親。
書央按住胸口,今日,可不能心痛啊。
想來,程少商親眼看著自己出嫁,定是恨透了自己吧,不但搶了她的夫君,還一直把她當(dāng)成寵物。
施舍,是最殘忍的仁慈。
從此一別,相隔千里,天上地下,再無相見。
我愿以年歲不永,換你此生無憂。
盡管凌不疑不愿,但書央仍堅持讓凌不疑遵守孝道,無論那繼夫人是誰,皆要行禮跪拜。
此舉,讓城陽侯夫婦大喜過望,以重聘下至宮中,幾乎傾盡家當(dāng),迎娶涅陽長公主。
來至府上后,書央行過禮后,拿出一只發(fā)簪:“這個,是嫋嫋那日落在我宮里的,你幫我還給她。”
“不能改日嗎?”凌不疑看著這只簪子,眼中泛起狐疑。
書央笑道:“當(dāng)日,我曾說過,若是她與你成婚,我便親自為她帶上這只發(fā)簪,可惜,我食言了,你幫我送去吧,賓客,由城陽侯與夫人招呼,你不必?fù)?dān)心。”
“公主,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贝灰勺吆?,貪狼進屋說道:“小越侯全家,皆在西院,城陽侯和夫人,在前廳。”
“放魚餌吧。”書央說道。
貪狼點頭,隨即趕緊離去。
書央苦笑道:“沒想到,兩次身著喜服,卻要兩次屠人,看來,我的命是真的不好呀?!?/p>
書央聽著西院漸漸亂了起來,知道時候到了。
城陽侯已經(jīng)叫來一府官兵,與小越侯對峙著:“我就說事情怎么都翻了出來,原來,竟是你報的人。”
“我報的信?我傻嗎?”小越侯指著自己,看向四周:“在城陽侯的眼中,我是有多傻,才自斷命門?”
“你們都不傻,只是,命該絕矣?!睍雸?zhí)著一世寶劍,從走廊中緩緩走出。
城陽侯一見,驚得嘴都不利索了:“新婦,你、涅陽公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城陽侯夫人冷笑:“這便是天家規(guī)矩?明日我倒是要進宮問問皇后,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恐怕,城陽侯夫人沒有機會進宮了?!睍肜湫Φ溃S即轉(zhuǎn)頭問向跟在身后的貪狼:“西門可關(guān)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