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jiān)試著菜,本該如凌楓麒身側(cè)的小太監(jiān)一般,安然站立。
卻萬萬沒人能想到。凌宇翔身側(cè)的太監(jiān),夾最后一點入嘴時,卻手腳抽搐,突然倒地。
嚇的凌楓麒拍案而起,凌軒哲鄂然而站。
卿炫看著倒地的太監(jiān),眉頭緊鎖。
凌軒霆的侍衛(wèi)將凌軒霆護在身后。
凌軒星沖上前,將兩位殿下拉到身后護著。
凌軒羽只是站了起來。
凌軒錦一拍折扇,揮手讓人將太監(jiān)抬走。
“丫頭所勸,看來不無道理?!?/p>
凌軒錦說著話,眼神漸狠的看著凌楓麒。
“如此惡毒之人,一定要查!”
凌楓麒的話,讓蕭苒這邊錯愕。
蕭苒起身,帶著一眾的人,繞過屏風(fēng),走到凌楓麒這邊。
蕭苒一來,凌宇翔便撲跪在蕭苒腳邊。
“皇祖母!救救孫兒,有人要害孫兒。”
只有十六歲的凌宇翔,被保護的太好,未經(jīng)過絲毫的風(fēng)浪。
現(xiàn)在臉色驚恐,俊臉慘白。跪在蕭苒腳邊,抽搐落淚。
“怎么回事?有誰敢害你。你是長孫殿下,誰害你,就是在和整個凌家天下為敵!”
蕭苒蹲下,扶著眼角掛淚的凌宇翔。
“哥哥,別哭。一哭,就不好看了?!?/p>
卿泠從袖中拿出手帕,給凌宇翔擦著淚。
“嗯,我不哭,還要多謝妹妹提醒?!?/p>
卿泠見凌宇翔霎時便收起了眼淚,便也煥然一笑。
凌楓麒將事情說給蕭苒知道后,蕭苒大怒。
“若不是今早丫頭提醒,依著宇翔的性子,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就是宇翔了!”
蕭苒話音剛落,卿泠便低下了頭。
蕭苒本意是感謝卿泠,卻不料,這么一說,蕭苒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蕭苒看著卿泠,所有人,都回眸盯著低頭不語的卿泠。
“泠兒,你不可能害長孫殿下的對不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勸長孫殿下的?”
林煙站在卿泠身前,伸手拉起卿泠雙手。柔聲微哄著卿泠。
卿泠微微抬頭,一副害怕模樣?;琶τ值拖骂^。
卿炫上前將卿泠護至身后。
“丫頭脾性我最清楚,她絕不會害人?!?/p>
卿炫說的斬釘截鐵。確實震懾住了一些竊竊私語的人。
“無緣無故動輒打人的人,居然不會害人嗎?”
沈燕尖酸的話,傳到所有人耳中。
卿炫都回眸看了卿泠一眼。
“打你,是你咎由自??!”
凌軒錦冷然一句,卿泠都不由瞟了凌軒錦一眼。
“王爺,我妹妹并未冒犯,何來咎由自?。俊?/p>
沈伊將沈燕拉回。屈膝行禮。
“是嗎?本王和王兄們護在手里的丫頭,你們姐妹取笑動手,叫并無冒犯嗎?”
沈燕想上前理論,卻被沈伊攔下。
“臣女,知錯?!?/p>
沈伊認錯后,凌軒錦看都不看沈伊一眼。
凌軒錦走到卿泠身側(cè),看了青墨一眼,青墨后退了兩步。
“你,應(yīng)該是看到什么了,對吧?照實說便是,本王和王兄們,定護你周全!”
卿泠側(cè)顏,看著凌軒錦,眼中再尋不到絲毫剛剛的害怕慌亂。
凌軒錦就那么淡淡的盯著卿泠平靜無波的眼眸。
“王爺說笑了,臣女并沒有看見什么,臣女早上,不過好奇一問罷了?!?/p>
凌軒錦瞇起眼眸看了卿泠一眼。拿折扇敲了一下卿泠的腦袋。
“既然沒看到,那便算了吧。還以為你能揪出那幕后之人呢?!?/p>
卿泠伸手摸著被敲打的腦袋,眼底卻是黑淵。
凌軒錦走到凌楓麒身前。一行禮。
“父皇,此事可否交由兒臣來查?”
“兒臣也愿同查此事?!?/p>
凌軒錦話音一落,凌軒羽便也趕忙上前。
凌軒錦瞟了凌軒羽一眼。心下了然,凌軒羽怕被搶了風(fēng)頭。
“好!此事,交給你們二人去查。明日起,給你們?nèi)鞎r間?!?/p>
凌楓麒應(yīng)允了下來。
隨著凌楓麒的轉(zhuǎn)身揮手。今日的宴席算是這樣不歡而散了。
大臣們,帶著各自的家眷。一路竊竊私語,討論著,凌宇翔的菜被下藥一事。只有卿炫一家,毫無聲音。
卿泠跟著卿炫和林煙漫步走出了御花園。
走到官道口,卿炫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林煙聲音如細水清流。
卿泠抬眸看著卿炫的背影,撩開裙擺,跪在地上。
林煙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空無一人?;厣砩焓掷溷銎饋恚溷鰠s推掉了林煙的手。
“爹爹,泠兒知道,你為何停留,可泠兒絕不會就這樣輕易說出來?!?/p>
林煙只是搖了搖頭,站在卿泠身側(cè)。
卿炫回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卿泠。眼眸微紅。
“丫頭,你若不說,皇家,對我們不再會有信任。爹爹娘親死不足惜,可是,你還小啊?!?/p>
卿炫說著,話音不自覺有些哽咽。卿泠眼眶一紅。
“皇家若因此事要泠兒性命,爹爹,泠兒相信這樣的皇家,你也不會再擁護了,是嗎?”
卿炫看著卿泠,眼眸深沉。伸出手,扶卿泠起來。
“丫頭,是爹爹糊涂了?!?/p>
卿泠只是搖了搖頭,伸手給卿炫擦了一下臉頰。
卿炫帶著林煙和卿泠出了宮,回了府。
卿泠回到瑞香苑,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小姐,青墨不明一事?!?/p>
青墨給卿泠倒了杯水后,站在卿泠身后。
“什么事,你說說看?!?/p>
“小姐,那燁王爺,已經(jīng)說了會保你周全,你為何不將那個嬪妃下藥的事情,告訴皇上他們呢?”
卿泠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青墨上前坐下。
青墨一坐下,卿泠便伸手戳了一下青墨的額頭。
“若我真的說出來,那樣的情況下,那個嬪妃的家眷,不會說我誣陷嗎?到時候,我怎么辯解?”
青墨摸著額頭,還是不清楚。
“那王爺他們一定會幫你的呀。”
卿泠看著青墨笑了。笑顏過后,卻如寒冰。
“青墨,你太單純了。無憑無據(jù)之下,所有的皇室之人,都是會疑心的?!?/p>
卿泠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院中打掃的丫鬟們。眼神冰冷。
“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卿泠說完,便出了瑞香苑,去了花園。
青墨回過神來,跟著卿泠去了花園。
卿泠在花園中閑逛,青墨跟在卿泠身后,低頭不語,即使已經(jīng)察覺暗中有人跟著了。
卿泠站在一棵桂花樹旁。
“青墨,摘片葉子給我?!?/p>
青墨抬眸看了一眼桂花樹,踏腳一躍,伸手,摘了兩片葉子下來。
青墨并不知道卿泠放著好好的花不要,為什么會要葉子。但也沒有過問,將葉子遞給卿泠。
“我數(shù)三聲,你若不出,就別怪我了?!?/p>
卿泠伸手拿了一片葉。數(shù)了一聲。
卿泠將葉子指向那人藏著的地方。數(shù)了第二聲。
那人見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便也自覺現(xiàn)身,站在卿泠身前。
青墨將卿泠拉到了身后,不知從什么地方,抽出了長劍。指著那人。
“我不會傷害你家小姐,先把劍收好?!?/p>
“我憑什么信你!”
青墨抬手將劍指著那人的喉嚨。
“青墨,收好劍。他的主人來了。”
卿泠手搭上青墨的肩膀,青墨回眸,看著站在卿泠身后的凌軒錦。收回了劍。
“王爺,屬下,已經(jīng)藏的很好了,可……”
凌軒錦揮了揮手,男子行禮退下了。
“不知王爺這么晚了,前來,所為何事?”
卿泠頭都沒回,抬著頭,看著桂花樹,卻眼中黯淡無光。
“本王想著,今夜這飯,丫頭定沒有吃好,特意帶了些,送過來給丫頭?!?/p>
凌軒錦拿食盒提給青墨,青墨屈膝接下。
“王爺不必如此獻媚,若是為中毒一事,我無可奉告?!?/p>
卿泠語氣淡淡的,無波無瀾。
凌軒錦走到卿泠身側(cè),與卿泠并肩而站。
“丫頭為何這樣想呢。本王真的只是關(guān)心你而已。”
凌軒錦話語間居然有溫柔。卿泠為此愣了一下。
“不用了。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p>
卿泠說完,屈膝行禮,轉(zhuǎn)身走了。
凌軒錦看著卿泠的背影,眼角竟,流下了眼淚。
“愿你不再重蹈覆轍。”
凌軒錦對著卿泠的背影自言自語,轉(zhuǎn)身出了花園,跟卿炫林煙告辭后,回了王府。
青墨回到房間,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一樣一樣的從食盒中拿出來。
卿泠看著桌上擺了半張桌子的菜。輕撫額頭。
“這么多,雖說是我喜歡吃的,但也不至于這樣吧?!?/p>
“小姐,王爺怎么知道小姐喜歡這些?”
“這種事情,對于他們而言,并非難事。青墨,坐下一起。”
“啊,這不合適,這是王爺特意送來給小姐的?!?/p>
“讓你吃就吃,有什么合不合適的?!?/p>
青墨拗不過卿泠,去添了雙碗筷,二人同坐,一同吃了。
吃過飯后,卿泠泡在浴桶中,只有腦袋在水面上。
卿泠看著平靜水面,憶起前世這時。
這個時候,自己因為宮宴上沈伊嬌弱的戲碼,自己被冠上欺人太甚的名聲。而凌宇翔,因為中毒,稍微受到一點點的刺激,便會抽搐倒地。因此被養(yǎng)在凌軒哲府中,再沒出來過。
背后坐收漁翁之利的母子,順利得到了想要的發(fā)展和最后的地位。
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從頭就變了,結(jié)局難道不會被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