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王妃,師父幾次三番暗害您,怕是留不得了。
”白珂很不想說出這句話,但身為近衛(wèi),保護好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柳凝歌嚴杏林我會想法子解決,用不著你出手。
這件事可以交給任何人辦,唯獨不能是阿珂,弒師之罪,很容易成為她心底永遠無法愈合的沉疴。
白珂是,多謝王妃。
月光朦朧,柳凝歌倚靠在軟榻上小憩,白珂則去了殿外守著。
宮里的夜晚似乎比外面更靜謐,高聳的宮門隔絕了人間煙火氣,留下的只有枷鎖般的重重規(guī)矩。
寒風從窗外呼嘯而過,幾許寒意滲進了寢殿,柳凝歌從睡夢中被凍醒,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
柳凝歌阿珂,什么時辰了?
白珂推門而入,
白珂王妃,天還沒亮,您再睡會兒吧。
柳凝歌太冷了,你也別在外面守夜了,進來歇息吧。
白珂屬下……
她正要說不冷,就見曹允帶著幾個太監(jiān)匆忙而來,
柳凝歌曹公公,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來了?
曹公公皇上出事了,王妃,您速速隨奴才去一趟養(yǎng)心殿吧。
柳凝歌細眉輕蹙,
柳凝歌出什么事了,還請公公說的明白些。
曹公公那邊耽誤不得,奴才還是邊走邊向您稟報吧。
柳凝歌嗯。
兩人一同向養(yǎng)心殿而去,曹允道:
曹公公皇上服下了王妃給的丹藥,頭果然不疼了,許是多日不曾召過妃嬪侍寢,便翻了一位貴人的牌子,誰料想半夜里突然嘔了幾口血,可把奴才嚇得不輕。
柳凝歌皇上身體虧損嚴重,哪里還能行床笫之歡,這不是拿自己的身子胡鬧么!
曹公公奴才也勸說過,可皇上根本聽不進去。
曹允憂心忡忡,
曹公公王妃,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柳凝歌不清楚,具體情況如何得把過脈才知曉。
曹公公唉。
曹公公連著嘆了好幾口氣,盞茶時間后,兩人趕到了養(yǎng)心殿。
簾帳后,溫太醫(yī)正在為帝王診治,神情格外凝重,見丁王妃來,如同看到了救星,
溫太醫(yī)王妃,您可算到了。
柳凝歌皇上脈象如何了?
溫太醫(yī)回王妃,下官只能診出血氣不穩(wěn),精血也虧損的厲害,只能試著用藥先調(diào)理。
柳凝歌看了眼榻上氣若游絲的皇帝,眼底劃過了一抹憎惡。
作為帝王,如此縱情好色,真是讓人作嘔。
柳凝歌那就按照溫大人所言,先擬一張藥方出來吧。
溫太醫(yī)是。
溫太醫(yī)提筆寫下了方子,吩咐下人抓藥熬煮,
溫太醫(yī)“王妃,下官還有一件事報。
柳凝歌何事?
溫太醫(yī)這……可否請王妃借一步說話?
柳凝歌好。
她抬腳走到了窗邊,溫太醫(yī)跟上前,壓低聲音道:
溫太醫(yī)鬼醫(yī)近幾日身子不適,沒有去太醫(yī)院煉丹,下官昨日去清掃煉丹房,在丹爐里找到了些許丹藥碎末。
說著,他將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柳凝歌接過,打開瓷瓶將粉末倒在了掌心,
柳凝歌這味道似乎不太對。
溫太醫(yī)下官也察覺有異常,可思索了許久,始終沒想出究竟哪里有問題。
柳凝歌勞煩溫大人取些水來。
溫太醫(yī)是。
溫太醫(yī)倒了一碗溫水,柳凝歌將粉末倒了進去,融化后用銀針探了探,
柳凝歌針尖顏色無異,應該沒有毒。
溫太醫(yī)這丹藥皇上服用已有一段時日了,并沒有顯著的效果,下官想著鬼醫(yī)醫(yī)術高超,應該不會費心費力煉制出這種沒有作用的丹藥送到御前。
不能治病,也沒有毒,總不能是特地拿來糊弄皇帝的。
柳凝歌沉吟片刻,忽的端起碗將里面的藥汁一飲而盡。
溫太醫(yī)嚇了一跳,
溫太醫(yī)王妃,您這是做什么!
柳凝歌既然驗不出來,那就只能以身試藥了。
溫太醫(yī)王妃玉躰尊貴,這如何使得。
柳凝歌這藥沒有毒,無需懼怕。
柳凝歌耐心等待著藥效,等了許久,除了身體微微發(fā)燙,并無任何不適。
溫太醫(yī)王妃,怎么樣了?
溫太醫(yī)緊張的睜大了眼。
柳凝歌并無明顯不適,只感覺心跳加快,身體發(fā)燙。
溫太醫(yī)“心跳加快,身體發(fā)燙
溫太醫(yī)將這兩種癥狀重復了幾遍,再結合皇帝的脈象,一拍大腿,官明白了!
柳凝歌疑惑,
柳凝歌明白什么了?
溫太醫(yī)這是催命毒藥啊,皇上氣血兩虛,最需靜養(yǎng),可這藥可以活血,帶來的恰恰是反作用,若長久服用,必定暴斃而亡。
這種方式殺人于無形,很難被察覺,鬼醫(yī)表面上看著對帝王一片衷心,沒想到暗地里也想著弒殺天子。
溫太醫(yī)王妃,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么?
柳凝歌這丹藥驗不出毒,就算咱們說了皇上也未必會相信,況且鬼醫(yī)背后有慎王,想除去他絕非易事。
溫太醫(yī)焦躁不安,
溫太醫(yī)都怪下官不好,竟沒有早日察覺到不對勁,眼睜睜由著鬼醫(yī)把皇上害到了這種境地。
柳凝歌溫大人無需自責,皇上偏信鬼醫(yī),你與本宮都無可奈何。
溫太醫(yī)那往后該如何是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柳凝歌:“
柳凝歌丁王很快就會歸京,到時由王爺出面勸說,皇上應該能聽進去。
溫太醫(yī)唉,也只能如此了。
帝王尚未蘇醒,溫太醫(yī)得守在養(yǎng)心殿內(nèi),眼看東方吐露出魚白色,柳凝歌困乏的厲害,先回了王府。
天還未亮透徹,馬車在冷清的街市上行走著,白珂沉默良久,沒忍住開了口:
白珂王妃,屬下想不通,師父為何要害皇上性命。
慎王被廢,新太子也沒立,如若這個時候帝王駕崩,對丁竹沒有任何好處。
柳凝歌:
柳凝歌這一點也正是我疑惑的。
嚴杏林為丁竹賣命,卻多次謀害宸妃腹中皇嗣,還意圖謀殺皇帝,這根本解釋不通。
白珂驚愕道:
白珂王妃,您說師父真正效忠的會不會另有其人?
若真是這樣,那丁竹就被當成了一枚棋子,暗處還有另一人在操控著全局。
光是這樣想想,就已毛骨悚然。
柳凝歌我很早之前就疑心京都里藏著個更厲害的人物,心機手段都遠勝于丁竹,甚至連帝王也在他操控的這盤棋局里。
白珂可他若真有這么厲害,直接弒君奪位不就行了,何必要費這么多周折布局?
柳凝歌瞇起眼,
柳凝歌也許他的目標根本不是皇位,而是想讓大梁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