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曹允奉皇命而來,宣讀了對賀峻霖的旨意。賀將軍一言不發(fā)的接過了圣旨,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曹公公將軍,您是大梁的肱骨之臣,皇上這么做,只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說不準過些時日就會恢復你的官職了。
曹公公勸慰了一句。
賀峻霖多謝公公,只是我現(xiàn)在并無職位在身,往后公公還是莫要稱呼我為將軍了,免得被有心人聽去又得到政務殿前彈劾我。
曹公公哎喲,您這說的是哪里話,無論有沒有官職,您都是受天下百姓愛戴的定安大將軍。
賀峻霖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可笑,
賀峻霖外面還下著雨,公公早些回去復命吧。
曹公公是,咱家先告退了。
曹允帶著一眾太監(jiān)回了宮,賀峻霖拿著圣旨,在大雨里站了許久,直至衣衫盡濕也沒有挪動腳步。
營地內(nèi)的百姓們都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萬能龍?zhí)?/a>這次的疫病又不是賀將軍的錯,皇上為何要革他的職?
萬能龍?zhí)?/a>伴君如伴虎,自古有幾個將軍能功成身退的,依我看,皇上這是故意尋個由頭打壓賀將軍。
賀峻霖聽著這些議論之言,不禁低笑了一聲。
伴君如伴虎,連尋常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他卻始終沒有看透徹。
一旁的帳篷內(nèi),柳凝歌站在門簾邊,不知該不該去勸說。
丁程鑫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丁程鑫翻閱著公文,
丁程鑫這個時候,勸再多也無用。
柳凝歌嗯。
她走回桌邊坐下,
柳凝歌王爺,北大營失去了統(tǒng)帥,皇上準備派誰頂替這個職位?
丁程鑫暫時還不清楚。
但經(jīng)過賀峻霖一事,新統(tǒng)領(lǐng)的人選一定不會太草率,既不能威望過勝,也不能是個無能草包。
柳凝歌嘆息,
柳凝歌賀將軍后日一早就要走了,在此之前,我必須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藥方。
柳凝歌溫太醫(yī)方才來稟,說藥方經(jīng)過改進后成效顯著,但病患是否還會傳染給其他人,得做個試驗才清楚。
柳凝歌誰肯拿性命冒險,這試驗對象很難找。
丁程鑫左航已經(jīng)自薦了。
柳凝歌什么?
柳凝歌并不是很贊同,
柳凝歌北疆戰(zhàn)事未定,左航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得隨你趕回去,讓他試驗藥方不妥當,還是另擇人選吧。
丁程鑫:
丁程鑫師父傳信來了,說北疆短期內(nèi)不會再有戰(zhàn)事,你不必擔心。
柳凝歌……那行吧。
試驗定在了午后,左航會和一位服用過藥的病患單獨待在帳篷里住一晚,若是沒有染上,就證明藥方起了作用,這次的瘟疫危機算是徹底被解除了。
晌午,知夏給主子送來了幾件換洗衣物,得知此事后,緊張的手里的包袱都掉在了地上。
知夏王妃,他不會有事吧?
柳凝歌不知道,只能碰運氣。
知夏那,那……
小丫鬟急得來回走動,手心滲出了汗,
知夏奴婢能為他做些什么?
柳凝歌瞥了她一眼,
柳凝歌“你能做的,就是早點回王府,當心也被傳染上。
知夏奴婢今日能留下來么?
知夏眼眶紅了一圈。
這會兒就算回去了也是提心吊膽,還不如在這待著,心里還有個底。
柳凝歌也罷,那就留下吧。
”柳凝歌是個開明的主子,不會拘著手底下的人,更何況左航跟隨王爺去北疆這么久,知夏肯定想的抓心撓肺,能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知夏多謝王妃!
左航進入帳篷前,小丫鬟特地去見了他一面,還帶了一份親手做的糕點。
知夏聽王妃說,你進了帳篷就不能隨便出來了。這糕點你留著,餓的時候可以吃一點墊墊肚子。
左航溫太醫(yī)準備了吃的,這糕點還是留給王爺和王妃吧。
知夏我?guī)Я嗽S多,主子們都有的。
知夏想關(guān)心幾句,又怕說的太直白會顯露出心意,支支吾吾半天,淚水反倒先流了出來。
左航知夏姑娘,你怎么哭了?,我這人笨口拙舌的,是不是說錯什么話讓你傷心了?
知夏沒有。
左航這糕點我收下就是。
他還以為是因為拒收了糕點的原因,才會惹對方掉眼淚,趕緊伸手接了過來。
小丫鬟抹去淚水,哽咽道:
知夏王妃醫(yī)術(shù)很厲害,不管這次試驗能否成功,你都不會有事的。
左航我知道。
知夏你且安心在帳篷里住一晚,我會在外面守著,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
左航的確遲鈍,但并不愚蠢,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傻子都能感覺出不對勁。
他沉默了須臾,試探問道:
左航知夏姑娘,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問題太過直接,倒是讓知夏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她臉頰通紅的模樣,左航感覺拿著的糕點有點燙手。
真是邪門了!他活了快二十年,還從未被小姑娘喜歡過,這感覺真夠奇妙的。
知夏我的確喜歡你,但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有壓力,我……不會纏著你的。
小丫鬟急切的解釋著,生怕會惹對方厭惡。
左航撓了撓頭發(fā),
左航我不太懂男女之間的事,也不明白什么算是喜歡,知夏姑娘,你長的好看,性子又好,該找一個更好的男子過踏實日子。我這樣的身份,什么都給不了你。
知夏你是王爺?shù)陌敌l(wèi),我是王妃的婢女,論起來,應該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左航不不,我說的身份不是指這個。
知夏溫柔一笑,
知夏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我們從前什么樣,以后還是什么樣,好不好?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怎么能裝作沒發(fā)生過?
可左航一時半會兒給不了回答,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左航行,聽你的。
知夏嗯,你先進帳篷去吧,我在這守著你。
左航好。
不遠處,白珂蹲在地上,嘴里叼著一根枯草,
白珂首領(lǐng)也無趣了,跟個木頭似的,知夏姐姐怎么會喜歡她?
祁風對這種八卦并不是很感興趣:
祁風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白珂祁大哥,你說他倆能不能成?
祁風也許吧,至少首領(lǐng)沒拒絕。
白珂說的也對,沒拒絕就是還有希望。
但愿左航首領(lǐng)能早點開竅,否則知夏姐姐就得一直單相思,太可憐了。
這一夜,所有人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左航出現(xiàn)任何不適。
令人高興的是,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也沒有出現(xiàn)被感染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