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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深深,墨色濃郁,蒼穹里的點點星今日陡然埋沒于一腔的黑夜里。
嗚嗚嗚的叫聲時而像撕吼,時而像慘叫,聽得人惶惶。
芝梅扒拉著窗,覺著像女人哭泣的聲音,又像挾雜了憤吼,她扭頭盯著奶奶清明的眸子:“這是不是前面王大奶奶家聲音,好像是女人在哭,老婦人的怒吼。”
奶奶目光暗了暗,蒼老的聲音里透了點清亮,有著遒勁:“唉,她們家不時常這樣,有人聽了只覺得是她們婆媳關系不好而已,丈夫又不喜歡燕子?!?/p>
奶奶揉了揉額頭:“燕子是苦了太多,他們家就是噬血吞人的魔窟,被他們盯上,你只會是他們團體里的任人宰割的魚肉。你說可不可笑,人的嘴也可以殺人,而束縛那些新婦女孩不能反抗的竟是那些無理頭偏聽偏信的一幫人?!?/p>
芝梅思考到在她的世界她只在隱約間聽過是燕子生不出男孩被拋棄了,大多數(shù)人都信村里的八卦之首王大奶奶口里的話,說是她兒媳懶惰,懷胎三四月不下地洗衣做飯,而且苛待王大奶奶,說她兒媳不孝,并說她生不出兒子是燕子的問題故意隱瞞,她兒子憐惜才娶了燕子,燕子還跟媒老板跑了等越傳越離譜。
芝梅還是朝奶奶那喊了一句:“我出去瞅瞅?!?/p>
奶奶輕咳了一聲,拼命敲拐杖:“不要攪這渾水!月月?!?/p>
芝梅捻緊袖口,匆匆奔到門口還好有個縫縫眼。這一刻她都覺得觸目驚心。
那個老太婆笑呵呵的在外面數(shù)著票子跟著丈夫商討又給兒子攢了車錢,點頭哈腰的對里面人說:“誒呦喂慢點,人在里面呢,跑不了,跑不了,老板的?!?/p>
燕子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七凌八亂,嘴里還喊著:“救救我,救救我?!?/p>
老太婆還罵咧咧的說:“死賤蹄子你也就這點用了,乖乖在里面,不然你的乖女兒,我可……”
燕子痛苦的閉上眼睛,黑的一團肉將燕子壓住,還笑呵呵的說:“你的丈夫前程在我手里?!?/p>
煤老板見燕子一直緊閉著眼,像死魚一樣,嘶啦一下把衣服全撕了,本該雪嫩的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勒痕,不斷的侵蝕,讓燕子感覺靈活在消亡,,煤老板猛的打了燕子一巴掌:“麻的,像死泥鰍一樣,動也不會動。以前掙扎勁呢?!?/p>
燕子的眼淚像開了水閘一樣往外流,聽到煤老板說:“你的女兒八歲了吧”
王大奶奶雖然笑臉相迎,但她的孫女畢竟是她兒子的崽,一臉惶恐出聲說:“唉呀,老板給你打個折,這燕子畢竟都這么多年了,從嫁過來新婦那會兒,可就給你了?!?/p>
煤老板圓肥耳大,呸了一口唾沫在燕子臉上,燕子腫著老高的臉他沒興趣了,穿上衣服,踢了踢她:“呸,真的掃興?!?/p>
王大奶奶還追出去時,芝梅跑到后門躲著,也隱約聽到些王大奶奶說:“我這兒子太老實,太實誠,這錢……”王大奶奶眼皮都要拉掉了,煤老板不耐煩的揮了揮了。
王大奶奶看著腰肥胖腦的男人離開:“呸,不過是有幾個臭錢?!?/p>
在屋里燕子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五年的折磨,從結婚至今,一次次的求救,一次次的冷漠,而她的婆婆憑借著嘴就能黑白顛倒。
燕子的臉已不復昔日少年嬌顏,只剩殘破軀殼還要供人驅樂。她想為什么會相信遠嫁會有結果,尤其是封建味還重的村落,女性在那一些老一輩眼里也只是生娃做飯的工具。
燕子的眼淚沾濕了被子,身上衣服盡毀,王大爺還假人意的進來坐一側,“你受苦了。”粗糙的手撫摸上燕子的臉,而王大爺眼里冒著幽綠的光,燕子猛的拍開,王大爺氣急敗壞的指的她說:“不過是個賤蹄子,不要臉的娘們,我早就讓兒子休了你。麻了個娘。”
沖進來的王大奶奶二話不說將燕子扔進了水桶了,一口氣把她按下去,跛的腳突然有力一直踢著她,她身上衣不蔽體,王大爺也在一旁看著。
王大奶奶恨的牙氧氧:“你個賤蹄子,夠死八百回了……給你吃給你穿,讓你做點事,還勾引起人來了,不教育你一下,真當我王金是軟柿子了?!?/p>
王皓子來了嫌棄的看著地上的燕子還踢了踢:“看吧,不聽我媽話的下場。”
王皓子還想著煤場有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是個單親媽媽,那手感,那滋味肯定比這女人強。
王皓子看著噔噔出來的女兒,說:“不要像你媽媽不聽話,不守婦道。”
王皓子還捂著女兒的眼睛,笑得惡心,扯起女兒的裙擺:“乖乖穿的紅色呀,今天和爸爸睡。”
乖乖懵懂的看著他,小聲的說:“爸爸手太痛了,我的這里好痛?!惫怨灾噶思缟系囊粔K,王皓子說揉揉,燕子被拽上了一刻,她狠狠咬了一口王大奶奶,聲嘶力竭的說:“你們就是一群畜生。”
她被踢倒又站了起來,沖過去抱走乖乖,眼神陰冷血絲充盈里透著悲哀,她沖著門捶門大喊:“誰能,救救,救救我……啊哈哈啊,誰能……”
旁外路過的人只當作王大奶奶口中的瘋媳婦發(fā)瘋了,而且她媳婦與村落上的人格格不入又是遠嫁,沒人替她說話。
而那些王家的施暴者們卻能安然無恙,靠著三寸金舌敗壞別人成就自己,冷漠的旁觀者們也不會在意真相,誰傳的遠誰有圈子,村落里就是誰是受害者,不管白與黑王大奶奶都能顛倒。
芝梅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燕子的臉重疊上記憶力王雅妍媽媽的臉,溫柔的笑在她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后來……他們都是王家把媳婦休了,媳婦是個精神病,他們不堪其擾,一直沒聯(lián)系上的娘家人將燕子帶走了,從那以后而燕子也徹底失去了蹤跡。
每當夜晚他們的柴房總會有貓叫的聲響,王家只說收養(yǎng)了只死貓可當芝梅使勁扒拉看時只是一黑黢黢的一團,分不出是人是鬼。