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寧有一種呼延協(xié)律已經發(fā)現了她與宋文中暗中密謀的事情,她很害怕,用盡全力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要一站起來就逃跑
小王子青寧姑娘,你怎么不理我?
呼延協(xié)律轉向蘇青寧,認真地盯著她。
蘇青寧雖然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當即逃跑,但她的內心卻好像被緊緊地揪住了,她有些呼吸不暢,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蘇青寧我,我沒有,我只是,對了,今天的羊肉好吃嗎?
蘇青寧干巴巴地轉移話題。
小王子好吃,我說過,只要是你做的我我都吃,只是你太辛苦了。
呼延協(xié)律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蘇青寧。
蘇青寧心虛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只是悄悄地翻著眼瞼去看他的鼻子和嘴巴三角區(qū)。
他的絡腮胡子極其茂盛地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小王子你好像很緊張?
呼延協(xié)律進一步道。
蘇青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展開一道笑容:
蘇青寧我當然緊張,這么多人,我都不認識,幸好有宋先生在這里,不然我都不知道該跟誰說話,他們說話我反正也聽不懂。
蘇青寧撒著嬌抱怨。
她說話輕輕柔柔,加上現在故意的矯柔造作,便顯出了十二分的溫柔,聽著不由得引人入勝。
呼延協(xié)律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生怕嚇到了她。
小王子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倆要背著我做什么……
呼延協(xié)律笑。
蘇青寧心頭一抖,心道他們兩個人可不就是想要背著他做些什么嘛。
心里想歸想,表面上蘇青寧卻得一臉堅定地否定他的話:
蘇青寧瞧殿下說的什么話,我們能談什么,不過是生意,哎,誰讓王子殿下手里邊明明捧著賺錢的生意卻不舍得讓我投一股,我只能另僻蹊徑找上宋掌柜了
蘇青寧誰讓他以前跟我有過合作關系,而且合作得還十分愉快。
蘇青寧這么一說,呼延協(xié)律已經差不多打消了他內心對蘇青寧的疑惑。
畢竟這事兒他是知道的,而且他暫時也依然沒法子把這門生意給她。
有些事情他還在查,查清楚了再許諾也不遲。
小王子哦,那你們可是商量好了?
蘇青寧自然是沒有,宋掌柜也想要殿下點頭,不然我也說不動他。
蘇青寧皺著眉頭,表面上說的是宋文中,可其實她的話外之音說的還是呼延協(xié)律。
這滿是埋怨的話進一步打消了呼延協(xié)律的疑心。
他哈哈一笑,把端著的酒碗一舉,一口飲盡,一把攬過蘇青寧湊在她的耳邊悄聲道:“
小王子放心,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不會哈哈哈……
蘇青寧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看著宋文中。
要不是還不到時候,她真想用力一把將他推開,不管是砸暈砸痛都活該。
宋文中適時往旁邊靠了過去,端著酒盞到處去敬人去了。
留下蘇青寧一個人面對酒意上頭的呼延協(xié)律。
沒喝酒的呼延協(xié)律倒還算正常,雖有些花花腸子,但不會過界。
但喝了酒的呼延協(xié)律很明顯有些不受近代了。
蘇青寧不確定他到底是沒醉裝醉,還是真醉。
反正她現在很煩惱,因為呼延協(xié)律已經開始對她動手動腳了。
有時候把手放在她的肩頭,她輕輕地將其拍下,很快他的另一只手就又攬在了她的腰間,甚至還想把她摟進他懷里。
蘇青寧有些反感,滿臉都是嫌棄。
說實話她極其不喜歡被人這樣,還是自己不喜歡的人。
可呼延協(xié)律的力氣極大,一只手就足夠蘇青寧掰上半天了。
他像個稱砣一樣墜在她的肩頭,她怎么都抬不動,她只能不停地歪開頭,不讓他的嘴和臉湊到她的臉頰上。
小王子唔,真香,你比酒還香,還要讓人著迷。
”呼延協(xié)律雙眼泛紅,追尋著蘇青寧的臉頰,湊過去,幸好被蘇青寧及時躲開,才沒有被他親到。
連續(xù)幾次過后,呼延協(xié)律累了,干脆歪在她的削肩上,一動不動地靠著。
蘇青寧輕輕晃動著肩膀,想將他晃下來,然而沒有成功。
她想使用暴力,可又不能,她急得不行,不停地拿眼睛去掃宋文中。
可他這人自保能力強得很,呼延協(xié)律在這兒,他連湊過來都不肯,所以根本沒有發(fā)現蘇青寧的求救。
就在蘇青寧忍無可忍,不想再忍的時候,一只瘦弱的小手出現了。
他搬著一壇子酒來到呼延協(xié)律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高高舉著酒壇子道:
阿笑小人敬殿下一杯。
呼延協(xié)律此時正把額頭頂在蘇青寧的肩頭,他感覺得到她的抗拒,這要是他清醒的時候他自然不愿這般強迫她。
但現在他喝了酒,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便有些放肆了,所以他并沒有松開,反而因為酒意他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
只是還在醞釀,但聽到了有人來敬酒的聲音,他斜眸,一眼看到了個子矮小身形瘦削的人。
他是誰?他對他并沒有印象。記憶中,他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
小王子你誰?
他用北狄話問了一句。
阿笑大梁子民阿笑。
來人高高的舉著酒壇子,不卑不亢地用大梁話自報家門。
小王子哼,區(qū)區(qū)俘虜憑什么?
呼延協(xié)律抬起了頭,斜眼看著阿笑。
他從身到心看不起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但又好奇于他哪里來的膽量,居然敢在他面前放肆。
阿笑小人敬仰殿下,特此敬殿下一杯,殿下不會是不勝酒意要認輸了嗎
”阿笑個子雖小,但奇在他聲音特別洪亮,幾句話說得句句都扎進了圍觀群眾耳中。
呼延協(xié)律是好強的性子,被他幾句話激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粗坏剿H處的小小少年,他冷笑一聲,抬手讓人捧來一個比他手里的酒壇子還大了一倍的酒壇子,睥睨著他用眼神挑釁問他敢不敢拼完?
阿笑心神一跳,他手里的酒壇子裝的是兩斤米酒。
而呼延協(xié)律手里那只是五斤的。
這一口灌下去,他定是受不了的。
但他不怕,他不想讓呼延協(xié)律欺負他心中的女神。
他要將他灌醉,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也在所不惜。他點點頭表示可以。
蘇青寧阿笑……
蘇青寧一見連忙阻止。
阿笑卻朝她搖了搖頭。
而呼延協(xié)律看到他們竟然認識,一下子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心里對阿笑已經起了殺心。
他的狀態(tài)顛狂至極,并沒有掩藏他的殺意,蘇青寧看到大驚失色,連忙看向不遠處的宋文中,只見他不停地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個時候越說越錯,越說他的氣性就越大。
蘇青寧阿笑,你怎么可以這樣跟殿下拼酒,殿下你少喝些,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蘇青寧本想勸阿笑的,在接收到宋文中的警告后,先是假裝訓斥阿笑,又轉向呼延協(xié)律裝出一副關心地面容,溫聲勸說他。
小王子別怕,我不怕醉。
呼延協(xié)律原本很生氣,但蘇青寧幾句話但讓他的氣性消失了,她終究還是關心他的。
他一招手,另一壇五斤重的酒被抱了上來,阿笑抱了,兩人輕輕一碰,便對著壇子“咕嚕咕?!钡貙Ω善饋?。
這就是北狄人。
在喝酒這件事情上,他們絕對是專業(yè)的。
在敬酒這回事上他們也絕對是不分等級的。
他們的規(guī)矩就是,在酒宴上,或者這種篝火宴會上,只要有人夠膽子來敬酒,那么被敬之人,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接受,二是拒絕。
事實上只有一條路可走。基本上都是被動地接受。
因為拒絕會被人瞧不起,就算那人身份再高,也會引人垢病。
這樣的規(guī)矩讓阿笑的敬酒助蘇青寧脫困的行為成為可能。但現在蘇青寧卻又返過來擔心他的安危了。
這個少年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堅強,這樣一來,更加讓蘇青寧堅定了一定要救他出去的決心,一定!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事實卻是殘酷的,因為此時這個身形瘦弱的小小少年,捧著一個足有自己半個身高那么大的酒壇子在與北狄的三號人物,這個聚焦地的頭領人物拼酒。
不管拼得贏還是拼不贏,他的結局仿佛都不會好了,早已經看透一切的宋文中哀嘆一聲低下了頭,他在心里已經給這個少年宣布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